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蓁蓁脾性本就倔,怒視着南宮燁就吼道,“她人都死了,你還惦記着她,如今你爲了一個死人打我!”
南宮燁見廖蓁蓁還這般頂撞他,指着坐在地上的廖蓁蓁就吼道,“朕現在簡直恨不得打死你!你這般惡毒,有什麼資格治理後宮?”
廖蓁蓁被這樣的話震得心頭一顫,若是放在往日,她廖蓁蓁大可無所顧忌的在南宮燁面前放肆,只是今非昔比,畫眉山莊不在了,她背後堅挺的後盾也就不在了,說白了,她如今不過就是南宮燁的一個嬪妃而已,處境如履薄冰。
廖蓁蓁沒有任何實力在南宮燁面前猖狂,她這樣看重權勢的人,若是失了貴妃之位,就等同於要了她的命一樣。
廖蓁蓁慌亂的站起身,抓起南宮燁的胳膊就懇求道,“我知錯了,都是我不好,當初是我鬼迷心竅,見你那樣喜歡一個女人,我就心生嫉妒,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南宮燁看着廖蓁蓁驚慌失措的臉,擡手厭惡的甩開廖蓁蓁的胳膊,吼了聲,“滾開!”
廖蓁蓁被推出去幾步遠,她死裡逃生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她不能就這樣失去了所有,她硬生生的眼下心口的氣焰,放下往日的尊嚴,一下子就給南宮燁跪下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更知道自己對不起已逝的皇后,我會爲已逝的皇后抄寫百遍佛經,然後找大師超度她的亡靈,以此來謝罪,還望你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南宮燁看着跪在地上的廖蓁蓁,這是頭一次,廖蓁蓁給他跪下,南宮燁心裡發恨,厭惡的吐出一個字,“滾!”
“我——”
“滾!”
一聲怒吼,徹響在大殿內,足以證明南宮燁此刻是有多討厭廖蓁蓁。
廖蓁蓁見此,不敢再說話,站起了身,慌張的出了寢殿。
南宮燁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怒氣沖天的緩了好一陣子,朝外面喊道,“張德海!”
張德海趕忙跑了進來,“奴才在。”
“派人速去西北,轉告恭親王,速速回京,不得有誤!”
“是,奴才遵旨。”
隨後,張德海不敢耽擱,立馬小跑了出去。
廖蓁蓁回了宮,巧雲就看到廖蓁蓁腫起的臉,驚道,“主子這是怎麼了?被誰打的?”
廖蓁蓁坐在軟榻上,怒道,“這宮裡如今除了陛下,還有誰敢打本宮?”
巧雲趕忙拿了藥膏來,爲廖蓁蓁塗上。
廖蓁蓁這才覺得好受了些,沒有方纔那麼疼了,氣道,“幸好眼下天色已黑,不然若是被旁人瞧見了,定是會傳出些風言風語。”
巧雲不解道,“陛下因爲什麼打主子啊?”
提起這個,廖蓁蓁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因爲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
巧雲頓時一驚,“陛下不是多記不起她了嗎?”
廖蓁蓁氣急敗壞的白了一眼,“誰知道陛下是怎麼忽然想起來的,本宮從陛下口中得知
,太后、靈犀公主還有張德海,全都把這些年的事情告訴陛下了,本宮也沒法不認。”
巧雲想了想,回道,“那看來就是太后提起的。”
廖蓁蓁皺了皺眉,卻搖了搖頭,“未必,太后若是想告訴陛下,早在之前就會說,爲何還要託到今日?”
“那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如今這宮裡可是沒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前皇后,那不是找死麼。”
“你派人去查一查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地裡搗鬼。”
巧雲應了一聲,又道,“主子,如今陛下想起了這些事,對您可是不利啊。”
廖蓁蓁長長的舒了口氣,“的確,所以本宮方纔在陛下面前認了錯,本宮會抄寫佛經百遍,爲前皇后超度。”
巧雲微微一驚,“那豈不是委屈了主子?主子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蘇婉凝了。”
廖蓁蓁瞬時怒道,“本宮有的選嗎?如今畫眉山莊被恭親王給擊垮了,本宮就失去了最堅挺的後盾,若是再失去這貴妃之位,本宮便什麼都沒有了。本宮經歷了這麼多才換來今日地位,萬不能再失了它,所以不管是什麼氣,就算本宮咽不下也要咽。”
巧雲贊同的點了點頭,“主子說的沒錯,反正蘇婉凝都已經死了,已經構不成主子的威脅了,陛下這也是氣頭上,過一陣子氣消了,也就罷了。”
廖蓁蓁死死地握緊拳頭,“那個賤女人,死了都要給本宮添麻煩,恭親王也定是因她才毀了畫眉,這筆賬本宮還沒來得及和恭親王算,陛下那邊就又出了事。”
“恭親王如今沒回宮,主子也抓不到人啊。”
“有能耐他就一輩子也別回來!”
