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然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好像都是他應該做的,語氣很親切,“唉,怎麼行呀,我是當領導的,偶爾碰上下屬,幫下屬買次單有什麼呀,都是我該做的,對了小賀,你們科裡還差一名副科長吧,繼續加油,我是有提拔你的想法。”
賀鵬飛有些飄浮了,什麼情況呀,歐局長今天的態度不對勁兒呀,對自己越來越好了,白天熱情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現在又買單又要提拔的,難不成他爲了拉選票,見到每一名下屬都說要提拔嗎。
應該是這樣的,這個歐局長滿肚子壞水。
賀鵬飛可沒相信歐局長的話,說道,“歐局,辛苦是應該的,我的水平還需要進一步提高,感謝歐局的肯定。”
歐然拍了拍賀鵬飛的肩膀,“上去了才能提高得更快,我會繼續關注你的,行了,三位慢用,打擾了,要加什麼儘管點,服務員,過來一下,這桌的帳算我這裡。”
歐然離開了,賀鵬飛坐了下來,小聲說道,“他就是我們歐局長。”
楊定笑了笑,“小賀,怎麼和你所講的不同呀,你是不是過去對他有什麼誤會呀。”
賀鵬飛說道,“不可能有誤會,他是今天才這副樣子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也太熱情了吧,有些過頭了,爲了拉我一張票,把我當成領導一樣供着,我真不習慣,但我敢保證,他上去了,一定會露出原形。”
楊定拿賀鵬飛開起了玩笑,“小賀呀,你也別想得太壞,我看你們歐局長很快會重用你的,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什麼消息。”
楊定觀察得很細緻,雖然從頭到尾歐然沒和自己打招呼,但他看自己的眼神絕對有問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來和賀鵬飛套近乎的。
由此認定,歐然會在短時間把賀鵬飛提拔起來,以此在自己面前掙得表現。
賀鵬飛尷尬一笑,“楊哥,別拿我開玩笑了,怎麼排也排不到我這裡來,不瞞你說,我不是炎州本地人,就因爲炎州報考公務員沒什麼競爭,所以才考來這裡,進來容易出去難,我想調回洪五市老家是沒可能的了,只能在這裡混着,否則就辭職回洪五市重新找份別的工作。”
賀鵬飛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這份收入不高相對穩定的工作,就像是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一個人飄泊他鄉,除了工作體面一些之外,和去沿海打工的人沒什麼兩樣,同命相連。
楊定說道,“有機會的,別灰心,好好兒幹,等當上領導幹部了,調到洪五市也沒什麼不可能,我也是從登河市調來的。”
賀鵬飛有些吃驚,“楊哥,你這可是跨市調動呀,這得多硬的關係才能搞定,我可不行,我父親都是退休教師,沒什麼關係,慢慢兒混着吧。”
李娟還是很熱心的,男朋友在哪裡工作無所謂,真要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李娟也會義無反顧的跟着丈夫去別的地方生活。
李娟知道哥哥有辦法,於是說道,“賀鵬飛,要是你真想回老家工作,就讓我哥幫幫忙唄,他一定有辦法的。”
賀鵬飛看了看李娟,哪裡有這麼容易啊,這事情難度大了去了,而且人家有關係會幫自己嗎,自己和李娟還不知道以後怎麼發展呢。
賀鵬飛說道,“李娟,這可不是小事情,要跨市調動,兩邊兒都得有人,炎州得有領導批,洪五市得有領導批,而且省裡最好也有關係,否則事情辦不成的。”
李娟也不懂這些,聽賀鵬飛講得這麼複雜,點了點頭,“這麼麻煩呀,以後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賀鵬飛被叫到了歐然的辦公室裡。
賀鵬飛不知道什麼事兒,不過歐然一般不會單獨和普通的工作人員聊天,想來要麼是大壞事兒,要麼是大好事兒。
這兩天歐局長態度十分端正,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壞事兒。
賀鵬飛已經忘記了昨天在西餐廳裡的事兒,歐然的承諾,賀鵬飛根本就沒相信過。
“歐局,您找我呀。”
歐然很熱情,親自給賀鵬飛泡上一杯好茶,“小賀啊,我琢磨了一下,你們科室確實應該配一個副職,我再三考慮,還是決定你來當這個副科長,不過現在要到人事部門備案,還得在局內搞一次中層領導競聘,但我現在可以任命你爲副科長,內部任職,協助李科長的曰常工作,等我局長的職務坐穩了,馬上就會搞中層領導競聘,你的事情絕對沒問題。”
