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鋒看着這些長勢一樣的丹蔘,心中有點忐忑。
蹲下來,抓住一棵丹蔘,溫柔的往上拔,心情就像即將把女人最後一件衣服脫掉一樣。
緩緩往上。
往上!
露出來了,血紅色表皮散發光澤,使勁往上一拔,終於露出全貌。
弈鋒心情激動的看着眼前這棵血紅色的丹蔘,手都顫抖了。
血紅,飽滿,根鬚遍佈,看起來竟然像是籠罩着一股血氣。
“野生丹蔘,而且是極品!”弈鋒越看越震驚。
他抱着很大的希望,就算丹蔘正常生長,他也很滿足了,畢竟現在兩年份的丹蔘可以賣到五百一斤。
他想不到的是,結果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他讀藥植學,對藥材成色很有研究,這丹蔘的色澤,和野生丹蔘差不多,而且光澤更好,長得更加飽滿,那層血紅色的霧氣分明就是極品野生丹蔘纔有的。
這種丹蔘,他現在無法估價,但要是按正常丹蔘來賣,他是不肯的。
因爲野生藥材一旦到了極品級別,就很估價了。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弈鋒急忙一根一根拔起來,一共九根。
拔完之後,收回八卦符印。
現在這個八卦符印已經變成淡血色,有丹蔘的藥力。
藥材的藥力本來就是藥巫八卦陣的力量來源,現在這個八卦符印效果更好,範圍過大了一點點。
把八卦符印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然後回去睡覺。
整夜睡不着,天剛剛亮,他就騎着摩托去富新鎮的仙雲藥材市場。
仙雲藥材市場,是趙雄飛出資建的,離街上不遠。
他只拿兩根丹蔘。
街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吆喝,擺滿了地攤,有買菜的,買果的,更多的是買藥材的。
這些藥材成色都一般,種植的多,野生的少。
不過,大多數村民眼光不行,會錯把好東西便宜賣掉,撿漏的人就發財了。
富新鎮曾經出過這種事情,有一位大娘把一根十年野人蔘當普通人蔘賣,原本值十幾萬的野人蔘只賣了幾百元,大娘知道後,當場暈厥不治身亡。
弈鋒並沒有進市場,而是在市場外的街邊擺地攤。
把蛇皮袋鋪在地上,然後把一根丹蔘放在上面,也不標價,然後坐在小凳子上。
這街上眼尖的人很多,弈鋒剛放下丹蔘,就有人上來看。
“喲,小兄弟,你也那麼早擺攤,賣的是什麼?”一位瘦高個中年人道,這人眼睛賊溜,一看就是投機倒把份子。
“野丹蔘!”弈鋒道。
“小兄弟,別欺負我沒見識,野丹蔘長這樣的嗎?顏色倒也是血紅色,只是你這根東西不正常,血紅色太過妖豔,不會是染色的吧。”瘦高個道。
“大叔,做這行可以沒有眼光,也可以不買,但可不能造謠。”弈鋒道。
“哎呦,是我犯了規矩,小兄弟,我也沒完全認出這是啥東西,但就衝這長相,我買了,你開個價。”瘦高個道。
他確實沒認出來,但他投機倒把慣了,若拿回去好好包裝,估計能漲。
“大叔,你沒認出來也敢買?”
“哈哈,我不認識的藥材多了去了,難道就不做生意了嗎?開個價吧。”
“一口價,一萬!”弈鋒道。
“多……多少?”瘦高個覺得自己聽錯了。
“一萬,人民幣!”
“小兄弟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開
玩笑,大叔,你要買趕緊買了,我今天剛開市,買個便宜價。”弈鋒道。
“好吧,小兄弟,你牛!”瘦高個望着弈鋒,猶如望着一個白癡。
“小夥子,你是第一次出攤吧?以前沒見過你。”隔壁攤位的大娘道。
“是的。”
“難怪你不懂,沒有人願意在一個小地攤上買超過一萬的藥材的,如果你自信你的藥材是好東西,應該拿到大一點的藥店去賣,你這樣是賣不出去的。”大娘道。
“謝謝大娘提醒。”弈鋒今天主要目的並不是賣藥,而是宣傳。
現在丹蔘稀缺,而他剛好有極品貨,這是他的優勢,可不想只跟一家藥材店合作,而是讓別人競價,才能得到最大利益。
這是銷售策略。
而且,他相信有識貨的人。
“真是好小夥,像你這樣耐得住心的年輕人不多了,你看那幫人,不幹正事,整天就在這條街上收保護費,哎,我們辛苦一天,一半的錢都進了他們口袋。”大娘氣憤道。
弈鋒放眼望去,果然有一幫人在沿着各個街攤收費。
他見到了熟人。
“收管理費了。”有一個青年來到大娘的攤位。
“小兄弟,今天就賣一點小東西,不值幾個錢,能不能不收?或者少收點?”大娘哀求道。
“知道不值錢還出攤?我管你賣什麼,只要出攤,都要收同樣的管理費,要不然你就攢夠貨了再來賣。”
“大娘,要收多少費用的?”弈鋒道。
“一次五十!我這些藥材,都不值五十塊的。”
“什麼?一次五十?這小小的攤位租金都趕得上城市裡的鋪面了,他們是什麼人?是城管還是工商?有工作證嗎?收費了給發票證明嗎?”弈鋒道。