巧雲見廖蓁蓁這般生氣,忙是勸慰,“事已至此,主子就別生氣了,小心身子骨,主子如今大權在握,可別因一個死人亂了分寸。”
廖蓁蓁硬生生的眼下心頭怒氣,“本宮原以爲,那山崖不高,蘇婉凝掉下去不過就是會落個殘疾,誰知道還真死了,本宮還想讓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呢。”
語畢,廖蓁蓁又皺了皺眉,“巧雲,你說直到如今都沒找到蘇婉凝的屍體,她會不會還活着?”
巧雲立馬回道,“不可能的,當時咱們畫眉派了人去尋,也是說毫無蹤跡,那荒山野嶺的,蘇婉凝摔下山崖能跑多遠,只怕是當時就給摔死了,被什麼野狼野獸給吃了,再說陛下也派了那麼多人去尋,不也是沒找到麼?再者說,蘇婉凝若是還活着,定會回宮的。”
廖蓁蓁眯着眼睛仔細的想着,越發的擔憂了,“蘇婉凝被我害的頭髮全白,人不人鬼不鬼的,雙手也廢掉了,或許她會因此沒臉回來,恭親王不是一直在西北麼,陛下傳召數次都沒回京,也讓人懷疑。”
“當初主子不也讓畫眉的人盯着恭親王那邊麼,恭親王找了許久也是毫無音訊,奴婢倒覺得不可能,蘇婉凝就算是個廢人,可她也是皇后,更有蘇家這般雄厚的家世,回來也能坐穩皇后之位,再者說蘇婉凝的脾性咱們也
是知道的,若是還活着,定是會找主子報仇的。”
廖蓁蓁皺了皺眉,“如今畫眉不在了,不然本宮也能找人去查查這件事,眼下就算本宮有這心,也是無力去查了。還是先解當下的燃眉之急吧,先讓陛下消氣再說。”
巧雲點了點頭,“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取幾本佛經來,好讓主子抄錄。”
廖蓁蓁面容一愁,惆悵的靠在了軟墊上。
又過了十幾日,南宮燁正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張德海走進來稟道,“陛下,您派去西北的人回來了。”
南宮燁手裡的筆仍舊寫着字,頭也不擡的問了句,“恭親王可回來了?”
張德海回道,“沒有。”
當即,南宮燁手裡的筆就停下了,擡頭瞧了張德海一眼,“爲何?”
“原因還是和前幾次一樣,恭親王說清理了畫眉山莊餘黨就回來。”
南宮燁頓時就不耐煩了,“這都快小一年了,他恭親王打算在西北待到什麼時候?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兼巨任嗎?整個南靖一半的兵權朕都交給了他,他卻遲遲不歸,朝廷還有些好些事呢。”
“派去西北的人說,這次並沒有見到恭親王本人,說恭親王去處理政務了,人並不在驛站。”
南宮燁極爲不滿的將手裡的毛筆扔在桌子上,墨水濺了好大一塊,南宮燁並不理會,不悅的舒了口氣。
南宮燁坐在原處,思索着這件事,西北那邊倒也沒什麼大事了,恭親王怎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總歸來說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可交給地方官員去辦。
那麼問題來了,南宮羽遲遲不歸,定是有其他事。
想到這裡,南宮燁臉色陰沉了,他知道南宮羽定是有什麼事瞞着他,若是放在以前,他也可以忍了,可最近想起過去與南宮羽有關,南宮燁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南宮燁這時吩咐道,“張德海,去叫朱太醫過來,就說朕偶感不適。”
張德海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等朱太醫來了之後,給南宮燁把了脈,起身道,“陛下身體康健,不知哪裡不舒服?”
南宮燁眯了眯眼,“真的沒病嗎?朱太醫不再好好診診?”
朱太醫瞧着南宮燁的臉,再加上聽了這話,就知道南宮燁有另外的意思,便又撫上南宮燁的脈搏,眼珠子在眼眶裡微微一轉,說道,“陛下,您——您——”
朱太醫支支吾吾,實在不知南宮燁到底要做什麼。
南宮燁便提醒了一句,“朕忽然覺得腿傷復發了,怎麼也好休息幾日吧?”
朱太醫也是機靈,忙是點頭,“正是,陛下腿傷復發,實在是要休息些時日。”
南宮燁滿意一笑,“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朕就在養心殿療傷,不許他人打擾,朱太醫可要每日都來給朕治病啊。”
朱太醫知道南宮燁另有其因,但他不敢問,更不敢外傳,忙道,“是,微臣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