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風一路都在避着聶蕭蕭,可最終還是沒能避過去。
反倒是那張富貴,對於聶蕭蕭的到來,卻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看到聶蕭蕭居然在對着自己笑,張富貴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缺氧。他只和她單獨相處過一次,而且只說了兩句話,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
張富貴強忍下心頭的興奮,挑釁地看了秦東風一眼,扭頭向鄭爸鄭媽介紹道:“叔叔阿姨,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明都酒店的總經理聶蕭蕭,更是洛城一位超級大佬的掌上明珠,我和她是好朋友,大家都很熟的。”
聽了這話,鄭小云的面上泛起了一絲厭惡:她雖然與聶蕭蕭不熟,但從情敵的角度來講,她卻專門瞭解過有關她的一切。
這其中便包括張富貴爲了追求聶蕭蕭,曾買下三十六萬朵鮮花鋪滿道路的故事。結果聶蕭蕭只和他說了兩句話便飄然而去,只留下張富貴在風中凌亂。
此時,張富貴居然說聶蕭蕭是他的好朋友,簡直有些厚顏無恥。
至於秦東風就更無語了:這個傢伙居然拿和聶蕭蕭是朋友來說事兒,想在自己的面前找優越感,真尼瑪不知死活。如果他知道,昨天晚上聶蕭蕭剛剛帶着兩名女下屬不穿衣服在自己的被窩裡幫自己暖牀,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看到張富貴虛榮心作怪,還自以爲是的模樣,秦東風故意調侃道:“沒想到你還真是朋友滿天下,連聶總經理都是你的朋友,在下佩服。”
張富貴對這記馬屁十分受用,笑眯眯地說道:“我們都是洛城那個圈子裡的人,大家都經常見的,一來二去成爲朋友也沒什麼特別的。”
看到張富貴自我感覺如此良好,秦東風差點兒笑出聲兒來;鄭小云卻是暗自搖頭嘆息,這個傢伙虛榮心這麼強,老爸老媽也不知道怎麼看上他的?
反觀鄭爸鄭媽,來這家大酒店吃飯已然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了,沒想到張富貴居然還認識這家大酒店的總經理,這令他們感覺一陣欣喜。
聶蕭蕭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看到張富貴衝着自己點頭微笑,她的第一印象是,自己認識這個傢伙嗎?他衝着我笑個錘子啊?第二印象是,這個傢伙長得真踏馬醜,和我家東風坐在一起,簡直就是帥哥與泥鰍嘛。
雖說聶蕭蕭身爲豪門千金,在人前說這麼粗魯的話有些跌份兒,可在心裡想一想還是無傷大雅的。畢竟眼前這個傢伙,長得也太踏馬醜了。
她的心裡雖然這樣想,可出於禮貌,還是報以張富貴一個微笑。
她這一微笑不打緊,宛若百花盛開一樣,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張富貴乍一看到她這美豔的一面,整個人都不由看呆了。他露出了一副豬臉呆呆地看着聶蕭蕭不算,甚至還不爭氣地流出了兩道鼻血,直令衆人面面相覷。
鄭小云看到他那副噁心的樣子,更加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鄭爸鄭媽看到他的模樣,不由皺起了眉頭;聶蕭蕭看到他的樣子,更是感覺一陣反胃。
至於秦東風,依然靜靜地坐着,面無表情,心靜如水。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躲也躲不了,還是默默地承受吧。
已然被聶蕭蕭那嫵媚一笑勾走魂魄的張富貴,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流了鼻
血,他吞了吞口水,向聶蕭蕭伸出了手:“蕭蕭,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雖然他此時正處於意亂情迷的狀態,可他卻早已看透了人心。他認定所有人都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此時誇獎聶蕭蕭漂亮,對方肯定也會給自己面子。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原本笑盈盈的聶蕭蕭聽了他的話,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她的秀眉微挑,冷聲叫道:“蕭蕭?這個名字也是你叫的?”
這句令他意想不到的冰冷之語,宛若一桶冷水般澆在了滿懷熱情的張富貴身上,直令他從頭涼到腳。他呆呆地看着聶蕭蕭,面上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怎麼會這樣?這話真的是聶蕭蕭說的嗎?她身爲豪門千金怎麼可以當衆做出如此沒有禮貌的舉動?就算她真不記得自己了,好歹也應該客套兩句,總不能一句話不對便翻臉吧?當着鄭小云和她父母的面兒,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況且,剛纔他還信誓旦旦地向鄭小云的父母吹噓,說自己和聶總經理是朋友,還是一個洛城某個圈兒裡的。可聶蕭蕭一轉眼便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耳光,直令他面紅耳赤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那場面別提有多尷尬了。
看着聶蕭蕭那美麗而迷人的臉龐,他突然感覺她的眼神無比的凌利。
他還可以感覺到,鄭小云以及她父母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似乎在拷問他剛纔所說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究竟真認識聶蕭蕭還是在說謊?
