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福緣鎮的夜市並不熱鬧,只有三五人羣,大概真正的夜市還沒開始,不過街上及店鋪的人看到奇怪的一幕:
一個男子走得很快,快到看不清他的容貌,甚至很難分辨他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一轉眼就從視線裡消失。在男子後面跟着一個美豔動人的尤物,胸鼓臀翹身材好,穿着一件挺暴露的旗袍,身子在燈光的照應下若隱若現,看得所有異性口水直下三千尺。
這女子走的不快不慢,所以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她勾魂奪魄的身材,不少人知道鎮裡整天穿旗袍就只有那朵人人都想摘的帶刺玫瑰,俗稱——交際花,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住這女人跟她扯家常,反而皺着眉思考着號稱‘手段無常’的交際花所追的男人是誰。
此刻,衆人只會想那男人是誰。想着如果可以在交際花身上做運動那就今生足矣。愣是沒人注意到交際花一臉沉重,更沒人會知道一場腥風血雨就因爲這一幕而拉開帷幕!
福緣鎮橋頭村旁邊的農貿市場,正是幾天前林明軒連踹三腳投資商的地方。這裡只有一盞小小的燈,發出淡淡的黃光,照映着地上的兩個人。忽然,兩人感覺到背後生風,迅速轉過頭,只見一男子沉着臉站在面前,臉紅不紅不知道,但他們能肯定眼前之人呼吸正常,不像急跑過來的人。然而他們只是微微驚訝一下,開口道:“軒哥。”
男子沒有說話,看了眼前兩人一眼,目光就打量着周圍,雖然光線不足,但憑藉着驚人的視力,還是可以看到幾米外的草叢裡的一隻青蛙,不過這隻青蛙一動不動,甚至有些變形,在它周邊的物體上面沾了紅色的液體,有些凝固有些沒有凝固。
男子就這樣漫步地走着,範圍不大,就在十幾個平方的水泥地上走動,水泥地上有個紅了直徑三十釐米的圓圈,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掌印。其次旁邊的草叢亂七八糟,草上、地上有一紅色的物體點綴着,當中不缺乏人類的腳印,這草叢雜亂的面積達到十幾個平方,可想而知剛纔這裡有過一場血戰。
“噠噠。”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子依舊打量着‘戰場’,另外兩人則警惕地盯着來人,隨後收回目光,哪怕見來人穿着性感的旗袍,胸前兩物隨着急促的步伐在做着不規則的運動,他們也不屑看多一眼,只因這女人是大嫂。
這穿着旗袍的女人自然是鄭玫瑰,因爲林明軒喜歡,所以哪怕是夜晚,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穿旗袍。那麼一直打量着‘戰場’的男子非林明軒莫屬,見鄭玫瑰到來他也沒有理會,轉過身便問:“色-狼,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兩人正是色-狼郭天仇跟何大勇,至於兔子古博士跟狐狸趙權貴就送林志恆等人去了醫院。林明軒雖然臉色平靜,語氣淡然,但色-狼絲毫不敢放鬆,他深知林明軒的脾氣,便低聲道:“我跟兔子他們在家憋了幾天,終於籌到了相應的資金,就想下來吃個宵夜泡個妹紙,誰知道來到橋頭就看到一幫人在打架,當中被打的人還有志恆哥。”
於是接下來的事就水到渠成,色-狼三人加入了戰場,即使面對二三十個手拿棍棒的混混也是面不改色。因爲林明軒給了色-狼他們一套功法,雖然色-狼等人修煉的日子尚淺,但對付幾個混混卻是手到擒來的事,三兩下就解決了。再者色-狼最近風頭較甚,所以在認得色-狼是何許人也後那幫混混便一鬨而散。
至於何大勇就是在戰局剛結束他纔出現,對於他悔恨萬分,要是早知道林少的二哥在這建廠,就算自己不在這裡守着,肯定會派一些小弟來撐場子,然而此時悔恨晚矣。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林明軒拋出另一個問題。
“是‘謝家幫’的人,有個還是謝超人的嫡系手下。”色-狼應道。
“謝超人?”林明軒嘀咕一聲,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淡淡地道:“去醫院看看。”說完直徑走到一輛摩托車,緊接着何大勇拋過一鑰匙。結果是林明軒載着鄭玫瑰、色-狼載着何大勇,兩輛摩托車呼嘯一聲,直奔‘福緣醫院’。
開着車的林明軒心情不是很好,他覺得林志恆被打跟自己有很大的責任。那天在橋頭裡被楊正成的保鏢打得滿身是血的年輕男子就是林志恆,但林明軒從未上前詢問一句,甚至過後幾天也沒主動聯繫過,只因他覺得林志恆是自己二哥,這麼大個人了,做事有分寸,有麻煩應該會找自己。
