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已經坐在主位之上,王如林則坐在他的下首位置,兩人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看着趾高氣揚的悟禪老和尚。
這老和尚提到他的師弟,那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模樣,全身上下只差寫兩個字‘傲嬌’。
王猛皺了皺眉,沉聲道:“悟禪,何苦開這等玩笑,明秀禪師當年弟子衆多,但大多早亡,你是他老人家唯一關門弟子,怎能還有師弟,雖然明秀禪師坐化之時,老夫沒能親自前往,但當日師伯七星道人以及老爺子都去過,未曾聽他們講過明秀禪師除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徒弟!”
“阿彌陀佛,出家人從不撒謊!”悟禪老和尚正色道:“老衲確實有一師弟,若你們王家能將他請來,老衲自會去煉製這九陽丹,若是請不來,休怪老衲不答應了!”老和尚心知肚明,陳默看上去挺溫和的,實際上性格傲的很,他是那種你敬他一尺,他還你一丈的人,最重要的是無利不起早,以王家人的態度,只怕找上門去,百分之百會得罪陳默,到時候陳默那小子纔不管你什麼王家,畢竟他可是現如今世上唯一的修真者,一想到這個身份,老和尚的腰桿子都硬了很多,他纔不會傻的說出來,那樣各大世家都會用盡千般手段拉攏他,到時候還有他悟禪什麼份?眼下兩人已經坐實了師兄弟之名,而且交情也不錯,日後奪舍重生全靠他了,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他是修真者。那不是給自己找競爭對手嘛!
總之,陳默不會慣着王家,到時動手起來,沒把他請來,悟禪老和尚就可藉此機會離開王家,不攙和王家的事,落得一個清靜,若是王家人真有本事把人請來了,以陳默的修真手段,這九陽丹煉製的成功率無疑多了五成的把握。到時就避免了失敗的局面。而且煉製成功,王家大房勢必領自家一個天大的人情,就算因此得罪了王家的一些人,但也算值了。
“哦?”王猛訝異的點了點頭。有可能真是明秀禪師秘密收的徒弟。外界並不得知。便道:“不知這位大師姓甚名誰?現在可居住在鎮龍寺?”
“父親,甭信這老和尚的!”王如林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已經泡好了的茶水,一邊用茶蓋撥弄了一下杯子中漂浮上來的上好龍井的茶葉。一邊低頭抿了一口,含在口中,對王猛沒好氣的道:“都是藉口,什麼師弟,我查過他的底,整個鎮龍寺在冊的和尚一共有三十六人,其中除了老和尚之外,只有四人是武者,眼前這兩個,還有兩個在寺廟裡看家,都是老和尚的徒弟,壓根就沒聽說有另外一個高僧!”
悟禪老和尚輕蔑的看了王如林一眼,冷笑道:“老衲還真是讓您看輕了,老衲這師弟並非是出家人,乃是由老衲帶師收徒,卻得了家師一身本領,若有他相助,這九陽丹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他現在就居住在你們王家的祖地,江鬆市,姓陳,陳默!”
“陳默?”王猛一聽這個名字,不知爲什麼,有點耳熟。
就這時,“噗~”的一聲,只見王如林將口中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形成一道白霧,好在他對面沒什麼人,不然非得全噴到對方臉上不可。
“咳咳~”王如林好歹也是個高深的武者,此刻卻被一口茶水嗆的臉色都變的通紅無比。
“大林!”王猛顫聲叫道,緊接着身影一閃,瞬間來到王如林身邊,雙掌拍在王如林的身後,一股渾厚霸道的力量從他的雙掌中源源不斷的朝着王如林體內輸送。
半分鐘後,王如林臉色恢復如常,王猛同時收功。
“感覺如何?”王猛沉聲問道。
“父親,我沒事!”王如林臉色多了幾分紅潤。
“剛纔又是毒發了嗎?”王猛凝眉問道:“爲何我並沒有發現你體內經脈中出現大量的寒毒?”
“父親,你誤會了!”王如林喘息道:“我剛纔只是一時吃驚,故而被茶水嗆到罷了!”
“你……”王猛氣的說不出話來,暗罵自己兒子連一點養氣凝神的功夫都沒有,五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這麼不穩重,這樣他怎麼能放心將這家主之位傳給他。
“父親!”王如林慚愧道:“讓您擔心了!”
“好了,沒事就好!”畢竟有外人在場,王猛不好呵斥,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回到座位上坐好。
老和尚剛纔也以爲王如林是犯病了,見他沒事,心頭稍鬆了一口氣,淡然道:“阿彌陀佛,兩位居士,請老衲師弟前來護法這件事就拜託兩位了!”
“等會!”王猛剛要答應下來,王如林卻急聲道:“大師,敢問你這師弟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關於他的資料能夠詳細一些?”
“老衲師弟姓陳名默,家住江鬆市北郊龍灣別墅238號!”
“是不是還在上學?”王如林反問道:“在江鬆醫科大學讀中西醫結合專業?今年纔剛滿19歲?”
