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轉移到了東星電子的事情上。
“比我想象中的艱難,但有一名迴歸的高管幫了個大忙,他說服地方上的經銷商,將貨款先打了過來,讓廠裡暫時能夠正常運轉,另外這次東星榮耀新機已經提上日程,市場利好,董事會那邊也出現不滿郭曌芸的情況,在他們的遊說下,深都發展銀行那邊願意貸款20個億,先幫廠裡解決問題。”
“不過這個深都發展銀行最大的股東是東昇集團,選擇董事會的幫助其實是雙刃劍,如果成功了,披荊斬棘打開市場,讓東星電子重新恢復正常運營,但弄不好的話,恐怕要以股份抵債了,東星電子的控制權有可能會回到董事會的手中。”
羅曉鳳說完面顯惆悵了起來。
東昇集團董事會的幫助,看起來有點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這二十億資金相當重要,沒這筆錢東星電子很難運作起來。
而羅曉鳳一會兒開會就是想提這件事,但羅曉鳳也知道答應董事會的幫助和條件,肯定會遭到工會方面激烈的反對。
“需要幫忙的地方鳳姐你隨時開口。”對東星電子這樣的企業,其實唐峰也是愛莫能助的。
東星電子上上下下三十萬人,這三十萬人張張口口。
就算一個人一天的用工補助是100元,一天也是三千萬。
一天三千萬啊,這一個月下來是難以想象的,而且這還不帶工廠場地費用,配套設備以及各種補助。
就連產品的廣告費用、包裝費用、材料費用都沒有算。
東星電子還真是個吸水的黑洞。
“要是大小姐能將剩下的那五十億美金取出來就好了,現在人民幣兌換美元的匯率已經達到了接近七比1,有了那三百五十億,東星電子的危險期就過去了。”羅曉鳳嘆了口氣。
“這件事我會和大小姐說的,鳳姐你也不用着急。”唐峰開口道。
唐峰倒是想起了瑞士銀行那邊的條件,是田馨將錢用在刀刃上,而田馨的確做到了。
“不過這錢也不會讓大小姐白拿的,我和孫姐商量過了,孫姐說她手裡的股價可以低價折扣出去。到時候我跟孫姐好好談談,看能不能將這部分股權轉讓給大小姐。”羅曉鳳道。
“成,這事先不着急,我回去會跟大小姐談的。”唐峰道。
唐峰和羅曉鳳交談過後,他離開了東星電子設備廠。
唐峰準備去南崗區,去找那個落魄的化學老師袁和平。
袁和平手裡有田董家保險庫的密碼。
而且他也是最爲關鍵的一環,唐峰打算先將他突破。
而唐峰剛行駛出東星電子設備廠沒多久,便發現了情況。
後方一輛黑色的獵豹suv好像在跟着他。
唐峰這次沒有着急甩開,他開着車緩緩朝着南崗區的方向行駛。
但唐峰進到了南崗區後,並沒有去袁和平的住址,他則是繞路到了南崗區的寶丰陵園。
這寶丰陵園在深都還算有些名氣。
這裡雖然不是依山傍水,但建造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存放着幾萬個骨灰盒的七層寶塔。
唐峰在寶丰陵園前停車後,他進到了寶丰陵園內。
“先生,是來看墓地的嗎?”一名接待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我隨便看看,你先忙
你的。”唐峰道。
“那您要是有看中的位置,來接待室找我。”這名接待見唐峰似乎不願意被人打擾,登時識趣的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寶丰陵園雖然沒什麼風水,但面積很寬敞,這裡有假山有人工湖,人身在其中就像是到了一座公園一樣。
唐峰走進了那座寶塔。
那寶塔面積也很大,裡面擺滿了骨灰盒。
唐峰在寶塔裡轉着,好像是在挑選位置。
但唐峰的視線一直放在寶塔外面。
而唐峰從寶塔的窗戶位置看到,有幾個光頭進到了寶丰陵園,這幾個光頭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而且其中一個還在打電話,看起來還要叫人過來的樣子。
“得了,一場硬仗!”唐峰心中篤定道。
而當唐峰走到了寶塔的第四層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跪在地上的年輕女子。
這年輕女子妝面畫的有點濃,穿的很時尚,但她卻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聽到了腳步聲,年輕女子擡起了頭,看到唐峰後,年輕女子沒什麼反應仍是繼續低頭跪着。
唐峰停頓住了腳步。
他打算就在這第四層等着那幾個光頭。
能跟着自己這麼長時間還陰魂不散肯定是郭曌芸的人。
遇到這種情況,唐峰絕對不可能當縮頭烏龜,真刀真槍的幹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卻是解決疑難雜症的捷徑。
而唐峰注意那幾個光頭的時候。
年輕女子卻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年輕女子正是樊盛美,樊盛美當着安大略的面,坦誠了自己的過去,她就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但樊盛美的心,卻是空空的。
