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貴人見良常在雖已安靜了,但委屈的淚依舊入潮水般涌出,祺貴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你就算哭破天荒也無濟於事,現下要想個辦法才行。”,良常在略帶哽咽着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你甘心就這麼失去協理毓秀宮之權?”,良常在瞬即瞪圓了眼角,略帶激動道,“姬妾走到今天豈是容易?怎會甘心?”,祺貴人頗有深意的一笑,“很好,本貴怎會看着妹妹落魄?本貴願幫妹妹一把。”
良常在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真的有迴旋的餘地嗎?姐姐打算如何幫妹妹?”
祺貴人嘴角斜斜揚起,壞笑道,“皇后命翠雲陪同秋霜前來宣旨,就是在告訴你,如今遭難是因宸妃而起,若能扳倒宸妃,妹妹自然可以重得協理協理毓秀宮之權,日後再加把勁兒爲陛下誕下子嗣,那封妃之日便指日可待。”
良常在略加思索後,隨後眼裡露出堅毅之色,“姐姐說的沒錯,姬妾能有今落魄之日,只因宸妃,姬妾不能嚥下這口氣,可是要怎麼做呢?”
祺貴人會意一笑,微微擺了擺手道,“附耳過來。”
良常在隨即將耳朵湊到祺貴人嘴邊,祺貴人擡手撫在嘴邊,竊竊私語了片刻,話畢良常在犯疑道,“這樣可行嗎?”
祺貴人萬分自信的笑道,“本貴已經提早在宸妃宮內安插了人手,只不過宸妃向來謹慎,一直尚未有機會,只要妹妹按照本貴的話去做,定可扳倒宸妃。”
良常在果斷的點了點頭,“好,只要能扳倒宸妃,出了妹妹這口惡氣,妹妹做什麼都行!”
祺貴人隨即滿意一笑,“本貴安插在金華殿的宮女名叫翠香,你們私密聯繫即可。”
良常在瞬即惡狠狠的一笑,隨即轉爲憤恨之色,心中暗語道:宸妃,若不出這口惡氣,我誓不爲人!
天色漸漸暗了,蘇婉凝依舊處於高燒昏迷中,南宮燁自下朝來到昭陽宮的欽點,便一直沒有離去,眼下還穿着龍袍朝服,看着蘇婉凝虛弱的樣子,他擔心至極。
這時坐在一旁的婉常在輕聲道,“陛下自下朝便一直沒歇着,要不陛下先回養心殿先歇會兒。”
南宮燁緩緩搖了搖頭,“朕不累,宸妃不醒,朕放心不下,你先回宮吧,從早上到現在你也沒歇着。”
婉常在面露擔憂之色道,“宸妃娘娘眼下還未好轉,姬妾即便是回去了,心裡還是放不下。”
南宮燁轉頭望向婉常在,轉爲一笑道,“你和宸妃關係不錯?”
婉常在默然點了點頭道,“姬妾上次被祺貴人欺負,是宸妃娘娘出手相救,所以這份恩情姬妾不能忘。”
“沒想到你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婉常在瞬即提脣一笑,“這後宮雖然人人都冷清淡漠,但姬妾卻不敢忘自本性。”
南宮燁收起嘴邊一笑,過了半晌才語氣平和道,“這樣也好,不然這後宮啊,風氣就太不好了。”
婉常在嘴角淡漠上揚,“陛下言外之意也承認這後宮無情了?”
南宮燁扯了扯脣角道,“你倒是機
靈,讓你管理毓秀宮,朕倒是很放心。”
“謝陛下誇讚。”
“太后駕到……”
傳報聲剛落,太后便步伐急切的走了進來,南宮燁與婉常在連忙起身行禮道。
“兒臣,參見母后。”
“姬妾,參見太后。”
太后忙擺了擺手道,“都平身吧,不必多禮。”,太后隨即坐於蘇婉凝身邊,看着蘇婉凝通紅的臉頰,虛弱的呼吸,如此憔悴之態使得太后心疼不已,連忙對南宮燁說道,“宸妃喚了重病,陛下爲何不告訴哀家?若不是宮人告知哀家,想必宸妃病都好了,哀家還不知道呢。”
南宮燁謙卑低首道,“兒臣疏忽了,望母后切莫生氣。”,婉常在在一旁附和道,“陛下也是怕太后您着急,所以纔沒有通知您的。”
太后擔憂的瞧着蘇婉凝,關切的問道,“宸妃可服藥了?爲何燒還未退?”,、
婉常在這時說道,“太后莫急,藥宸妃已服下了,太醫說每隔兩個時辰服用一次,明早便可退燒。”、
太后這才略微放心,“好端端的怎麼就感了風寒了呢?這麼嚴重還硬撐着來給皇后省安,哎,宸妃這個傻孩子。”
南宮燁語氣平和道,“母后切莫擔憂,兒臣已下旨,讓太醫院抓緊將宸妃醫治痊癒。”,太后瞬即不悅的望向南宮燁,“宸妃患病還不是因爲你?”
