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唐芳清所說,他的老家是老君山區裡面的洛桑村,由於地處偏僻,必須先乘坐火車到老君山外,然後再乘坐長途客車進到內部,最後還得步行10多裡地才能到達目的地。
這一系列艱辛的路程聽得周飛直嘆氣,不禁問唐芳清道:“那洛桑村裡邊該不會連電燈電話啥的都沒有吧?”
唐芳清白了他一眼,“沒有電話那我和我媽是怎麼聯繫的?那裡只是沒怎麼修路而已,電還是有的。我們洛桑村可不是什麼小村子,都算起來也能有200多戶人家呢!”
在火車站買好車票,二人隨便在附近吃了點東西,算是把午餐對付過去了,之後便上了車。
二人進入車廂當中,發現裡邊的人不多,一共才十來個衣着樸素的老鄉,絕大多數都是出賣販賣山貨的村裡人。
落座之後,唐芳清的眼睛就開始打架,趴在前方的小桌面上頭,就算聽着轟轟轟的雜音,依舊很快睡着了。
這次車程要將近兩小時,中間停車五次,所以還不到二十分鐘,火車就駛進了第一個小站,又上來能有二三十個人。
這是些拎着粗布大包的男子,有幾個一上來就開始卷旱菸抽,濃烈的煙味很快瀰漫開來,讓車廂當中煙氣繚繞。
在這種偏僻的路段基本沒什麼管制,火車又陳舊的一塌糊塗,所以並沒有列車員來約束這些山裡的漢子。他們的衣服上鞋上掛着不少的泥污,弄得地面有些髒亂,但周圍人也都當成了稀鬆平常的事。
過了一會,唐芳清被刺鼻的煙味和喧鬧的聊天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四周多了不少人,而且他們一點都不注意車內環境,不禁蹙起了柳眉。
離開這片塊土地太長時間了,猛地看到這樣一羣未變樣的人,讓她心裡一時無法適應過來。
就在此時,那些聊天的男子也看到了周飛和唐芳清,其中幾個還不錯眼珠地盯着唐芳清瞅,眼神有些色色的。
大山中的女人並非一些yy的鄉村小說上所描述的,皮膚白皙模樣水靈,而很多都是面色黑黑的,膚質粗糙的好像樹皮,臉巴子上總有兩陀凍紅的痕跡,哪裡有像唐芳清這般衣着時髦,嬌柔如水的女子。而且她此時因爲感到不適,細眉漂亮的凝在一起,那模樣就彷彿偶感小恙的林妹妹一樣,惹得那羣山裡漢子一身火熱。
終究有個漢子還是承受不住了,起身往過走來,噗通一下坐在周飛身旁,一面近距離盯着唐芳清瞧,一面對周飛嘿嘿一笑,露出滿是煙漬的黃牙,“這位小哥,你們從哪來呀?”
周飛正在透過玻璃窗欣賞外邊的風景,車廂中的變化並沒有引起他太多注意。
聽到那男子地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周飛笑着道:“山海。”
“真的?”男子很羨慕似的反問了一句,反反覆覆又把周飛瞧了個遍:“我就說麼,怎麼瞅怎麼和我們山裡人不一樣。電視裡經常播放山海市這山海市那的,那高樓高的嘿,看着都慎人,住在那種地方,你們心裡也能踏實?”
面對此種問題,周飛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淡淡地道:“是麼?這個我倒是沒想過。”
另外幾個和他一道上來的漢子一聽,都嘲笑他:“三順,你拐彎抹角個啥,有話直說唄!”
三順
兇巴巴地瞪了那幫人一眼,才又跟周飛說道:“那你來這窮鄉僻壤的,是要做啥呢?”
“呃……看個人。”周飛含含糊糊地應付着。
唐芳清看周飛和那個叫三順的男子居然聊起來了,心中各種無奈,只得把頭轉到一邊,好像跟自己什麼關係都沒有一樣望着窗外。
三順呵呵一笑道:“小哥,你的婆娘長得真俊,我們山裡頭這些糙老孃們,跟犁地的牲口沒什麼兩樣,腿毛拔下來都能搓麻繩了。”
周飛應承着笑了笑,他明顯看到唐芳清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那漢子所說的山裡的老孃們,自然也包括她和她娘,讓她心中有些不爽。
三順把臉往過湊了湊,貼在周飛的耳邊,小聲道:“小哥,叫你的婆娘幫幫忙如何?讓俺們舒坦舒坦,價錢好商量。”
雖然這人儘量說的小聲,但由於距離很近,還是被唐芳清聽了去。
本來就對這傢伙沒什麼好印象的湯芳終於控制不住了,握起粉拳用力砸了下桌板,怒聲厲喝道:“臭流氓!你說什麼?”
唐芳清這一發火不要緊,卻正中了這人的下懷。只見旁邊的六七個漢子同時起身,一臉獰笑地靠了過來。
三順也猛地起身,火冒三丈地吼道:“你這女娃娃咋這麼罵人呢?我數落你了還是碰到你了?你是不是看到我是老實人,就想欺負欺負?”
