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無名之山,河是無名之河。
山腳河畔之旁,有一間草屋,草屋很破舊,很顯然已經建造多年。
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草屋就會傳來幽幽的琴聲。
琴聲悅耳動聽,讓人聞之止步。
此時,漁翁正向這間草屋走來,他的速度很快,與其說是在走,到不如說其是在飛!
用飛來形容此時的漁翁再合適不過了。
只不過,漁翁在離那間草屋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時,一個童子突然出現了。
“貴客請稍等,我家主人彈完琴後,會跟您見面!”
童子底氣十足,很顯然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每年來拜訪師傅的人太多了。
這樣的話,童子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可是,今天這位客人卻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甚至說,他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便向着屋門衝去。
童子見此人如此年紀,竟然如此無禮貌,頓時心中大怒,喝道,
“你給我站住!”
以往,來拜訪師傅的那些人,可是相當有禮貌相當尊重師傅的。爲何,這人如此蠻橫如此不講理,難道說,他不懂得廉恥二字麼?
琴聲依然在響,漁翁廢盡了力氣,可是呢卻打不開那房門。他的本事滔天,可是現在卻一無用處。
漁翁急了,便開口吼道,
“聶無雙,快來見老子!”
撫琴之人自然聽到了這聲音,也聽出了這是誰發出的聲音。只不過,琴聲依舊。
似乎聶無雙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若是往常,這聶無雙只會撫一曲作罷,可是今天呢,竟然高山流水,撫而不止。
天色越來越黑,夜色終於籠罩了這裡。可是,那琴聲依然在響,彷彿撫琴之人的興致一下子達到了極點似得。
也不知何時,琴聲停了。
童子二話沒說,便去推門。
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門竟然被小童子輕輕一推就開了。
要知道,之前這漁翁可是嘗試了數種法子,卻沒有一丁點的效果。
這個問題,漁翁沒有多想,門開的那一瞬間,他也衝了進去。
“聶無雙……”
漁翁想要發火,可是進來以後,卻發現聶無雙已經躺在牀上,一幅正在睡覺的樣子。
他們都是老相識,漁翁自然知道這是聶無雙做給自己看的。
他二話沒說,一拳就揮向了牀上的聶無雙。聶無雙的身子就如同樹葉般,竟然在那一拳來臨時,飄了起來。
自然,那一拳落空了!
“多年不見,你還是那樣的魯莽!”聶無雙幽幽地說道。
雖然說,聶無雙的實際年紀很大了,可是呢,她的容顏卻彷彿沒有發生一丁點變化,一身白衣,一頭烏髮,雪白的肌膚,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褶皺。
若是劉忙在這裡,只怕一定會問問琴翁聶無雙用的是什麼化妝品,是如何保養成這樣的。
“少廢話,我問你,她在哪兒?”
漁翁嘴裡的這個她指的是誰,這琴翁自然知道了。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漁翁雙目一橫,就把安琪琪的照片拿了出來。
“她又是誰?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漁翁盯着琴翁問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那麼這個人,只能是琴翁。
琴翁看到那張照片後,只一眼,就認出了她。
多年不見,都這麼大了。而且她跟她母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的迷人,一樣的漂亮。
當年畫翁醉酒醒後,發現自己跟漁翁發生了關係,自覺對不起酒翁,於是便逃之夭夭。
她原本是想爲情而死。
可是,沒多久,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無論如何,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想了又想,畫翁便來找琴翁了。
琴翁跟畫翁那是非常好的姐夫,當琴翁知道了畫翁的遭遇後,一番考慮,便勸她生下孩子,畢竟那是一條生命。
於是,就有了安琪琪。
安琪琪來到這個世界後,畫翁的心中依然愛着酒翁。
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安琪琪不過才一個月大。畫翁便憂鬱而死。
死前她告訴琴翁,永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漁翁。她恨他,永遠恨!
此外,畫翁還囑咐琴嗡,要把孩子送到麻雀組織,要讓她遠離這世間最毀人的愛情。
琴翁答應了畫翁。
可是,事後在收拾畫翁的遺物時,琴翁卻發現了一個手帕。手帕上繡着三個字----安琪琪!