她不是郭曌芸,郭曌芸有一副鐵石心腸,但她沒有,雖然廉恥已經對她而言不算什麼,但生命中仍然有一些東西令她後悔。
“爸,你不會怪我吧?當初醫生說了,你這個病治不好,可我卻仍然執拗的要給你看病,我記得你知道我有了那個老男人的孩子的時候,拒絕再用我的錢看病,但爸,你知道嗎?這個社會上像是我這樣女孩想往上爬想賺到錢,是很難的,那些男人他們不看學歷不看你的品質,他們只喜歡你脫了衣服的樣子。”
“我沒辦法,家裡太窮了,爸你去世以後,我還要負擔妹妹上學,但爸你放心,我絕對會照顧好她,我遭遇的這些承受的這些,我絕對不會讓她再承受。”
“還有爸,我升職了,我積攢的錢基本上可以在市裡面掏一個小戶型的首付了,爸你放心,我不會讓家裡人再受房東的白眼了……”
樊盛美哽咽了起來。
樊盛美知道在安大略的眼裡,她恐怕就是‘賤貨’,她毫無尊嚴她爲了錢出賣自己的肉體。
樊盛美還記得那個老男人挺着啤酒肚壓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是多麼的無助,那個老男人讓她學狗叫,還笑罵她就是一條小母狗,而她學了她忍了。
她答應那個老男人脫衣服,最開始的初衷只是爲了有錢能給父親看病。
但那個老男人的羞辱,讓她看透了社會的本質,窮人的身份證就是一張塑料,他們只是比牲畜強了那麼一點點罷了。
而樊盛美一個人痛哭流涕,她只有當着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的面,纔敢這樣。
而唐峰不認識樊盛美,唐峰遞給了樊盛美一張紙巾。
“難過挽回不了什麼,向前看吧。”唐峰聽到了樊盛美的話,唐峰倒沒覺得樊盛美是個騷蹄子,相反的唐峰可憐樊盛美。
現在這個社會太拜金了,男人一旦有了權利和金錢後,就感覺自己是大爺一樣。
而樊盛美這樣的女孩,只能靠着肉體上位,這是一條捷徑,但這條捷徑背後必定瀰漫着辛酸和骯髒。
“謝謝你。”樊盛美擦了擦眼淚道。
而唐峰注意到,那幾個光頭朝着寶塔的位置走了過來。
“你要是沒事先出去吧,一會兒這裡可能會發生危險。”唐峰道。
唐峰是好心,唐峰怕一會動起手來,誤傷了樊盛美。
“發生危險?什麼危險?”樊盛美還沒從悲傷和委屈中抽離出來,她不解道。
“這個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解釋,你出去就是了。”唐峰道。
而唐峰才說完,樓下就傳來了腳步聲。
“那小子肯定在這個塔上,我剛纔問了他就是朝着這個方向走的!”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要真是在這個塔上,他就等着捱打吧,剛纔我給彪哥打電話了,彪哥說今天要把這小子帶回去!”
“要怪就怪他自己,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東昇集團的母老虎!”
一陣鬨笑響了起來。
而唐峰聞言對着樊盛美催促道:“他們過來了,你趕緊離開!”
唐峰對樊盛美用上毋庸置疑的口吻,而這寶塔內回聲很大,就算是腳步聲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樊盛美沒想到眼前這個好心男子竟然得罪了東昇集團的人。
而且母老虎指的是誰?
難不成是郭總?
雖然唐峰給樊盛美留下的印象不錯,但樊盛美可不是個別人給根橄欖枝,就能記住人家情分的人。
要是她能記住,那她也不會那麼妒恨田馨在田馨的背後捅刀子。
“我就留在這,我父親的骨灰盒就在這裡。”樊盛美故意執拗道。
而唐峰見狀,倒也不好將樊盛美強行勸退。
唐峰等着那幾個光頭。
而那幾個光頭到了這一層的時候,那幾個光頭都看到了唐峰。
“小子,跟我們!”其中一個三十多歲手臂上還有花臂紋身的光頭蠻橫道。
“跟你們走?”
“我不認識你們。”唐峰表現的很冷淡。
“小子你別他媽不識趣哈,我們老闆找你有點事情。”那個有花臂紋身的光頭說話很不客氣。
而且這光頭說着,還對着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他身後的幾個社會青年,立刻朝着唐峰圍攏了過來。
“你剛纔是不是說髒話了?”這種陣仗,唐峰卻顯得很悠閒。
他臉上波瀾不驚的看着花臂光頭。
“呀黑,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罵你怎麼了?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操你媽,操你奶奶!操你姥姥!”
“怎麼着?我就是罵你了,你能拿我怎麼着?”
花臂光頭擺明了是要給唐峰難看。
但唐峰聞言倒是樂了。
嘴炮不是唐峰擅長的,但對唐峰嘴炮,可是要承受最兇猛的火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