“呵!你是新來的吧,我們不是城管,也不是工商,但我們的話比城管工商都管用,只要你交了費用,我們保你一天交易都順利,要不然,被人騷擾我們可不管。”青年道。
“哦?那麼說,你們不是政府任何一個部門了?你們這樣收費,相當於敲詐勒索,犯法的,誰批准你們這樣做的?難道富新鎮沒有法律嗎?派出所幹什麼吃的?”弈鋒道。
心道,嘿嘿,今天要把事情鬧大,不愁我的丹蔘引不起關注,最起碼,讓很多人認識我。
弈鋒本來膽子就大,現在有藥巫八卦陣傍身,膽更肥,而且家人都去江雲市了,身無牽掛,更加不怕了。
在這種小地方,低調是發不了財的。
必須讓人認識你,記住你,要麼像趙雄飛那樣走歪路,讓人怕你,要麼一身肥膽正氣,讓人敬你。
弈鋒和趙雄飛槓上,也不怕再惹一身騷,他要幫黃晴嵐把富新鎮這趟水攪渾了。
越渾越好。
“喲,還真有你這種愣頭青,很好,你不交是吧,給我等着。”青年放狠話道。
“哎等等,我孫子第一次來不懂事,他的費用我幫他交了。”大娘急忙道。
“還是大娘懂事,不過,他敢不給我們面子,今天這事沒法善了。”青年大聲道,“黃毛哥,這邊有刺頭,不交管理費。”
“哎,小夥子,趕緊走吧,你們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有多殘忍,上次也有人不交費,除了當天被人掀了攤位,回家的路上還被人撞了,變成了殘廢。”大娘道。
“對啊小夥子,我們人人都懂他們收費不正規,但想要在這做買賣,由不得我們吶,趕緊收拾東西走吧。”一位大爺道。
很多人搖搖頭,幸災樂禍的看着弈鋒。
“果真是愣頭青,不知天高地厚啊,那幫人敢明目張膽收費,各方關係都打點好了,以前我們不都反映很多次了?派出所還不是做做樣子,抓回去沒過幾天又放人?”
“這小夥子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的吧,不瞭解這裡的情況。”
“他媽的,誰敢不遵守規矩?”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弈鋒看到了熟人,滿頭綁着紗布,只露出頭頂黃毛。
“大爺,大娘,今天我還真就不走了,我不相信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他們這羣人一直存在,就是政府管理不力,這種官就該下臺,我們國家倡導民主,現在這裡哪裡有民主可言?我們農民辛辛苦苦,只爲一羣無所事事的小癟三幹活?天下哪裡有這個理?”弈鋒道。
弈鋒的話,真正說到所有人心坎裡了。
他們懂得這個理,卻沒人敢說。
“是你?弈鋒,你又想找事是吧。”黃毛怒道。
“喲?這不是黃毛哥嗎?昨天被我打進醫院,那麼快就出來工作了?真是勤奮啊,是不是該給你頒個勞模獎狀呢?”弈鋒冷聲道。
牛!這小夥子看來不是愣頭青,而是條猛龍啊,竟然把這黃毛打進醫院?
黃毛也心中震驚,昨天弈鋒被打得也很慘,一般人沒幾天好不了,想不到今天就像沒事人一樣,莫非那消腫止痛酊效果那麼好?
看到弈鋒目光,黃毛還真有點發毛。
“哼,弈鋒,你想要在這裡擺攤,還真得交管理費。”黃毛道,“強子,把我的工作證拿來。”
弈鋒一看,上面寫着:工商城管聯合執法。
尼瑪!
“嘿嘿,看到了吧,交錢吧!”黃毛自豪道,他還真是第一次用這個工作證,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真是日了狗了!連你這種人也能執法?黃毛,我勸你們少做壞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會遭報應的。”弈鋒道,無奈,只能交錢,人家有工作證,不交就是抗法。
“狗屁的報應,我活得不知道有多滋潤,要女人有女人,要錢有錢,弈鋒,說實話,你很能打,又有頭腦,何不幫才韜哥做事?我敢肯定,你加入我們,你的地位馬上在我們之上,你欠的五十萬,沒幾天就可以還上,還可以經常去江雲市玩女人。”黃毛道。
突然,黃毛慘叫一聲,在頭上一抓,原來是一顆拇指大小的冰晶。
“誰扔的?”黃毛大怒道。
“黃毛哥小心。”
砰!一塊雞蛋大小的冰晶從天而降。
啊!
黃毛暈倒在地。
“我就說吧,做壞事多了會遭報應的,你們還不趕緊送他去醫院?估計腦震盪了。”弈鋒道。
混混們驚疑不定,而大爺大娘們紛紛望着天空,嘴裡唸叨神靈顯靈。
“怎麼回事?”趙才韜摟着一個妖豔女子出現。
“才韜哥,黃毛哥被這東西砸暈了。”
“誰砸的?”
“不知道,好像是冰雹。”
“送他去醫院。”
“是。”
“你是弈鋒?”那個妖豔女子驚疑道。
“張若美?”弈鋒皺眉道。
這女子,是他高中時的初戀,他們感情也很好,只是畢業後弈鋒去了唐都,她留在江雲,最後不了了之。
張若美見真的是弈鋒,急忙離開趙才韜懷裡。
趙才韜把張若美用力拉進懷裡,陰笑一聲,道:“我還真忘了,若美,弈鋒是你的初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