這便有了安琪琪之名。
琴翁原本不想把這一切告訴給漁翁,原本想瞞他一輩子。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想明白了很多。
似乎更懂得了畫翁的深意。
所以,她把這一切告訴給了漁翁。
漁翁聽罷以後,已然淚水如雨。他恨自己,恨自己當年爲什麼不找遍天涯海角。
爲什麼不把每一寸土地都找了遍。
“她還在恨我,直到最後一刻,還恨我……”
漁翁哽咽地說道。儘管說,他爲中東服務,是中東的毒牙。是華夏國的夢魘,可是,他的內心最深處,依然有着一顆跟旁人一樣的心。
聽到這,琴翁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漁翁,你還沒明白她的心。”
聽聞此言,漁翁不由得一怔,“你什麼意思?”
琴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一個xia子裡取出了一個手帕。
正是那個上面繡着安琪琪三個字的手帕。
“你看看這個!”
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那是出自畫翁之手。
是她親手繡的。
望着這手帕,漁翁不由得睹物思人起來,對自己的恨與怨,更加多了一倍。
“你沒發現什麼?”琴翁問道。
“什麼?”他連頭也沒有擡,腦子已經徹底地亂了。
“你叫什麼?”
這些年漁翁二字,已然成了他的名字,自己叫什麼,自己的真名是什麼。他還真的給忘記了。
若不是琴翁這番質問,漁翁估計永遠也不會再想自己成爲漁翁之前,到底叫什麼。
安世一,這個名字好久沒有想過了。
安世一,原來這個纔是自己的真名。
安--世----一……
突然間,漁翁冷笑了起來。不過呢,下一秒當他看到那手帕上的安字時,不由得愣住了。
安琪琪!
姓安,她竟然讓她姓安。
這一切,已然說明了一切。
不,她雖然恨自己是真,可是,最起碼有那麼一絲是愛自己的,這也是真!
哪怕有一絲,對於自己已經足夠了。
原本以爲自己是孤軍一人在這個世上,可是,現在自己有了女兒。這一切,都變了!
謝謝你,畫翁!
謝謝你!
“她的墳墓在哪兒?”良久之後,漁翁盯着琴翁說道,“求你告訴我,求你了!”
一連十日,這漁翁都跪在畫翁的墳前,他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喝任何東西,就那麼地跪在那裡。
一開始,還有淚水。
後來,淚水也沒了。
“師傅,他還跪在那裡!”童子躬着身子說道,“這已經是第十一天了!”
第十五天時,又一人前來拜訪琴翁了。
來的不是旁人,而是麻雀組織的軍師。
當年軍師受過琴翁大恩。所以後來,當琴翁找到軍師,讓她教導安琪琪時,軍師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這些年來,說是師徒,其實跟母女無異。
故人相見,自然少不了幾句寒喧。
不過,軍師很快就進入了正題,因爲,他是有目的而來。
“琴翁,安琪琪不見了。”
聞言,琴翁不由得一怔,在她的心中,安琪琪也相當於自己的女兒,“怎麼回事?”
“只怕跟中東那方面有關係。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漁翁已經被他們捨去了,他們似乎又派出了新人……”
琴翁自然明白這裡面的玄機了。中東之所以捨棄漁翁,想必是知道了漁翁跟安琪琪的關係。而那位新人一出馬,就派人把安琪琪給劫持了。
直到此時,琴翁已經知道了軍師爲何而來。儘管說這麻雀組織的神通很大,不過呢,中東方面也極其複雜。他們內部的動作機制,只怕沒有人比漁翁更清楚了。
再加上,漁翁跟安琪琪的關係。他是非得救人不可。
如此一來,那之前還是敵的關係,就瞬間變成了友的關係。
可是,軍師又不能直接去找漁翁,儘管她知道漁翁就在這裡。
所以呢,她纔來跟琴翁說這件事情。
“軍師,請回。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聰明人做事,永遠都是簡單直接的。
軍師離開以後,琴翁便把這一切告訴了漁翁。
漁翁聞言,勃然大怒。
他盯着畫翁的墳墓說道,“我說過,我爲了你,可以去死。現在,爲了琪琪,我依然可以去死。不過,在我死之前,我要讓他們先死!”
“等我回來,到時,我去陪你!”
話罷,漁翁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松江市,劉忙正在跟酒翁商量對策。
“要麼不做,要做,就徹底地幹掉他們!”這是酒翁的態度。
自己的義女齊採鳳,還有義女婿劉雲浩就是毀在他們手上。
如今,他們不僅犯我國土,而且又做出了這樣讓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必須要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