但想不到才幾天的事情,林志恆又被打了,這次還是被混混所打,那麼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跟打擊報復離不開關係。這刻林明軒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怕說多了引起二哥的反感,所以對林志恆的事從不過問;更沒想過楊正成有可能進行打擊報復,從而疏於防範,讓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開摩托車從橋頭到‘福緣醫院’也就是三五分鐘的事,一下車林明軒就恢復正面,臉上無喜無憂,但鄭玫瑰能注意到他的瞳孔是收縮着,不時還有一道戾光閃過,讓她心裡一緊,有點疼的感覺。
色-狼走在前面詢問了一下前臺,便跟林明軒走上了二樓,剛轉彎就看到兔子跟狐狸在悶頭抽菸,兩人見到林明軒後就將煙扔在地上踩滅,恭敬地叫了聲‘軒哥’。
“我哥呢?”林明軒問。
“在裡面。護士還在包紮。”狐狸應道,神色黯然,眼中帶着一絲愧疚之色,將林志恆會這樣的責任全攬了過來,要是早點出現就不會這樣。
林明軒假裝沒看到狐狸的表情,隨手扭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到剛被護士包紮成木乃伊的林志恆,他爲之一愣,隨後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再也不壓制心中的情緒,讓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跟着進來的色-狼等人神經瞬間繃緊的同時感受到體內有股熱血在流動。
“你是什麼人?快出去,別影響病人休息。”病房裡的一護士皺着眉頭,一臉厭惡之色。她剛幫林志恆包紮好,對林志恆滿身是傷歸爲混混鬥毆所爲,她一向痛恨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混混,所以在包紮時弄得林志恆眼淚幾度要流出來。此刻見到林明軒殺氣騰騰的樣子,自然而然將林明軒等人歸爲‘混混’角色,於是她對着林明軒等人不會有好臉色。
“小玉,你想死也不能害我們啊。”病房裡的另一名年長護士低聲喝斥了一下那年輕護士,隨後露出一副獻媚地表情:“林秘書,我叫鍾淑歡,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幫您?”
“我哥怎樣?”林明軒指着木乃伊林志恆面無表情地說。被他指着林志恆低着頭不說話,怕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哥?”年終護士微微一愣,忙道,“沒事沒事。雖然身上多處受傷,但都沒有大礙,修養一個星期應該沒什麼事。”
“那好。他們就勞煩你了。”林明軒臉色平靜地看了林志恆一眼,隨後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出了病房,來到一樓停車場。色-狼等人雖然不解,但還是二話不說的跟了出去。
然而林明軒等人是走了,但病房門裡依然一片沉靜,叫鍾淑歡的年長護士像木頭一樣站着,一動不動,她怎麼也想不到躺在病牀上如木乃伊的男子會是如今風頭正勁的林二秘的哥哥。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怕是要掀起一場風波,林二秘的哥哥都敢動,活得不耐煩了?當中發生了什麼事?
鍾淑歡是派出所所長鍾楚橋的堂妹,有幾次去找鍾楚橋時見過林明軒的背影但沒正面碰過,又聽鍾楚橋提過很多次,加上鎮裡所有人都說有個叫‘林明軒’的人怎麼了得,所以對官場新秀林明軒很熟悉也很敬畏。
讓鍾淑歡這麼敬畏的除了‘林二秘’的身份外,還因爲她記得有次有個叫‘林明軒’的入院時曾驚動過無數人,當中就有院長、書記、鎮長等大人物,那時有幸幫忙地她深感榮幸之餘更是忐忑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了飯碗。當然,讓她清楚記得林明軒容貌的還得感謝沈佳怡跟唐夢瑤,做了那麼多年護士的她,除了在電視上看到的模特、明星外,還真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所以她印象深刻。
“護士長,怎麼了?那些是什麼人啊。”叫小玉的年輕護士上前輕聲道,眉頭蹙着,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鍾淑歡回過神來看了小玉一眼,沒有多餘的廢話,也不理手有沒有血跡,掏出白衣褂裡手機,翻了一下電話本,看到‘鍾楚橋’的名字後便按了下去。在一邊的小玉看到她的神情露出一絲憂色及急切之意,眉頭不由皺得更加厲害。
樓下的停車場上,林明軒點燃了一支菸,吐了一個菸圈,接着有一口,如此不斷重複,導致地上多了十幾個菸頭,最後重重地吐了口濁氣,臉色由陰轉晴,轉過頭看着鄭玫瑰,淡淡地說:“給你半個小時!查出那幫混混在哪及謝超人在哪!”
語氣雖平淡,但空氣間一下子降了十幾度,在場衆人聞之變色,不過‘五虎將’成員很快平靜過來,他們均知道林志恆被打後會發生什麼事,家人、兄弟在林明軒心裡就是逆鱗,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也不知一場大戰能否消去林明軒心中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