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曹操如此挑釁的回話,陶應不怒反笑,笑過之後,陶應衝着曹操一拱手說道:
“小仔天生有一個壞習慣,睡覺愛擇牀,不是自己的牀就睡不着。不過曹操世叔如此盛意,我也不好拒絕,這樣吧,只要曹世叔率領中原之民歸順於我,那時候中原也成了我的地盤,到時候我自然可以在曹世叔安排的席位上安睡,曹世叔覺得如何?”
曹操聞言臉色一白,良久幽幽的說道:“真是沒看出來啊,賢仔也是一個能言善辯之人,曹某對你又高看了幾分。”
陶應拱手說道:“不敢,要說到這方面,恐怕一千個在下加起來也比不了閣下。”
曹操聞言正要開口,陶應突然雙目一睜,似是想到了什麼,對着那面的曹操說道:“曹世叔,今天和在下說這麼多,難道是在拖延時間?”
曹操聞言微微一笑,這時,後面一個傳令兵急匆匆的來到陶應面前說道:“主公,我軍後方出現一隻精銳部隊,參軍請您速速回營。”
陶應聞言,全身一震,回過頭來對着曹操怒目而視。曹操當然不會害怕陶應,擡頭略帶玩味的看着陶應。幾秒過後,陶應狠狠的丟下一句,“曹操,這次算你贏了。”
陶應說罷掉轉馬頭回陣,身後的曹操看到陶應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升起一絲微笑,同時也是打馬回陣,並且對着一邊的許褚說道:“仲康,陶應小兒現在知道了馬騰襲擊他後方的事,待會兒可能要逃。你可明白孤的意思?”
許褚保全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主公放心,交給末將了。”
曹操回到陣中,傳令全軍時刻戒備,做好棒打落水狗的準備。不過出乎曹操意料的是,陶應並沒有撤退,反而是親自領着精銳士兵向着曹軍衝過來。不過曹操也不着慌,有條不紊的下令部將出擊,和陶軍廝殺在一起。很快,兩軍短兵相接,打的分外慘烈。
左右兩邊還好,大家都是精銳士卒,打起來勢均力敵,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唯有中軍這邊的狀況有點不一樣,中軍由陶應親自帶領,加上高順的指揮,陷陣營很快便把曹軍打的節節敗退。
此時的曹操正在中軍和隨軍的程昱談論着什麼,看到這一幕,曹操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當年孤和呂布作戰時,就曾經領教過陷陣營的厲害。時至今日,陷陣營到了陶應手裡,可比在呂布手裡發揮的作用又大了不少啊。”
身旁的程昱顯然沒有曹操這麼好的心情在這裡評頭論足,只是焦急的對着曹操說道:“主公,陷陣營有了陶應帶領,我軍先頭部隊確實難以抵擋,還是派遣虎衛軍上去敵住纔是啊。”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張合樂進,速速率領虎衛軍前去中軍擋住陷陣營的攻勢,不可再讓陷陣營前進一步。”
曹操身旁兩位中年武將聞言站出來對着曹操拱了拱手,駕馬往中軍而來。此時陶應正在場間大開殺戒,有了王雙的護衛,這些普通士卒如何能是陶應的對手,很快便有好幾條人命傷在陶應手裡。就在陶應舞槍刺向一個迎面而來的小兵時,一陣犀利的破空聲傳來,嘡啷一聲,擊在陶應的槍頭上,陶應雙臂一麻,差點沒能把持的住手裡的無塵提槍。
稍稍定了定神,陶應擡頭看去,一個在氣勢上比起張遼等人都不遑多讓的中年武將向着陶應駕馬而來,面容平靜如水,頜下三捋長髯,全身散發出儒將的氣息,又透露出猛將的狠厲。陶應這些年和曹軍也是多有交道,對於曹軍的猛將也基本見過。不過眼前這位,那還真就是頭一次見。
就在陶應愣神的片刻,那邊的高順也是遇到了一個敵將攔路,再加上虎衛軍出擊,陷陣營的攻勢瞬間就被擋下來了。此時對面那將也來到陶應面前不遠處,持槍問道:“我乃曹司空帳下中郎將河間張合,你便是衛將軍陶應?”
其實從剛纔那一箭,陶應就想到了會是張合,現在只是確認了身份而已。陶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久聞河間張合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合聞言倒也是絲毫不做作,衝着陶應微一點頭,然後打量了一眼陶應和他身後的王雙等人,笑道:“兩軍交戰,各爲其主。今日你我之戰已是無可避免,衛將軍,不知道您是一個人和我單打獨鬥,還是和他們一塊上呢?”
