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新聞報道如約而至。
林季緊張得擦了擦額頭的汗。
選項呢?
怎麼還不出來!
如果現在跳車肯定不會被爆頭,但是等等就不好說了!
司機忽然開口:
“你們有朋友在中央環形路口嗎?”
“那邊現在應該都堵了,想回去可不好搭車啊!”
“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您現在有以下三個選擇:1,原地等待;2,強行開門下車;3,殺了司機】
來了!
剛纔跳車被爆頭了,原地等待車會炸。
只有殺了這個司機劫車了。
林季小心翼翼得挪動着身體,一直挪到了右側的車門。
他打量着這個司機。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右邊的胳膊上有一條十釐米左右的刀疤。
挽起的袖子上沾染了一些黑灰色的泥土,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是護士最喜歡的胳膊類型。
林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嚥了兩下口水。
看得出來,這個司機不是個好惹的。
再對比一下後視鏡中的自己。
乾瘦的臉,病態的白。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瘦的皮包骨頭,被小孩兒踩過的位置已經紫了。
好吧。
他打不過。
那就……跳車?
林季猶豫着,手已經放在了車門把手上。
等下,他跳車了這大舅子怎麼辦?
多年來,除了“護士”和“醫生”之外他幾乎沒有跟別人有過多少交流。
大舅子目前是逃出醫院後對他最仁慈的人了。
他不能扔下……等下,他要幹什麼?!
林季瞪大了眼睛,眼看着沈不言從口袋掏出了一把彈簧刀。
沈不言右手緊握那把彈簧刀,反手就捅進了司機的右胳膊。
司機吃痛,握着方向盤的右手也隨之鬆開。
他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又惱火又驚詫。
沈不言嘴角微微上揚,不等司機有下一步動作,左胳膊肘直搗司機的下巴。
司機吃痛,雙手離開方向盤。
出租車失去控制,車頭急劇左轉。
沈不言不慌不忙,左手扶住方向盤,右手抄起車內擺件【馬到成功】就砸在了司機腦袋上。
司機當即兩眼一黑,癱軟靠在了駕駛座。
沈不言把【馬到成功】放回原位,手按壓在了司機的膝蓋處。
借力用力,踩下剎車。
車,停了。
“牛……牛逼……”
林季看得瞠目結舌。
他雖然知道這個沈不言肯定不是什麼簡單點人。
但沒想到,這身手如此了得。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司機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踩一腳剎車。
沈不言坐回原位,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傢伙應該是同夥。”
他說着,回頭看着林季,“你一直欲言又止的,是指這個吧?”
林季還沒反應過來沈不言指的是什麼,呆愣愣得看着他。
“剛纔死過一次。”
沈不言一邊說着,一邊在駕駛座附近摸索一番,找到了刀具和繩子等東西。
他下了車,打開了後座的門。
林季擡起頭看着沈不言,“你剛纔說什麼?”
沈不言把繩子丟給了林季。
“把這個人綁了,將功補過一下。”
林季下了車,跟沈不言並排站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你也進來了!?”
“你跟我一起重生了!”
沈不言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林季,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季嘆了一口氣,“我現在給你解釋不清楚。”
一邊說着,一邊把這個司機綁了起來。
這時候系統再次發出提示音。
【恭喜您找到新的存檔點】
【系統將爲您提供相應的獎勵】
【1,十萬元;2,一個新住所;3,將功補過的機會】
林季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
他回頭問沈不言。
“你單身嗎?”
這一會兒換做沈不言愣住了。
“什麼?”
“我單身……嗎?”
林季點點頭,“我沒地方住,現在我是個怎麼回事兒我也沒搞清楚。”
“你要是單身,收留我一陣。”
“反正你也……跟我進了這個死亡循環。”
見沈不言的接受能力還比較強大,林季就一股腦都說出來了。
沈不言點點頭,回答的一臉輕巧。
“沈不言,28歲,單身,有個三室一廳的房子,一輛小破車。”
“白冰是同父異母的妹妹,26歲,單身,算是個公務員,工作穩定薪資高。”
說到這,沈不言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林季皺着眉頭。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想着,沈不言剛好轉眼與林季對視。
“那你呢?”
林季想了想,“我叫林季。”
“我7歲雙目失明進了醫院後就在那呆了十三年,父母健不健在我都不知道。”
“今天剛逃出來,被你妹抓了。”
“我就知道這些了。”
沈不言點點頭,一副瞭解的樣子。
“把他扔到後備箱吧,我們回去跟白冰碰頭。”
林季不由呆住,“你不問別的了?”
“我說你就信了?”
沈不言微微笑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不過我也跑不遠。”
“所以這樣就可以了。”
林季:“……”
這是天大的實話。
經過這麼多次死亡後的信息收集,他也只總結出來了一條。
那就是現在沈不言發現他恢復視力,他不會被殺。
而且他突然覺得,拉這個人進來跟他一起生死循環是個很正確的選擇。
沈不言坐在了駕駛座上,示意讓林季上車。
在路上,林季沉默着,滿腦子都在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沈不言見林季緊張的樣子,便輕聲說道:
“這個事情白冰不知道對嗎?”
林季點點頭,“我爲了從那個地方逃出來,死了很多次,也復活很多次。”
他小心翼翼得擡起頭看着沈不言。
這個傢伙的接受能力,是真的有點強。
死而復活這種鬼話,他居然都不用自己給個合理的解釋。
沈不言沉吟幾秒,“所以你要搞清楚這是爲什麼?”
林季沉默了。
他現在有些迷茫。
畢竟他被困十三年。
十三年啊,那意味着他對外界的社會一無所知。
說難聽點,他的一切都停留在了七歲。
他可能,連字都認不齊全?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目標是什麼。
是爲了搞清楚爲什麼陷入了循環,還是爲了查明自己爲什麼成了頭號通緝犯。
亦或者,是這雙眼睛失而復得後,好好補償自己這失去的十三年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