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求黑寡婦,可是有着兩層目的的。
第一,當然是看上了黑寡婦的美貌,他是離過婚的人,而且年紀也將近四十了,找一個像黑寡婦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的女人,是他再婚人選的首選。
第二點則更加重要。他看上了黑寡婦的錢財,以及黑寡婦手上的權力。
黑寡婦掌控着一個偌大的幫派,上面還有人幫忙照應,因此這些年幫派一直沒怎麼有事,他的算盤打得很好,如果能娶到黑寡婦,那就相當於將黑寡婦的人脈也轉手拿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既可以利用黑寡婦的人脈關係,來使得自己在官場上更進一步,又可以攫取到黑寡婦的財富,可謂雙豐收。
因此,他一直在不遺餘力地追求着黑寡婦。
判斷王倫並沒有資格做自己的情敵之後,朱子健也沒改變對王倫的看法,反而愈發地敵視王倫,原因無他,他認爲王倫這個土包子沒給他面子。
按照他的行事方式,既然王倫不過就是一個苦逼的農民,那進來和他見面時,就應該對他恭恭敬敬纔對,可王倫卻有些不弔他,他認爲王倫是在他面前擺譜。
“哼,敢對我擺譜,就算你不配構成對我的威脅,我也要好好羞辱你一番,讓你擦亮你的狗眼,讓你明白你自己這種鄉巴佬、人下人,是根本不配和我這種人物走到一塊的!”
內心這樣想着,朱子健卻不表現出來,反而故作好奇地說道:“王倫兄弟你太謙虛了,現在的牛人,都喜歡說自己沒有工作,可是他們賺的錢卻比我們這種公務人員不知道多多少,王倫兄弟,你具體是從事什麼業務的啊?讓我猜猜啊,看王倫兄弟你氣度不凡,年輕有爲,應該是大老闆吧?呵呵,失敬失敬啊。”
朱子健這番話說得客客氣氣,完全沒有明着貶王倫的意思,可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朱子健是在暗中損人呢。
王倫的處世經驗比較豐富,畢竟在外面摸爬滾打過好幾年,又哪裡聽不出朱子健這番話中的嘲諷之意?
“賤人。”王倫暗罵了一句,心中老大一陣不爽。
職業不同,收入不同,地位有高有低,這點不假,但最起碼,無論是誰只要是人,人格尊嚴就是相互平等的!
王倫當下不冷不熱地回了朱子健一句:“我不是什麼大老闆,而是農民,朱先生沒看出來嗎?”
朱子健打了個哈哈:“農民好,農民好,農民兄弟都自力更生嘛。”
黑寡婦沒說話,但瞥了朱子健一眼,卻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王倫則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是啊,農民兄弟都是好樣的,擱幾代人以前,誰家還不都是農民出身,朱先生你家估計也一樣,不說遠了,我想朱先生的爺爺那時候應該也是農民吧?”
朱子健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跟便了秘一樣。
不僅王倫,黑寡婦也樂見如此。
朱子健眼睛中掩飾極好的一抹忌恨之色,盯了王倫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見。
“該死的,居然敢和我這樣說話,哼,王倫,以後有你好受的!”
內心陰陰想着,朱子健卻不表現出絲毫不滿,畢竟旁邊還有一個黑寡婦。
爲了討好黑寡婦,朱子健暫時不
去理睬王倫了,帶着討好的意味對黑寡婦說道:“婉約,你雖然在店裡已經挑完了一件小彌勒佛,但下午應該沒事吧,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頓飯怎樣?就在不遠處新開了一家法式餐館,味道很正宗的,一起去嚐嚐吧?”
朱子健只邀請黑寡婦,而且特意將“法式”二字咬得特別重,並且有意無意側過臉瞧了一眼王倫,意思很明顯:你王倫是一個土包子,如今我和唐婉約要去法式餐館用餐,你這個土包子肯定連法國菜都沒吃過,刀叉也不會用,還是不用跟着去了,去了也是去丟醜。
王倫對朱子健的厭惡程度,再次上升了一級。
這賤人朱,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太瞧不起人了。
沒錯,黑寡婦是高高在上,但給王倫他的感覺,也僅僅是讓王倫有些不舒服而已,但說實話,黑寡婦就從來沒拿身份和地位去壓人,只是顯露出女王的氣質來,最起碼沒涉及到尊嚴這個層面,可這個賤人朱,就很讓王倫反感了,尼瑪,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再加上是什麼縣局的政委麼,至於這麼蔑視人麼?
王倫有意讓賤人朱難堪,回擊賤人朱一次,於是微微笑道:“今天恐怕不行了,小婉和我還有事。”
王倫當然看出來了,賤人朱對黑寡婦有意思,而他就是要打擊賤人朱。
果然,朱子健目瞪口呆,滿腦子都是一個詞:“小婉”!
朱子健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王倫這個苦逼,居然叫黑寡婦爲“小婉”?
