第一百二十七章 熟人

“曹老大,就是那兩個臭小子!”

當曹鹹聽到身旁之人如此說時,他恨不得扇對方一個耳巴子!

那兩個小子是誰,他第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圓滾滾的身形,他又怎麼能夠忘記?!

“曹老大,上吧!”

曹鹹驚訝得目瞪口呆之際,耳旁卻又傳來了另一個報信弟子的催促聲。曹鹹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擡起了左手。

當所有人都以爲曹老大要下令進去拿人之時,卻聽得“啪!”的一聲,曹老大的左手扇在了身旁那人的後腦瓜之上!隨即只聽一個憤怒的嗓音罵道:“上!上你孃的上!對方是兩個小孩,你丫的怎麼不早說?!”

那名曹家弟子被曹鹹扇了個踉蹌,有些委屈的摸着後腦勺答道:“也沒人問對方是誰啊······”

“去你孃的沒問······!”

曹鹹聞言更加氣憤,又是一腳將那曹家弟子踹倒。隨後他轉身吩咐身後的五六十名曹家弟子道:“去,把跟着看熱鬧的人都攆走。然後各自都散了,別在這兒丟人。”

曹鹹身後的曹家子弟聞言個個面面相覷,卻是無人挪動腳步。他們心中極爲不解,曹老爺子叫了這麼多人,怎麼剛到地方就讓回去?

其實這隻怪曹老爺子護犢心切,一聽孫兒被人打了,十幾人還被扣了,他就氣得拍了桌子,將那稟報之人的後半截話都給嚇了回去。

曹老爺子深知孫兒曹元的身手,下意識的認爲能夠扣下曹元與十幾名曹家子弟,那麼對手的人數定然不少。於是便有了之後曹家亂哄哄,急吼吼的四處喊人。而對手是誰,卻是隻有兩個報信之人知道。

只是那二人被小屁孩修理了,如此丟人之事他們自然不好意思四處宣揚。再加上曹鹹威風凜凜之時也是心潮澎湃,竟也忘了問那對方的來歷。直至一行人來到了那鼠爺的小院之外,曹鹹此時方纔傻了眼。那院內啃着醬豬肘子的兩個小孩,不正是救過自己性命的兩位小道爺嗎?

片刻的錯愕過後,曹鹹便有了決斷。這打,肯定不能打的了。先不說對方是自己的恩人,即便真動起手來,自己這邊怕也是討不到便宜。既然不打那就快些把人都散去,特別是那些看熱鬧的百姓。怎麼說這曹家子弟被小孩兒給揍了,這傳出去都是不好聽的。

好在堵在前頭的都是曹家的人,跟在後頭的百姓還離得有些遠。於是曹鹹吩咐衆弟子將人散去,卻是見到身旁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而不爲所動。曹恆無奈,只好按捺住心中火氣說道:“這麼多人,來打兩個小孩兒,你們不嫌丟人嗎?還不快點將那些看熱鬧的人散去,這要是傳揚開出,我曹家的顏面還要不要?!”

聽得曹鹹所言,衆曹家弟子方纔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轉身驅散圍觀的百姓。只是那兩個報信的曹家子弟卻是急了,他們只以爲曹鹹老大不曉得那兩個娃兒的厲害,所以方纔會將人散去。於是二人急急上前說道:

“曹老大,這兩個娃兒可厲害啊,你可別小瞧了他們!”

“是啊,是啊,可不能叫人散去啊!否則我們可打不過那兩個臭小子!”

“閉嘴!”

“閉嘴!”

曹鹹一人一腳將二人踢開,隨後面帶笑容的往那啃着醬豬肘子的三個小孩走去。

看到忽然來了這麼多手持兵刃的人,玄亮、胖娃與嬌兒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這麼多人,要是動起手來,那必然是要動用法器與符籙的。如此一來便不知會死傷多少人,而且自家的身份恐怕也會被人察覺,到時候便唯有再次跑路了。

幸好領頭的那人他們認識,當曹鹹獨自向着他們走來之時,胖娃與玄亮已經再次從容的啃起了豬肘子。

“這,嘿嘿,二位小恩人,這,這怎麼話說的······”曹鹹看了看地上坐着的十幾個人,又看了看兩個小孩兒,尷尬得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大叔,你認識這些壞人嗎?”胖娃自然還記得這個被他打過也被他救過的大叔,於是他指着坐在地上的人開口問道。

“那個,那是我弟弟······”曹鹹聽胖娃管地上的十餘人叫做壞人,他的臉上便更加尷尬了。硬着頭皮指了指曹元,曹鹹咧嘴笑笑說道。

“哦,原來你們家的人都喜歡欺負小孩子。”雖然胖娃之前救了這個大叔一命,但不表示他不記得在客棧內那大叔不讓他吃麪的事兒。

人生難免有一些尷尬的時候,而曹鹹此時便覺得自己的麪皮火辣辣的燒得慌。只是這江湖兒女,恩怨還是要分明的。當初獲救之時,曹鹹可是說要一輩子感恩戴德,這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於是曹鹹還是強自擠出笑容說道:“誤會,肯定都是誤會。你們幾個,還不快給小,爺賠不是!”曹鹹原本順口想說小道爺的,卻看二人此時身上並未穿着道袍,於是便將中間那字省了。

“啊?”

