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刺史府裡,陶應呂布陳宮三人對飲。沒過一會兒,呂布喝了不少,說話膽子也大了起來,說道:“刺史啊,其實這次是我呂布救了徐州啊,如果不是我襲擊曹操後方,曹操焉能放過徐州,所以你要感謝我纔是。”
呂布說完,陶應倒不覺得怎麼樣,他後面的臧霸秦宜祿倒是生氣,如果不是陶應給他們使眼色,而且他們也忌憚呂布的威名,不然早就和呂布鬧翻了。
陶應倒是站起來說道:“既如此,多謝溫侯解徐州之危。”
呂布笑着道:“刺史不必多禮,這是布分內之事。不過可恨那曹操就是奸猾,幾次三番從我手下逃脫。有一次在濮陽城下,我一戟指着曹操問道:‘曹操何在?’不想那曹阿瞞卻騙我說曹操在前面。失卻了這大好殺掉曹操的機會,布實在是追悔莫及啊。”
陶應笑着說道:“曹操雖然奸詐,但怎比得了溫侯天下無敵。溫侯無需着怒,以後有機會向曹操討回來便是。”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無非是呂布自吹自誇的話。突然陳宮開口說道:“不知刺史大人將如何安排我等?吾今日進城看着徐州已然是堅固非凡,恐怕不需要我等諸多將士吧?”
陶應笑道:“公臺先生確是天下智者,我也正在考慮將溫侯所部安在哪裡。但現今只有一些不太適合的地方,我怕委屈了溫侯,故不曾提出。”
還未等呂布開口,陳宮急忙說道:“我等蒙刺史收留,已然感激不盡。怎敢有過分要求,不知刺史所指何處,還請明言?”
陶應笑了笑道:“徐州治下有一泰山郡,地域廣大,適合屯軍,就是附近賊寇衆多,不知溫侯可願往之?”
呂布擺了擺手,道:“區區賊寇能奈我何,那就去泰山吧。”彷彿就是他自己的決定。
陶應也不生氣,道:“既然如此,溫侯軍隊一應用度,我當全力擔之,請溫侯無慮。
三人後來又說了一些別的事情,隨即呂布回到了城外的軍營。剛一進大帳,就有兩員將領上來問道:“溫侯,陶應決定收納我等了嗎?”
呂布還未說話,陳宮開口說道:“二位將軍不用如此着急,陶應已經同意接納我等,不過徐州地少,陶應要我們去泰山駐紮。”
兩將點了點頭,只聽呂布陰冷的道:“陶應小兒,巧舌如簧。居然把我當槍使,讓我去幫他剿除泰山賊寇。不過還好又有了立身之所,一切去了泰山從長計議。”
沒有任何異議,兩將齊聲答道:“諾。”
一夜過後,呂布大軍拔營而走,去了泰山。這一次陶應在城門上看着呂布大軍離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看着呂布這隻強悍的軍隊,還有呂布昨日那張狂的眼神,陶應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不過現在只有希望呂布可以真的剿除泰山的賊寇,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的行爲有了一個交代。
不過這一點,呂布倒確實沒有讓陶應失望。呂布大軍到了泰山之後,果然馬上開展了對於以昌豨爲首的泰山賊寇的剿滅行動。兩方只是簡單的小戰一場,昌豨就被打得大敗。不過昌豨此人也是八面玲瓏,看着事有不濟,沒過多久便即投降。至此,泰山賊寇皆平。
此時的小沛城裡,劉關張三兄弟正坐在一起,看着手裡的書信。靜靜坐了一刻鐘,還是張飛最性急,開口問道:“大哥,我實在是不明白,呂布那廝背信棄義,爲世人唾罵。爲何陶應那小子還要接納他,而且還讓他去泰山?”
劉備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卻有關羽說道:“三弟,那陶應是在制衡我等啊。他怕我等去攻擊徐州,所以纔會讓呂布駐紮泰山。這樣一來,我等誰也不能對徐州下手。只要一動,後方就會有失。這個陶應小兒,關某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劉備也是嘆口氣,道:“我當初來徐州,並無要奪徐州之地。不知道陶應爲何一直疑心與我。這次居然不惜引狼入室,如果以後徐州有失,陶應必然後悔莫及啊。”
張飛聞言疑道:“大哥是說呂布會偷襲徐州?”
“這點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以呂布的人品,保不齊會做這些事。”劉備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我們到時候是救還是不救?”