車內的其他人也都開始紛紛注意起這邊的情況,有些人早就看出了端倪,望向唐芳清的目光中帶着同情,可更多的人則是坐等看好戲,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混蛋!”唐芳清發現自己着了道,眼瞅着這羣漢子就圍過來了,想罵些難聽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周飛也站了起來,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唐芳清這纔想起旁邊還有周飛在,不由得放了心。對於周飛的手段,她可是親眼看到過的,收拾這羣無賴自然不在話下,但胸中的悶氣卻不是那麼容易散去的。
“小哥呀,你的婆娘太惡毒了,大庭廣衆之下這樣貶損我,不給個說法可不行。”三順昂首挺胸道。旁邊幾個同夥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語地迎合着,惡狠狠的眼神直往唐芳清身上瞟。
安撫過唐芳清後,周飛本想把這羣無賴好好痛扁一頓,怎料事態卻發生了預想不到的變化。
一根竹扁從後面呼的一聲掄了過來,直接拍在其中一個無賴的後腦勺上。那傢伙痛苦地叫了一聲,捂着鮮血直流的腦袋當場倒地,痛苦地嚎叫着抽搐着。
衆人都往後望去,發現剛纔動手的人居然是個清秀的女孩,她一身棕色的粗布衣服,留着幹練的短髮,也就16、7的歲數。或許因爲是山裡人的孩子,經常幹粗活重活,所以乍一看比較成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一頭暴怒的小野獸一般,惡狠狠地望着這羣無賴。
周飛不解地看向唐芳清,這麼仗義相助難道兩人認識,搞不好是唐芳清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表妹什麼的。而唐芳清也是滿臉茫然模樣,顯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妹妹。
那幫無賴很快緩過神來,三順首先發飆,兩步邁了過去來搶女孩手中的竹扁,又用力往前一撞,將那小姑娘撞翻在地。
“他姥姥的,小瘋丫頭!管你屁事!”
“三順,二娃還在流
血,這小丫頭片子下手太黑了!”
“哥幾個把她給爽了,幫二娃出出氣!”
幾名無賴也顧不上唐芳清了,各個都跟得了紅眼病似的,將躺在地上的那個叫二娃的漢子扶將起來後,便向小姑娘直撲而來。
小姑娘尖聲叫了起來,只要有人碰着她,她便死命地拳打腳踢,推不開的就張嘴咬。
車廂內霎時間亂成了一鍋粥,小姑娘僅僅是孤身一人就將這幫無賴弄得近身不得,但畢竟力氣有限,折騰了大概三分鐘,還是被兩個漢子把手臂鎖住,頭也被一個傢伙按死,不管怎樣都無法掙脫。
三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喘着粗氣道:“孃的,遇見這麼個小瘋子,今天哥幾個不整舒服了,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小姑娘雖說被制住,可目光卻一直兇狠地盯着這些人,彷彿一被鬆開就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眼瞅着仗義相助的小女孩就要被無賴們玷污,唐芳清着急着想叫周飛去搭救,她知道這對於周飛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剛要對他說的時候,只見周飛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了那幫傢伙的後面。
他推搡了一下位置靠後的兩個傢伙,“嘿!擋路了!”
“滾一邊去,一會再收拾你們!”其中一個傢伙不耐煩道。
周飛劍眉一豎,沒再說什麼,握緊拳頭在二人的後腦勺上敲了兩下,沒等二人做出反映,就感覺到巨大的力道襲來,頭一暈腳一軟,昏倒了下來。
兩個傢伙被解決,現在前面只剩下三順等四人,他們都察覺到苗頭不對,將那小姑娘推到一邊,抄起扛包用的木棍就向周飛招呼過來。
車廂中的空氣霎時間好像凝住了似的,每個人都屏氣凝神地看着這驚險的一幕,大氣都不敢喘。
周飛輕鬆自如地伸手一擋,只見那兩根下砸的木棍居然被巨大的反向力道折斷了。
兩名下手的漢子不禁感覺手掌酥麻,想往後退卻,可週飛哪裡會給他們機會,兩記炮拳轟在了他們臉上,強大的衝擊力頓時讓二人連牙帶血地噴將出來。只聽得咣噹咣噹兩聲,兩人分左右摔倒在兩側,眼冒金星地無法站起來了。
三順和另一名無賴差點沒嚇尿了,快速往後退步,直到退到了這車廂的最後邊。周飛緩緩跟了上去,然後把右側的車門推開。
儘管這種破火車比廢銅爛鐵沒強多少,車速也相對很慢,但從車門灌進的風卻不小,巨大的呼呼聲中還摻雜着車軲轆撞擊鋼軌的聲響。
周飛用手指點着車門說道:“你們兩個最好識相點,自己跳下去,別等我下手。”
三順本來黑不溜秋的臉被嚇得慘白,“大……大哥,千錯萬錯都是小弟的錯,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周飛就抓住了他的褲腰,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往外邊甩去。
三順徑直被丟到了外面半人高的荒草堆上,又被巨大的慣性帶着翻滾了幾次,便遠遠地消失在了快速掠過的景物當中。
剩下的那個傢伙雙腿直打擺子,站都站不穩了,周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看你這熊樣也沒力氣跳了,我幫你吧。”
可週飛剛剛說罷,那傢伙就壯着膽子大吼一聲,很自覺的兩步從車門位置邁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