賀鵬飛很詫異,看歐然的樣子,他並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這麼講的,內部任職,也就是說局裡發份文件,自己便可以享受副科長的待遇和權力了。
自然局裡不是每一名工作人員都可以這樣,但爲什麼歐然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呢。
想不明白。
賀鵬飛也沒拒絕,這是好事情,賀鵬飛說道,“歐局,我沒什麼意見,只是怕做不好事兒,對不住局領導的栽培,總之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歐然點了點頭,遞給賀鵬飛一隻熊貓香菸,“嗯,只要有信心,便走出了第一步,我相信你可以協助好李科長工作的,對了,昨天晚上西餐廳裡咱們碰上,你那桌還有一個男的,是你什麼人呀。”
賀鵬飛沒想到歐然叫處在自己來,除了準備提拔自己,還問起了李娟的哥哥。
賀鵬飛回答道,“他是我女朋友的哥哥,我也是剛認識不久的。”
歐然點了點頭,喃喃自道,“原來是一家人。”
“小賀啊,努力工作,以後思想上、工作上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向我彙報。”
賀鵬飛並沒有因爲歐然的關照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下週投票,他還得投給謝萬年,歐然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陳寶山約了楊定好幾回,楊定這次總算是有時間了,賣足了關子,也證明自己的事兒多,要是太把陳寶山當回事兒,自己的地位不足以顯現出來。
正好這次相約,陳寶山就在炎州,炎州的旅遊業發達起來,陳寶山也領着公司的高管來炎州度假。
晚上陳寶山一個人單獨和楊定見面,父親的忠告陳寶山一直沒有忘記,幾年之後,也許陳鎮番便會退下去,到時誰能把陳家的撐起來,靠一些嫡系親信很難,陳鎮番是瞭解的,當一個人位高權重時,會有很多人凝聚在身邊,而當他失去了權勢,所有人都會離去。
所以陳寶山必須要建立起新的關係,在陳鎮番看來,省裡所謂的潛力幹部,都遠遠不如楊定,楊定兩度出現在王牌幹部儲備庫中,他後臺的強硬不是別人可比的。
陳寶山知道,父親的話絕對不錯,只要和楊定搞好關係,以後陳家還可以在汴江省橫着走。
陳寶山帶了一些景點採購的禮品,放進了楊定車裡,然後兩人進了一家酒店的包箱。
“楊定,聽說您高升了,一直沒來得及祝賀,今天就別和我客氣了,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儘管點,我私人掏腰包,呵呵。”
楊定沒想過要宰陳寶山吃飯的錢,這些錢不足以讓他傾家蕩產,裝出一副很熟的樣子。
“陳哥,咱們兩人哪兒跟哪兒呀,不講究,三菜一湯,弄一瓶白酒就成了,別整得太複雜,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飯,對吧陳哥。”
陳寶山笑了笑,“對,楊定啊,說得好啊,那咱們就不客套什麼,隨便點些下酒菜。”
兩人喝了一會兒酒,談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之後楊定突然問道,“陳哥,你這家公司一年能賺多少錢呀。”
陳寶山沒什麼隱瞞,實話實說,“不多,一年下來運氣不錯,利益能在兩千多萬,運氣差些,業務不好,也就一千來萬,說實在的,要不是我爸幫我找一些市政項目,我這公司早就倒斃了,咱們華夏國就是這樣,走到哪裡都得靠關係來吃飯。”
陳鎮番起初並不想幫陳寶山,讓兒子自己去闖,可是陳寶山不爭氣呀,除了闖些禍事,什麼也沒闖出來。
所以陳鎮番才放下了老臉,安排項目給兒子,陳鎮番的爲人很正氣,從不搞那套,但最後還是因爲愛子之心,所以違背的原則。
只能這樣了,否則陳鎮番退下之後,陳家的人怎麼辦,總不能一家幾口窩在一百平米的房子裡,整天過着普通羣衆的生活。
楊定搖了搖頭,“陳哥,太少太少。”
陳寶山一聽,知道楊定是話裡有話,能和楊定同乘一條船,那當然是好事兒。
陳寶冊說道,“楊定,你有什麼業務介紹給當哥的嗎,好處少不了,咱們兩人不談錢,有錢一起賺,五五分帳怎麼樣。”
楊定正想把張倩準備進軍華夏國A股市場的事兒講出來,只聽外邊一下子鬧鬨起來。
“媽的,老子摸你兩下怎麼了,不讓摸你就別在這裡上班呀,把你們老闆叫來,老子馬上讓你滾蛋,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領導,算了算了,您喝多了,咱們找地方洗腳去。”
“媽的,不行,樓上不就有洗腳的嗎,老子就要她給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