對於這一點劉備倒是一點沒疑惑,斬釘截鐵的說:“救,陶應畢竟對我們三兄弟還算不錯,就是憑藉以前陶公的恩德,如果徐州有失,我等也不要冷眼旁觀。”
劉備說完,只見關張二人緊緊握住劉備的手說道:“大哥仁義無雙,我們兄弟一起縱橫天下。”說罷三兄弟緊緊抱在一起,天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動搖這份感情了。
而陶應這邊在送走了呂布之後,徐州也就安穩了幾天。這日廷議,陳圭帶來了一個巨大的消息,那就是曹操果然劫持天子去了許昌,並將許昌改爲許都。消息一出,大家除了感慨陶應眼光的獨到,還有就是在擔心下一步徐州該如何做。
這時糜竺出班奏道:“稟報主公,吾弟糜芳已從袁術處討得張愷,現在回來的路上,今日便到,他派人讓我問候主公,是讓您先審還是直接送去許昌?”
陶應想都沒想,直接道:“直接送去許昌,不要再耽擱了。”
糜竺應諾之後退了下去。陶應又詢問了一些關於徐州恢復生產的事,之後廳便結束了。接下來幾日都沒有什麼事發生,陶應除了在軍隊裡轉悠,就是在家和糜貞親熱,日子過得也算自在。而在經過幾天的跋涉之後,糜芳也是帶着張愷來到了許昌。
此時的曹操已經是自封爲司空,並大肆加封諸如袁紹袁術之類的諸侯。嘴裡稱孤道寡,梟雄本色盡顯。這一日曹操正在府中和衆人商議許昌日後事宜,突然下人來報,徐州遣使至此。曹操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讓他進來。
少時,糜芳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來見過曹操。曹操問道:“孤幾日前正從徐州回來,正欲再起大兵前去,汝現在來此何干?”
糜芳拱手道:“曹司空前日爲保父仇,領兵前至徐州。我家主公雖甚爲恐懼,但也是被曹司空所感動。故此遣在下前去淮南抓回張愷那廝,命在下送這廝前來許昌,聽候曹司空發落。”
曹操聽完,雙目一眯,一股寒意突然射了出來,開口問道:“張愷那廝何在?”
糜芳答道:“就在府外。”
曹操也不廢話,拿着自己的青鋼劍就走了出去。糜芳也跟着出去。糜芳本以爲曹操會一劍刺死張愷,沒想到曹操見到張愷後反而冷靜下來,曹操喚來典韋,道:“將此人五馬分屍,方泄吾心頭之恨。”糜芳見了也不禁被曹操的手段所震懾。
第二日,曹操將封陶應爲徐州牧的詔書給了糜芳,並問諸人有沒有誰願意幫他去一趟徐州給陶應答禮。這時,卻聽一個略顯生澀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父親,孩兒願往。”
衆人擡頭看去,說話之人是曹操的大兒子,曹昂。時年曹昂年方二十,第一次進曹操議事廳議事。曹操也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曹昂,不知道這個兒子爲什麼想去徐州。曹操問道:“吾兒想去徐州,不知意欲如何?”
曹昂感受到衆人都投來了詢問的目光,隨即開口說道:“父親理解錯了,孩兒去徐州並無什麼目的,孩兒只是聽說陶應在接管徐州之後,將徐州治理的井井有條。孩兒與他同歲,自然想去和他交流一番。還有這次陶應送來了害死祖父的真兇,孩兒身爲父親長子,只有親自去,方顯我曹家誠意。”
曹操聽完點了點頭,轉頭問道:“奉孝以爲如何?”
郭嘉聽得曹操問話,也是理了一下思緒,道:“明公,大公子說的不無道理,現在許昌方初定,既然陶應選擇和我們交好,我等萬不可在現在得罪與他。不過前日我等剛剛起兵攻伐徐州,如果大公子去徐州反而被陶應小兒軟禁,那又該如何是好?”
曹操也知道郭嘉說的重要性,不由得猶豫起來。曹昂也明白郭嘉並非胡言亂語,現在自己去很有可能被囚禁。不過他看着曹操犯難,還是開口說道:“父親不必過於擔心,陶應前幾日連呂布都能容下,且還允起屯兵於泰山,以陶應心性,又豈會獨獨容不得孩兒?”
曹操雖然還是擔心,但他畢竟是胸懷天下之人,不似袁紹那樣護短。短暫的沉默之後便說道:“也好,就由你去徐州,我會派出許褚一路護衛你。切記不可失卻我曹家臉面與漢室尊嚴。”
曹昂拱手說道:“請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辱使命。”
最後,曹昂許褚隨同糜芳前去徐州答禮,即日便行。然後兩人並隨着一衆部隊,往徐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