爲了能夠挽回自己的顏面,在鄭小云家人的面前擡起頭來,他再次厚着臉皮說道:“蕭蕭,你可能忘了,我是洛城張家的人。咱們在洛城的一些重要宴會上曾經見過面,還一起喝過酒呢,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兒。”
八面玲瓏的張富貴,竭力想把自己所說的謊話給圓回來。
聶蕭蕭心思剔透,八面玲瓏,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她這次原本便是給秦東風長臉來了,又哪裡會讓他如願。
況且,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還當着她的面兒提到了張家,聶蕭蕭就更不會讓他如願了。上次張家人招惹她的事情,她還在耿耿於懷呢。
她冷笑一聲,徑直叫道:“張家自張幽庭以下,能上得了檯面的人我都認識,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你。所以,希望你還是自重爲好,不要譁衆取寵。”
被聶蕭蕭當衆這麼一通噁心,張富貴整個人都鬱悶得想要去死。
他想要發怒卻惹不起聶蕭蕭,想陪笑卻又拉不下臉來,那叫一個難受。
最後他發揮萬金油的本命功法,腆着臉自我圓場道:“想必您是貴人多忘事兒,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既然記不得了,那就當我沒說,這事就算過去了。”
聶蕭蕭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以鄙夷的眼神掃過他,發出了一聲冷笑:“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只是條令人討厭的蟲子,可卻總想削尖腦袋往人前鑽,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只會令人對你更加厭惡嗎?”
聶蕭蕭的補刀令張富貴通體發冷,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鄭小云的父母看着張富貴,眼神有些怪異:先前張富貴在他們的面前吹得天花亂墜,說他在黎縣關係通天,財力驚人;就算在洛城,有張家給他撐腰,他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各家勢
力都要給他三分面子。
可如今,眼前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女孩兒,看他的眼神滿是鄙夷,甚至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卻只是陪笑,連句重話都不敢說,這一切都證明,先前那些說詞都只是他一廂情願,在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實際上,在那些大人物兒的眼裡,他什麼都不是。
張富貴尷尬之下,還想要說些什麼,聶蕭蕭卻再也不給他機會,而是指着他,毫不客氣地叫道:“你,沒有資格來我的酒店吃飯,馬上給我離開!”
聽了這話,張富貴的臉色變了:“聶蕭蕭,我好歹也是張家的人,在洛城這個圈子裡,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難道真要把事情做絕嗎?”
“在吼我之前,你最好先問問自己,還想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聶蕭蕭看着他,冷聲叫道:“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們張家有人對我不敬,我家王叔帶人把張家拆了通透,張幽庭最終還賠了我兩億纔算了事兒。”
“你覺得你在張幽庭的眼裡值兩億嗎?如果我要殺你,他會拿兩億來贖你嗎?”聶蕭蕭歪着腦袋看着張富貴,饒有興趣地問道。
聽了這話,張富貴愣了愣,終於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先前發生的那件事情,令張家丟盡了顏面,張幽庭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封鎖消息,嚴禁這件事情外傳。由於消息封鎖得及時,饒是張富貴都不知道具體內情。直到聶蕭蕭此時提起,他才知道原來張家是栽到了聶蕭蕭的手裡。
雖說張家和聶家都屬於洛城的豪門,但真要計較起綜合實力來,聶家絕對是洛城第一,而張家卻只能排到二流。說句不中聽的話,聶家想要讓張家在澡城消失,只需要分分鐘便可以搞定。看似龐大的張家,根本惹不起聶家。
想到這裡,張富貴面呈菜色,明白自己今天這個跟頭是栽定了。
就在這時,鄭爸發出了一聲嘆息。這聲嘆息雖輕,但落在張富貴的耳中,卻令他爲之一震:他明白自己的討好之計失敗了,鄭爸這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
鄭媽同樣皺着秀眉,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她本來認爲張富貴待人溫和,能力超強,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商人。可此時看來,似乎卻並不是這麼回事兒,在外人眼裡,他只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人物兒而已,還滿口的謊言。
如果不是聶蕭蕭此時當面揭穿他,他們兩位老人家還真不知道要被他瞞到什麼時候呢。回想他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真不知道有幾句是真的。
面對鄭爸鄭媽的失望,面對聶蕭蕭的無情驅逐,張富貴十分後悔。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他說什麼也不會說出那番混帳的話來。
“對不起,先前我還以爲您是過來和我打招呼的,是我想多了,我就先前的事情向你道歉,並馬上離開這裡。”張富貴是個聰明人,懂得進退。
他明白,令鄭爸鄭媽失望不算什麼,追不到鄭小云也不算什麼,但聶蕭蕭是絕計不能招惹的。否則的話,等待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路一條。
“你不是想多了,而是自作多情。”看到張富貴還算知趣,聶蕭蕭沒有好氣地叫道:“這個桌子上,只有一個人值得我來敬酒,那便是……秦東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