他是知道的,唐婉約這個名字並非每個人都能叫,憑他和唐婉約的交情,他一般時候都只能稱呼黑寡婦爲“唐小姐”,剛纔也是有意要在王倫面前展現他和黑寡婦的關係,所以才大着膽子稱呼黑寡婦爲“婉約”,就是叫一聲“婉約”,他都覺得黑寡婦不一定會理睬自己。
可王倫這苦逼,居然叫黑寡婦爲“小婉”?
朱子健好一陣纔回過神來,然後朝王倫投去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那意思是在說:小樣,你以爲你是誰啊,連我都只能夠叫一聲“婉約”,還不知道黑寡婦應不應,你居然都親熱地稱呼黑寡婦爲“小婉”了,你個苦哈哈,是在自找難受,黑寡婦非但不會理睬你,反而肯定會拉下臉來,怒斥你一頓,哈哈,你就等着迎接黑寡婦寒霜遍佈的臉色吧!
“對啊,朱先生,我和王倫的確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了。”黑寡婦對朱子健示以禮貌地一笑,但拒絕之意,已經分外明顯了。
“什麼,黑寡婦居然沒有生王倫這苦逼的氣?”朱子健都沒去關注黑寡婦拒絕自己的事情了,他心中極度震驚,因爲黑寡婦對王倫的那一聲“小婉”,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感來!
“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朱子健內心大喊,怎麼都不相信王倫和黑寡婦的關係,會比自己和黑寡婦的關係要親密。
朱子健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小婉,抓緊時間要緊,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王倫說道。
王倫的話,無疑讓朱子健本來就陰霾重重的心,受傷更重了。
他發現,這一次黑寡婦居然照樣沒有反駁王倫,像是默認和許可了王倫能夠用“小婉”這個稱呼一樣!
這一次,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朱子健對待王倫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他認爲王倫只是一個苦逼的農民,一輩子和泥土打交道,面朝黃土背朝天,永遠也不會有什麼不出息,壓根就瞧不起王倫,更加沒將王倫當做自己的競爭對手。
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王倫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大。
於是,他開始視王倫爲他得到黑寡婦路上的絆腳石,對王倫忌恨無比。
朱子健暗中忌恨着,嘴上卻表現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微微笑着,顯得很有風度,像是隨口一問:“婉約,你和王倫原來這麼相熟啊。”
黑寡婦笑笑,沒多說,而是說道:“朱先生,這一次就不便多打擾你了,我得先走了。”
“一起去吃飯吧?”朱子健繼續不依不饒。
“我有點事,下次吧。”如果不是因爲朱子健的身份,黑寡婦才懶得給好臉色。
朱子健訥訥的模樣,顯得很不甘心,於是轉而說道:“你和王倫有什麼事情需要辦啊,看起來挺着急的?”
“爲我女兒古嵐嵐治療臉上疤痕的事情。”黑寡婦淡淡地說道,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朱子健轉頭看向王倫,用一種很懷疑的語氣說道:“你能看病?”
王倫討厭賤人朱,有心要繼續打擊賤人朱,於是輕鬆笑道:“會一點。”
雖然不知道黑寡婦和王倫到底是什麼關係,黑寡婦又爲什麼會請王倫爲古嵐嵐看病,但朱子健就是不希望看到王倫和黑寡婦在一起。
心思一轉,朱子健裝出一副很關切的樣子,對黑寡婦說道:“婉約,你女兒古嵐嵐的病情早已經穩定下來了,專家教授都說了,最好等到嵐嵐滿十歲的時候,再去進行修復手術,這可不能馬虎,一定得聽醫生的,要不然孩子安全就成問題了。”
隨即,朱子健又朝着王倫露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王倫兄弟,嵐嵐可不是患的什麼感冒之類的,而是要消除她臉上的疤痕,你有這個把握麼?你剛纔自己也說了,你又不是美容師,人家專家都建議延後手術了,你可不能胡來,免得讓嵐嵐發生什麼意外。”
“這個就不勞朱先生費心了。”王倫淡然笑道,“我有把握。”
“你有把握,你有什麼把握?”朱子健提高了音量,“爲了嵐嵐的事情,我也動用過自己的關係,找了一些資深醫學專家,專家們一致建議等嵐嵐長大一些後,再做美容修復手術,你的醫學經驗應該沒他們豐富吧,還是不要胡亂保證的好,我知道你或許也是爲了替嵐嵐着想,希望嵐嵐早點康復,但沒有把握的事情,你也不能亂做吧?”
朱子健的這副嘴臉,很惹人厭,王倫的聲音變得冷淡起來:“誰說我沒有把握了?”
“別開玩笑了。”朱子健哈哈笑了起來,以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王倫,吹牛也要分什麼場合,眼下是關係到嵐嵐的身體健康,你沒那個本事,還是不要胡亂誇海口的好。”
“朱先生似乎不相信我能夠治好嵐嵐臉上的疤痕?”王倫冷冷反問道。
朱子健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抿着嘴沒說話,只是冷笑一聲,但答案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