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爲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石尊是一個智者,但首先他是一個戰將,當年鳳凰衛第一戰將,在戰場上他從沒怕過誰。他還是有名的全才,文武全才,攻守兼備,所以不管是鳳衛還是凰衛其實都是由他手裡真正發源。因此周大斌才一直說他是共同的創業者,理應跟他享受現在的一切。
石尊一輩子沒有結婚,無兒無女,他自己又從不是個奢侈的人,也沒想過有一天帶着無數財富退隱山林或者環遊世界。他的人生他的理想全都在鳳凰衛上,鳳凰衛就是他活着和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他端着滾燙的茶盞用一種隱忍而憤恨的語氣背了一首蘇軾的詞,大氣磅礴,讓人肅然起敬。唐易沒有輕易迴應,他一直都知道石尊是主戰派,一個真正的戰士真正的勇士是絕不會選擇後退的,石尊的字典裡不會有20年的隱忍,不會有這麼多虛與委蛇的陰謀和佈局。
在面對生意的時候他是個智者,是個聰明人,他有很多手段,或老辣或新奇,可是當他面對戰爭的時候,面對強大數倍百倍的敵人的時候,所謂智慧就會放在第二位,他的人生信條一定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再強大的敵人也是可以戰勝可以殺死的。
“20年前我曾經請命,去殺鬼醜。”石尊重新坐下,說出了一個石破驚天的秘密。
“20年前的鬼醜絕不是不可戰勝,縱然他比我強上10倍我也有信心殺死他。”石尊臉上充滿無盡的傲氣。
唐易沒有笑他,這種勇士是不能笑話的,即便明知道他太過高估自己。但這卻是一個死士必備的那種對於勝利和生存的自信。
唐易還是沒有迴應,安靜的同樣端起茶盞,慢慢的繼續喝着熱茶。他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別看他平常看起來總是猥瑣的不行,實際上他更喜歡這樣的安靜和沉穩。他是一匹孤狼,受傷的孤狼,這是他內心的定位。
“如今想起來那時候的我還是太高估自己的戰力了,只是對於我們這種人,即便是被鬼醜殺死也不會有任何遺憾,死在戰場上纔是最大的光榮。問題是如果我去刺殺鬼醜,不管成功與否鳳凰衛和鬼醜的戰爭都會爆發。主人當年之所以選擇暫時隱忍的方式,是因爲鬼醜是百鬼之蟲,死而不僵,那時候主人就很清楚,單單殺死一個鬼醜是沒用的……”石尊開始平緩的回憶往事,這種回憶也算是給唐易上課和傳授經驗。他沒有直接說教,而是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告誡唐易,開戰可以,但是一旦開戰就必須將鬼醜的全部勢力一舉殲滅,斬草除根,否則就不要妄動。
唐易這次回了話,“那個大叔雖然平常很猥瑣,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很有眼光的。他的確選擇了忍讓,但是我相信這些年他也無時無刻不在等待着一個機會的到來。只是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賭過自己的性命,他把什麼都計算的很好,唯獨沒算計到自己會這麼短命。”
唐易的聲音滄桑而沉靜,絕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說出來的話,石尊對此並不奇怪,少男老城,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是作爲周大斌繼承者最基本的素質。
況且唐易雖然年紀不大,可年紀也不小了,正是可以放手一搏創出一番大事業的時候。
“你還沒跟我說起過奧朗德和毒刺,他們兩個按道理應該聯繫我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收到有關他們的任何信息。他們是不是在等待那個大叔的死訊?”
“或者他們兩個早已經成了鬼醜的人?”
唐易繼續自己的問題,其實他今天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很重要很關鍵,他卻偏偏用嘴平常最安靜的語氣問出來。
這是一種修養也是一種氣質,大將之風。
“你的判斷沒錯,這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跟你聯繫的確有問題,我再國外這些年到我回國之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奧朗德和毒刺兩人之中只有一個已經暗中投降了鬼醜。具體是哪個我不知道,我也沒辦法採取相應的調查,臨走的時候我問過主人,主人那時候還算清醒,可是主人什麼都沒有說。”
石尊的回答作用不大,只是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因爲他跟奧朗德和毒刺之間本來就是平行關係,他們彼此基本沒有交集,如果一方去調查另外兩方,一旦消息泄露很快就會引起青峰公司全力結構的鉅變。還有這種三足分立的權力機構設置最大的好處就是,即便是其中之一甚至兩個出事,青峰的根基依然在,一個出事絕不會牽連另外兩個。
這是一種做生意的大智慧也是一種相對殘忍的決定。 Wшw▲ тTkan▲ c ○
20年前的青峰公司可沒有如今的規模和實力,本來這個問題並不突出,20年後青峰公司發展到千億規模以上,問題就開始變得棘手起來。正是需要周大斌大力整治的時候,他的命數卻到了。所以這一切都不可推卸的落到了唐易身上。
“你對此是什麼看法?”唐易淡淡問道。
“兩個全殺,寧可錯殺也不能漏殺。本來我一直這麼想的,回來見到小傲和你以後我有所動搖,同時殺了奧朗德和毒刺即便可以做到,那麼青峰公司三足斷了兩足,你接手的最終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如果你接手的青峰公司達不到千億的規模就等於徹底的失敗,鬼醜的陰謀和計劃就會順利得逞。那時候即便我們再想殊死一搏怕是都來不及了,也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支撐了。”
“兩個都不殺,主人還活着的時候可以,主人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問題是主人命不久矣,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最難的辦法,查出到底是誰背叛,然後誅殺,同時還要聯合另一方,以絕對的優勢和雷霆之勢誅殺。這是最好的方法,也不是沒有破綻和難題,最大的破綻就是對鬼醜掌握的力量徹底誅殺鬼醜會眼睜睜的看着麼?弄不好還是等於直接像鬼醜開戰!”
“也正因爲如此,主人也沒辦法在他人生最後的日子裡剷除叛徒吧!”
石尊三重可能全部精心考慮過,結果卻是哪一種都不是最後最好的辦法,說完他看着唐易,似乎希望這位繼承者能夠想出第四種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