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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開車回到潘家園的桃源居,帶着王森快步來到後院進屋後,王錚迫不及待的把買來的李可染《山水立軸》拿出,期待道:“王森,現在回到咱們自己的地盤上,這幅畫有什麼秘密,可以說了吧?”
“老闆,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讓咱們撞上大漏,不過這幅畫肯定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玄機!”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王森認真道。
瞭然的點了點頭後,“你是怎麼知道的?”
生化人雖然神奇,但到底都是由系統造就的有血有肉的真人,沒有玄幻小說裡說的那些法術神通之類的東西,更不可能有什麼透視眼。
王森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把卷軸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笑道:“分量不對!”
“分量?”
王錚拿過來,放在自己手裡掂了掂。除了感覺有點壓手之外,根本察覺不到什麼。
王森見狀一笑,“老闆,這也算是我先天帶來的一點天賦,或者說經驗。”
“天賦?經驗?”
“是的!任何一件古玩,我可以根據它的大小和材質,預估出大概的重量。一旦少於或者超出這個重量,那怕是幾克的差距,我也能感覺的到。”
“原來如此!”王錚點了點頭。
王森的說法並不是很難理解。就像庖丁解牛,幹一件事時間長了,熟能生巧,自然能夠掌握一些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的能力。就像老木匠,一眼就能夠看透木料的長度、重量和材質。地裡的老農,抓一把土,就能夠斷定土地的肥力、水分,適合種什麼樣的莊家。常年在海上的老海狗,只憑借風向和洋流,就能夠斷定第二天,甚至未來一週內海上的天氣。
這些是經驗堆積出來的能力,王森如今也是如此。不過他更像是系統賦予的行業天賦。畢竟王錚把它從系統裡置換出來,也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而已。
王錚看着手中卷軸,再次掂量了一下,仍然沒什麼所得後,他乾脆放棄了。他可沒有王森的天賦,更沒有一輩子從事古玩鑑定後累積出來的經驗。別說是幾克,就是幾十克,他也不一定察覺出異樣。
“那這幅畫的重量變大了?”王錚道。
“是的,最起碼比正常重量大了近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王錚語氣中透着失望。這幅畫本來就不重,三分之二能藏什麼東西!
“呵呵,老闆,三分之二已經不少了。須知,一幅畫的重量有一半在天地杆上,剩下的一半中二分之一要被託背佔去,真正屬於畫心的重量在一幅畫中也不過四分之一而已!”
“這麼說這幅畫中隱藏着一件了不得的東西了?”王錚驚喜道。
“還要拆開才知道!”
“那還等什麼,快拆開吧!”王錚搓了搓手。還有什麼比撿到大漏更令人期待的!
是人都想賺便宜,而撿到大漏,掏到大寶貝,就是賺了天大的便宜,這種不勞而獲的利益最能夠挑動人興奮的神經。
點了點頭後,王森拿着卷軸走進了堂屋旁邊的書房,那裡臨窗的位置,放着一張足有三米長,八十釐米寬的紅木長桌。厚實的桌面上放着個各種規格的放大鏡,以及王森自制的一些鑑定用的器具。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看着王森把李可染的《山水立軸》在桌面上鋪開,簡單打量一番後,開始用噴壺把整幅畫噴灑了一遍。
書畫無論裝裱,還是拆開,都講究的很。很多裝裱大師都有自己的絕活。而王森當然也有自己出衆的手藝。
讓清水把整幅畫浸潤後,王森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熱水,再用涼水摻了一下,把溫度控制在三十六度左右後,用一個小刷子蘸着,在書畫鑲邊、覆背的邊緣處細細刷了起來。
王錚就在旁邊默默站着看他,一點點把天地杆,腹背的宣紙,鑲嵌的綾絹一點點的拆開。
“果然有東西!”
看着王森揭開花心後,下面露出來的一抹‘佛經紙’般的古舊黃色,王錚心中一下激動起來。
“老闆,麻煩您去前面店鋪,拿一塊兩平方以上的木板。我們揭下來的這幅畫需要妥善的保存才行!”
“好,我立即去拿,你等一下!”
雖然他很想看那抹古舊黃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李可染價值一千多萬的《山水立軸》也不能出現絲毫的差錯。
帶着王乾,兩人很快從前面店鋪裡拿了一塊符合王森要求的木板。
眼前着王森把木板清理乾淨,然後又噴了一些清水,把表面充分浸潤後,才把揭下來的《山水立軸》畫心貼了上去。爲了避免畫心乾溼不均,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壞,此時應該再重新把這幅畫裝裱起來。不過相比裝裱畫作,此時的王森也跟王錚一樣,最想知道這幅畫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所以,先用一層保鮮膜,把揭下來的畫心覆蓋起來後,暫時放到了一邊。
拆除了原本用來掩飾的山水立軸畫心和託背,一張長90釐米,寬50釐米左右,表面少量分佈着一些灰色的黴點,但大體呈古舊黃色,平坦的彷彿紙張一樣的東西出現在王錚幾人面前。
“這是單絲絹!!”
