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要在鍼灸方面不是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龍飛先前那幾針,不過是爲了之後做個準備。
這個時候,龍飛手中的三根針,已經全都刺在錢春梅臂上穴位裡了。
突然間,錢春梅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她微微動了動手指,緊閉着的眼皮也顫了顫。
“你們看!春梅小姐好像真的有醒過來的跡象了!”有人指着錢春梅驚道。
龍飛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他平靜地瞥了錢春梅一眼,接着落針。
趙掌櫃神色複雜地看着龍飛,他從醫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龍飛的本事?光從他剛纔露的那幾手,就看得出他針法嫺熟,功力也是相當深厚。
難道現在的年輕一輩,已經厲害到了這個地步?
最後幾針扎完之後,龍飛這才鬆了口氣,他擡起手,觀察了一下錢春梅的眼瞼部位,又摸了摸錢春梅的額頭。
觀察完後,龍飛這才點點頭,又伸手去觸碰錢春梅上腹,只覺觸感發燙,彷彿手下的不是人體,而是燒開了的水壺外壁一般。
成功了。
龍飛第一次給人治病,就獲得瞭如此成功,他鬆了口氣,站起身道:“好了。”
這時候,站在龍飛身後的幾個醫生都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
衆目睽睽之下,錢春梅突然張開嘴,從她的喉嚨中飄出一點漆黑的煙霧。
那煙霧散盡後,錢春梅原本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呼吸也立刻清晰起來,她躺在牀上,片刻後有些難受地晃了晃頭,彷彿是在做噩夢一般。
看到眼前這一幕,其他醫生才總算服氣了,錢春梅的意識確實正在恢復。
估計這些老資歷醫師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個看身形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僅靠幾根針,就解決了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
趙掌櫃倒是沒有和其他人一同竊竊私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龍飛。
離牀比較近的一個醫生此時看向錢春梅,他驚訝地看着,發現原本面色發白的錢春梅,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紅潤的顏色。
這表明着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後生可畏啊!這樣我們聞所未聞的病症,居然能靠鍼灸治好!你們看,錢小姐已經有所好轉了!”那個人指着病牀上的錢春梅,滿臉驚訝地說道。
“對啊,這可真是太讓人震驚了,你們瞧,方纔錢小姐的眼皮似乎動了動!說不定她已經在漸漸恢復意識了!”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
趙掌櫃神色震驚,他不由得上前去,想認真看看錢春梅的情況。
此時趙掌櫃心中可謂是驚濤駭浪。
他在仁愛診所坐診多年,見過的疑難雜症不說一百也有八十,卻還從未見過龍飛這種治病的法子。
錢霸和錢嘯天一直緊張地等待着,直到看到錢春梅總算有所好轉,才終於放下懸着的心。
錢嘯天連眼眶都有些微地發紅了,他本來還覺得自家孫女這回是不會好了,卻不曾想天降神醫,愣是把她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
說不定是錢家哪位列祖列宗在保佑着後輩!錢嘯天暗想,等錢春梅完全康復,他一定要去向祖先們敬三炷香,感謝他們的在天之靈。
“神醫,請問我孫女兒現在脫離危險了嗎?她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錢嘯天這時候走上前來,用十分恭敬客氣的語氣對龍飛說道。
“請您不用擔心,現在錢小姐已經安全了,只需要給她一點時間調整好狀態,她就會自己恢復清醒的。之前她暈倒的時候,身體各器官都處在一種不太好的情況,還有衰竭的可能性。但是經過這位小兄弟的治療,她現在已經沒事了,休息一會就好。”一旁的趙掌櫃立刻上前,幫着龍飛回答道。
隨後,趙掌櫃又轉頭看着龍飛,有些好奇地問道:“年輕人,你剛剛那一手着實厲害,不過錢小姐畢竟暈倒的時間不短,她再醒過來之後,會不會還存在什麼併發症?”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什麼併發症的。這還得慶幸錢小姐之前喝過一些藥草,有了那些藥草發揮功效,她的病情才能這麼快地得到控制,否則就算是我出手,也不能保錢小姐完全無虞。”龍飛笑着說道。
這話看似是幫趙掌櫃解惑,實際上是在旁敲側擊地告訴錢霸,錢春梅的暈倒,和永康藥莊的藥並無關係。
果然,一聽龍飛的話,錢霸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神醫,我家女兒正是因爲吃了永康藥莊賣的藥材,才突然暈倒的。你的意思是說,永康藥莊那些藥材沒有問題,反而還對我女兒有好處?”
龍飛點點頭,笑眯眯地對錢霸說道:“確實是這樣,我看令愛的病早在我出手前就得到了控制,否則到了現在,她的情況恐怕比這要嚴重得多。說起來,你還得好好感謝永康藥莊的人。”
聽完龍飛的一番話,錢霸不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龍飛看他的表情,估計是在懊惱自己方纔還想着去找柳家的麻煩。
“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永康藥莊於我們有恩,以後對他們多多照拂就好,現在孩子病好了,我們不是更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嗎?”錢嘯天笑眯眯地走上前來,對錢霸說道。
“各位,錢小姐的病情雖然穩定下來了,但我還需要進行最後一步治療,各位可否行個方便,先離開這裡?”龍飛轉過身,對衆人拱拱手,溫和地說道。
龍飛這話倒是沒有胡說,雖說錢春梅的命是可以保住了,但她身上那些沒有排乾淨的邪氣,要是仍然殘存在身上,時間一長,還是會影響到她的身體健康。
真要深究的話,邪氣這玩意和傷寒疾病沒什麼太大聯繫,更何況龍飛在治病的時候,本來就不大喜歡被一羣人圍觀。
出來憑本事吃飯的,誰都會有一些看家本領是不能外傳的,衆人十分理解龍飛的話,當即也沒多說,紛紛轉身離開了。
房間中只剩下了龍飛和錢春梅。
錢春梅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不過比起正常人,還是有幾分孱弱。龍飛覺得錢春梅的長相應該是隨母親的,看上去眉清目秀,很有點江南女子柔弱惹人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