地上坐着的這些人個個是鼻青臉腫且身上帶傷,原先見到曹鹹帶着這麼多人趕來,還以爲總算可以出口惡氣了,卻沒想到曹鹹居然讓自己這些人賠不是。錯愕之下,也不知道是哪個忍不住“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看看你們這般小子,天天不學好!盡跟着那些下三濫的東西攪合在一起,今天還幹起了欺負小孩子的勾當!我曹家的臉面都快給你們丟盡了!還不快給兩位小爺賠禮道歉!”曹鹹在曹家這孫子輩中排行老大,故此他人才會喊他一聲曹老大。對於家中這些比他小的子弟,曹鹹說起話來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哥!你咋幫着外人說話?!”曹元急了,從地上奔站起來說道。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曹元今天這是臉也腫了,短也給人揭了。而那揭他短之人竟然還是自家的大哥。

“什麼叫外人,這兩位救過你大哥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丫的竟然跑去欺負你大哥的救命恩人,我看你是找揍!”話語說罷,曹鹹舉起巴掌便作勢要打。

曹元見大哥揮起了巴掌,下意識的便往後閃躲,卻是牽動了左腿上的傷勢,“哎喲”一身差點跌倒。他剛纔被胖娃抓着左腿輪了半天,沒脫臼已經很不錯了,一點拉傷卻是免不了的。

見自家弟弟這樣子有些悽慘,曹鹹這巴掌也就沒往下落。卻是有些好奇爲何曹元會和自家恩人動起了手,於是便命曹元將前因後果講來。

曹元此時已然知曉那兩個臭小子竟然是自家大哥的恩人,便也不敢胡說八道,於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曹鹹越聽越是生氣,心中的火氣騰騰的就往上冒。那一巴掌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啪!”的一聲拍在了曹元的腦袋上。

打了一巴掌曹鹹還不解氣,隨即氣憤的說道:“你小子,還有你,你!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蘇二狗是個什麼東西?如今你們居然幫着他這狗東西欺負小孩!?過幾天傷養好了都別在這丁水城呆着了,全部跟我回龍行鏢局去!”

罵完幾個自家人,曹鹹怒視着人羣中極力埋低身形的鼠爺。隨即轉身大聲招呼來幾個正在驅散人羣的衙役。

待三名衙役來至近前之後,曹鹹拱了拱手,指着地上的鼠爺說道:“這個蘇二狗,成天在我丁水城內坑蒙拐騙偷,那是無惡不作。按我說,早該將此等下三濫之人打斷雙腿丟出丁水城!還請幾位將其收押,爲我丁水城除一禍害!”

“曹大爺饒命啊,小的知錯了,饒了小的吧!”曹鹹話音剛落,蘇二狗便哀嚎着磕頭不止。這一般人打斷雙腿那就等於是廢了,再丟出城去,那就是等死啊。

三名衙役聞言嘿嘿一笑,向曹鹹抱拳客套一句,便去拉那地上的蘇二狗。

其實這蘇二狗在城裡坑蒙拐騙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他也不去偷那有權有勢之人,再加之平日裡四處使錢打點,於是乎這十幾年來也無人去找他麻煩。反正即使將這蘇二狗抓起來,那偷兒、乞兒也依然會有。

只是今天既然曹家大哥發話了,那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至於蘇二狗,那就只能自認倒黴吧,誰叫你今天不開眼呢?

“等等!”

正當衙役要將蘇二狗拖走之時,一個稚嫩的嗓音卻是響起。

“小恩人,你還有何吩咐?”

“小爺饒命啊!”

“他答應給我們買好吃的,現在都還沒買來呢。”胖娃手上的醬豬肘子啃完了,將骨頭丟至一邊後指着鼠爺說道。

“好吃的?小恩人想吃好吃的還不簡單,咱們不要這狗東西買。到我曹家去,我請幾位吃這丁水城最好吃的東西。”曹鹹聽說是這麼回事兒,一邊向胖娃笑臉提出邀請,一邊揮揮手示意衙役將蘇二狗拉走。

蘇二狗哀嚎着被拖走,只是他的生死已無人在意。

胖娃此時已被曹鹹所說的丁水城最好吃的東西給吸引,玄亮與嬌兒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於是三人帶着兔子就跟着曹鹹來到了曹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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