“呃?”這輪到悟禪老和尚吃驚了,他並不知道陳默以前和王家有過任何瓜葛,忍不住道:“莫不是王居士認識老衲師弟?”
“哈哈哈!”王如林大笑三聲,緊接着一臉猙獰的望向悟禪老和尚,怒聲道:“你這禿驢,我王家以誠待你,你居然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還自稱出家人不撒謊,我呸你個禿驢!”說完,王如林從椅子上站起來,衝着王猛大聲道:“父親,這個陳默就是在江鬆市幫助過小蓮的那個少年,此人的資料,相信父親應該還沒忘記吧?”
王猛被王如林這麼一提醒,便想了起來。難怪覺得陳默這個名字聽的比較耳熟,當初他可是親自下令調查過陳默,將他祖孫三代都調查的十分清楚,雖然父母離奇失蹤,但總體而言,還是非常清白的,幫助王欣蓮也並非是抱有什麼特殊目的,而且事後王欣蓮又將別墅贈與了他,也算是報恩了。
王猛慢慢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從悟禪老和尚口中聽到。不免氣的不輕。暗罵悟禪這個老禿驢真是作死,那陳默不過19歲,哪裡是已經過世快一甲子的明秀禪師的弟子?老和尚剛纔說了帶師收徒,可是那小子雖說有些本事。能夠抵抗住王家三房的刺殺。但也不至於讓你這老和尚帶師收徒吧?
不過王猛並沒有馬上生氣。而是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盯悟禪老和尚,沉聲道:“悟禪。你我也算是故交,若是不想幫忙,但請明說,找這些亂七八糟的藉口,未免落了下乘,掉了身份,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娃娃,怎麼就成了你的師弟,怕是你給他當個祖爺爺都沒問題吧?”
以悟禪老和尚九十多歲的高齡,若是當一個十九歲少年的太爺爺,還真是妥妥的夠格。
悟禪老和尚暗罵自己,那江鬆市乃是王家祖地,陳默有那麼大的本領,怎可能不會發現,但怎麼也沒想到王家居然和陳默交集過,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他是修真者?唔,看這父子倆的表情,想必是不知實情的,不然何必一臉鄙視的表情,你們兩個二傻子,真是黃金擺在你們面前你們都不認識,老衲修爲的確不怎麼樣,可老衲活了近百歲,這份閱歷是你們誰也比不了的!
“阿彌陀佛!”悟禪老和尚突然有點後悔把陳默擡出來了,以陳默那好色的個性,老衲怎麼知道他好色?那別墅裡可是住着一個洋妞和一個女警呢,聽說還有個正牌女友,這臭小子不好色嗎?以他好色的性格,來到京都王家,幫忙煉丹,萬一被看出了真本事,到時王家只需要用幾個美女就可以把他拉攏了,到時候我這師兄還算個屁啊?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往回收,只怕晚了,無奈之下,悟禪老和尚只好硬着頭皮道:“老衲何必撒謊,我這師弟年紀雖幼,但卻聰慧無比,於武學之道可能成就有限,但是岐黃之術可真的不比老衲差多少,老衲愛才,本想收爲關門弟子,奈何他太過心高氣傲,狂妄自大,非死皮賴臉的要與老衲同輩,無奈之下,老衲只好替師收徒!”老和尚半真半假的話聽上去是無比的誠懇,慧聰慧海在一旁聽的直低頭,羞愧啊,師父說話真是太不要臉了,明明是您哭着喊着要和人家當師兄弟好不好,人家不願意,你還要認人家當師叔,逼的人家實在沒招了,才勉爲其難與你師兄弟相稱,而且什麼叫在武學之道成就有限?人家明明連庫裡安那樣的魔鬼都輕易的收服,而且當初打的你和大師兄小師弟三人哭爹喊孃的,您老在這不是瞎胡咧咧嗎?
但兩人並沒有當衆戳穿他們師父的謊言,只是將頭低的更低了,外表上卻給人一種好像對老和尚納頭便拜的崇敬,可實際上爲什麼,只有他們師徒三人知道。
老和尚故意這麼說,就是爲了隱藏陳默的能力,這年頭武學修爲纔是主流,煉丹煉器什麼的都是小手段,偶爾會用到,但並不值得大家族看重,這也是嶺南陳家有着醫聖世家之稱,但卻始終成不了真正的一流家族和頂尖家族的重要原因之一。
古時候,可曾見過那些個御醫和煉丹的道士們參與朝政了?
王猛聽了半信半疑,這老和尚說的不像是假話,難道真是一位煉丹天才,又姓陳,難道出自嶺南陳家?
“父親,小蓮那裡還有此人的聯繫方式,我叫她給他打個電話,是真是假,一問便知!”王如林說道。
“不必!”王猛並不希望王欣蓮和陳默有過多接觸,淡然的看了看悟禪老和尚,又對身旁的老僕道:“三弟,你且帶人親自去一趟江鬆市,務必將陳默請到這裡來!”
“是,家主!”那灰衣老僕恭敬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