陶應聞言也不生氣,道:“張將軍武藝高強,陶某自知不敵,所以還是羣毆好了。”
陶應說完也不多話,手中的無塵槍當即舞出三道槍花,分別向着張合刺去。說起來,這已經是陶應在槍法上的最高造詣了。對面的張合絲毫不懼,也是揮舞着手裡的大槍紛紛挑開了陶應的攻勢。此時,王雙的大刀也到了張合的腰間。
張合眉頭一鄒,回槍擋住了王雙的刀路。一招過後,三馬錯開,陶應看了一眼身邊手臂有些微微發顫的王雙,知道眼前的張合比起王雙來,不管是速度還是力氣,都還是壓了他一頭。不過現在也容不得陶應多想,只得奮力舉起手裡的鐵槍再次向着張合殺去。
三人又鬥了十餘合,張合雖然厲害,不過畢竟是一人之力,短時間內勝不得陶應王雙兩人。張合一邊揮舞手裡的大槍,一邊遊刃有餘的說道:“不愧是能夠和曹公並列於華北大地的衛將軍,這份武藝倒還是不錯的。”
陶應奮力接住張合橫掃而來的一槍,笑道:“張將軍客氣了,我們兩人都未能勝你,陶某比起你來,可是差得遠了。”
張合聞言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了吾的厲害,爲何不選擇歸順曹公,何必在這裡白白浪費了性命。”
陶應身邊的王雙聞言大怒,“你放屁,要我家主公歸順,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雙說罷強起力氣,大刀驟然回切張合腰間。張合不慌不忙,回槍擋住了這一刀。並且一槍刺向了王雙喉間,迫使王雙回防。與此同時,張合用槍尾震開了陶應刺來的一槍。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王雙並沒有理會張合勢在必得的一槍,反而不管不顧,一刀劈向張合的頭顱,誓要與他同歸於盡。
陶應見狀大驚,急忙一槍掃在王雙腰上。王雙身軀往後一揚,躲過了張合刺來的一槍,他的刀路卻也使了準頭,砍在了張郃的肩上。電光火石之間,張合拼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一招橫掃千軍,將一旁的陶應擊落在馬下。然後忍住身上的傷痛,駕馬往陣後退去。
陶應被張合一槍打落馬下,口中沒來由的噴出一口鮮血。王雙急忙下馬扶住陶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陶應捨命救他的舉動,這位戰場宿將眼裡居然噙滿了淚水。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陶應擺了擺手,道:“子全,退軍,全軍退往幽州城。”
而此時,陶軍坐鎮後方的徐庶也看到了場中受傷的陶應,急忙命人鳴金收兵。很快的,剛纔與曹軍膠着在一起的陶軍便緩緩地往後退去,不過由於徐庶的居中指揮,陶軍即使是退軍,陣型還是沒有一絲混亂。
這邊的曹操剛剛下令將張合調往後軍療傷,這邊就看到陶軍退軍,身旁的許褚興奮的抱拳說道:“主公,陶應往後退去了,末將請命爲先鋒向前追擊陶應。”
曹操點了點頭,正要下令追擊,突然大地上一陣顫抖,遠方一部黑壓壓的鐵騎往陶應陣中殺去,陶軍左軍頓時大亂。曹操眯着眼望了片刻,道:“真是天助我也,馬騰此時也趕過來了。傳令虎豹騎出擊,務必要和馬騰兩路夾擊,一舉滅掉陶軍主力。”
此時陶應真急速駕馬方向而去,聞聽身後兩路大軍追來,臉色不由得一白,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平靜的徐庶,問道:“元直,西涼鐵騎和中原虎豹騎兩大騎兵追來,這樣的撤退,會不會損失太大了一點?”
徐庶聞言淡淡一笑,道:“主公放心,末將選擇這條最狹隘的路退軍,自然是有一定原因的,我軍只要通過了前面的隘口,保管能夠全身而退,不損一兵一卒退往幽州。”
陶應聞言臉色一喜,問道:“真的?”
徐庶淡定的點了點頭,道:“其中具體事項,請主公允許在下回城再向主公細說,主公受了暗傷,還是少說話好了。”
陶應點了點頭,一甩馬鞭,繼續往前飛馳而去。而身後西涼鐵騎,也離陶應他們越來越近,近來一些陶軍士卒心裡都略微泛起了一絲慌張。
好容易到了一個隘口,陶應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將士們,過了前面的隘口我們就安全了,大家加把勁,努力回到幽州城。”
聽了陶應這番話,所有的陶軍,不管是步卒還是騎兵,都是不顧一切地往前面跑去,不肯落下一步。與此同時,西涼鐵騎也已近到了陶軍的身後,不少西涼士卒開始放箭,陶軍後方少數士卒被西涼鐵騎射倒在地,陶應此時心裡焦急非常,不過現在他除了奔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