南宮燁頓時略微低首沉默,太后爲人行事果斷、脾氣蠻橫,即便南宮燁是當朝天子,太后依然義憤填膺的訓斥,彷彿南宮燁還是在當年皇子之位一樣,南宮燁每每都以沉默面對太后,從不展露任何不悅,由此可見太后在陛下心中處於何等地位。
婉常在見太后對南宮燁略顯怒意,便知再待下去以不妥,隨後起身福了福身子道,“天色已晚,姬妾就先告退了,明日一早臣妾再過來,姬妾告退。”
待婉常在出了內閣,太后又是一番不悅,“你還不如人家婉常在,也不忘相互照應,一天淨忙着熙貴妃的肚子,你可知道宸妃的不易。若不是熙貴妃謀害宸妃,宸妃昨夜怎會去暴室,又怎會感了風寒?”
南宮燁不禁握緊了放於雙腿之上的雙手,語氣略帶歉意道,“母后教訓的是,是兒臣疏忽了。”
太后見南宮燁這副樣子,知曉自己情緒略有些激動,隨即語氣轉爲平淡道,“宸妃懂事孝順,昨夜拒絕侍寢,也是怕你知曉她患病,勞你擔憂,宸妃自小就沒了孃親,哀家是她的姑母,就不能不照顧,再者說她又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你自然要親近一些。”
“其中道理兒臣自然明白,宸妃知書達理、柔雅大方,兒臣是打心裡喜歡,即便最近熙貴妃有喜,兒臣也沒做太多關照。”
太后語重心長道,“子嗣固然重要,熙貴妃秉性如何你應該清楚,太過寵溺只會使她得意忘形,這些道理不用哀家多說,你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兒臣明白。”
太后隨即眼中略帶輕蔑之意道,“這些年你寵着熙貴妃,哀家都順着你,熙貴妃這麼多年做的那些事,哀家一直睜隻眼閉隻眼,但
皇帝你別忘了,她終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清純儒雅的可人兒了,若是敢對宸妃下手,哀家自是不能忍的。”
南宮燁重重的喘了口粗氣,“兒臣清楚,熙貴妃如今有了身孕,兒臣自是不能做的太過,她的父親是太尉,手裡掌管千萬大軍,兒臣登基時間不長,所以不得不給太尉些情面,昨日兒臣已經將熙貴妃禁足在鳳翥宮了,只怕她也不能輕舉妄動了。”
太后隨即眼裡飽含深意,語氣頗重道,“即使輕舉妄動又如何?當初哀家爲何橫刀阻礙不讓你立她爲後,皇帝你應該清楚,她的身份你比誰都清楚,她的人品哀家也不用多說,若是讓她做了皇后,將來再生個皇子,你認爲她父親能安分嗎?他當年能千軍萬馬擁護你登基,將來也能千軍萬馬擁護熙貴妃的兒子來反你,哀家希望你日後能以大局爲重。”
南宮燁此刻眉頭微緊,面容略顯沉重,“兒臣明白。”
這時在鳳翔宮的寢殿內,皇后已退去外衣,身着褻衣直坐在牀上,秋霜端着深褐色的湯藥走了進來,“主子,該服藥了。”
皇后接過玉碗服下,一碗藥服下苦的皇后連連皺眉,秋霜忙擔憂道,“是不是喝得太苦了?奴婢去取些甜品過來解解苦。”
皇后擺了擺手,“不用了,喝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主子是不是喝得太急了?”
“這藥太苦,慢慢喝反而不如一口喝下去舒服。”,皇后略微頓了頓又道,“今日去給良常在宣旨時,她情緒如何?”
“良常在情緒激動極了,嚷着要見陛下,奴婢隨後便以您的懿旨提點她,這才平穩了下來,當時祺貴人也在場,還勸着良常在呢。”
皇后聽後略微犯疑,思索片刻轉爲釋然,“她們交好定是因宸妃了。”
秋霜隨即默然一笑,“良常在心胸狹隘,祺貴人定是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皇后不想再去理會此事,話鋒一轉道,“宸妃那邊怎麼樣了?”
“藥已經服下了,太醫說明日一早便可退燒。”
皇后放心的點了點頭,“那本宮就放心了。”,秋霜反而不樂意了起來,“夜都這麼深了,陛下還守在內閣,也不說來主子您這裡歇着,宸妃不是有昭陽宮麼?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皇后瞬即面露不悅之色,略帶嚴厲道,“秋霜,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宸妃是本宮的親妹妹,她如今昏迷不醒,你讓她怎麼回宮?本宮又是皇后,豈能因此爭風吃醋?”
秋霜緩了緩情緒道,“奴婢就是看不過眼,還有那個婉常在,今日竟因朱太醫騎馬一事對柱子您那般態度,怎麼說她也不過就是個小小常在。”
皇后眉頭緊鎖道,“婉常在不過是因擔憂宸妃罷了,人都有一時激動之時,婉常在平日裡還是安分守己的。秋霜,宸妃自小隨本宮長大,本宮怎能與她爭風吃醋?她是本宮的妹妹,和本宮是一家人,你別忘了,人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本!”
秋霜安分的頷首道,“是,奴婢知道了。”
皇后隨後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在秋霜的服侍歇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