看着剛纔還冷靜的王森此時,一幅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表情,王錚雖然不明白單絲絹代表着什麼,但心中也隱隱有種撿到寶的感覺。
“什麼是單絲絹?”一邊的王乾問出了王錚心底的疑惑。
“老闆,絹是絲綢的一種,而絲綢可以細分爲紗、羅、綾、絹、紡、綃、縐、錦、綈、葛、呢、絨、綢14大類。其中絹的一些品種用於古代抄寫詩賦、繪畫、記載文獻、書寫經文等。中國最早的絹畫目前是周穆王時的《八駿圖》,這是見於記載的第一幅絹畫。”
“?絹有單雙、生熟、圓扁、粗細之分。單經單緯的叫“單絲絹”,雙經單緯的叫“雙絲絹”;生絹是未漂煮過的絹,吸水性強,熟絹是經過練漂處理,拒水性佳。”
“另外,書畫所用的絹和紙對於書畫的斷代起着一定的作用。一般來講,唐代以前的作畫多用絹本,甚至連壁畫也常以絹地,自唐代以後多用紙本。在晉唐以前的書畫藏品中都是單絲絹,迄今爲止還從未見過有雙絲絹的案例存在。五代到南宋的絹本,較前代有了進一步的發展變化,除了單絲絹外,還出現了雙絲絹的結構形式。這種雙絲絹的經線每兩根爲一組,每兩組之間約有一根的空隙,緯線是單絲,緯經交織時,每組經線中的一根沉在下面,另一根浮在上面。雙絲絹的使用大多見於明代,到了清代則經緯都爲單絲,前幾朝的雙絲幾乎不復存在。”
“按照常規,絹色的變化應該是越黑年代離得就越遠。但不盡然,由於絹料的質量有高低之分,保存的狀況有好壞之分。有的絹本歷久而如新,有的絹本閱淺而如舊……。”
“停停……!”看着王森神情激動,言語滔滔不絕的樣子,王錚頗爲頭疼的打斷了他的話,“普及知識的事,我回去找本書自己看。現在,咱們是不是先看一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再說?”
“好吧!”王森頗有些意猶未盡的點了點頭後,才把目光集中到眼前的絹布上。
“這是生絹?”
“生絹?”看着剛剛平復的王森又有激動起來的架勢,王錚連忙問道。
“初唐以前的書畫都用生絹!”
王森的一句話,讓王錚怔住了。但很快他有反應過來,語氣激動道:“你的意思,這是一幅初唐之前的書畫?”
“初唐之前,這可是初唐!”王錚內心的思緒像燒開的沸水般翻騰起來。
也難怪他如此,別說是初唐,就算是中唐、後唐,或者排在更後面五代時期的書畫,他手裡都沒有一幅!
“快看看,這幅書畫到底是什麼?”在王森點頭後,王錚連忙道。
其實,王森此時的心情比王錚更急迫,畢竟對於古玩收藏和鑑定,他纔是真正的喜歡。
不過專業限制,越是這種時候,王森心裡越是冷靜。連連呼吸了幾口氣後,王森才伸出雙手,先用鑷子捻起生絹的一角後,才一點點的揭開。
“果然不是一層!”
看着揭開後,下面仍然是古舊黃色的單絲絹,王錚心中瞭然。絹的重量很輕,也很薄。如果僅僅是一層絹的話,肯定不會讓王森感覺到重量上有那麼明顯的變化。
“這幾個是什麼字?”
指着剛揭開的生絹邊緣露出來的五個筆走龍蛇,筆畫複雜,形式奇古的黑色字體,王錚問道。
“這是小篆!”
“小篆?秦漢時代的小篆,那這幅畫是……!”
“不,它不到秦漢,而是南北朝時期的名家手筆!”王森興奮道。
“南北朝?南北朝也夠長了!”打消心裡的小遺憾後,“這五個字是這幅畫的名字?”
王錚可不認識小篆。
“嗯!”王森用力點了點頭,進而解釋道,“《文殊降靈圖》,南朝名家陸探微的《文殊降靈圖》!”
“陸探微?那個與張僧繇、顧愷之並稱爲‘南朝三大家’,加上唐代的吳道子,被後世畫壇尊稱爲‘畫家四組’的陸探微?”
“就是他!”王森神情激動的再次點了點頭。
“我的老天!”
驚歎半響後,王錚‘啪’的一下,以手擊掌,言語中滿是興奮,“瑪德,這下可撿了超級大漏,發大財了!”
這可是陸探微啊,一千五百年前畫壇祖宗級的超級牛人。而且,到如今他沒有一幅作品流傳後世,那怕是摹本也沒有。
這意味着什麼?王錚心裡太清楚了。
無可估量的金錢,無法想象的榮譽,以及難以置信的超級吸引力!
“這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啊!”
王錚雙眼放光的看着,在王森手裡逐漸揭開的畫卷。他相信,只要這幅畫出世,那麼它將無可爭議的取代那幅保存在故宮博物院裡的東晉顧愷之《洛神賦圖》宋代摹本,成爲排名第一的中國十大傳世名畫!
“老闆,這幅畫太長,這張桌子放不下了!”
“乾子,你去外面再搬一張桌子進來!”王錚毫不猶豫道。
等王乾出去後,王錚和王森兩人,把這張長桌搬到了堂屋的正廷,這裡足夠寬敞。
忙碌一番後,在拼接起來差不多六米的桌子上,這幅經過王森測量後,長587釐米,寬49釐米的鴻篇鉅製,才全部呈現在王錚幾人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