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的風鈴!”
五根黑色的金屬細管系在一處,拼成一串樣式簡單而獨具風格的風鈴,最中間的一根下面有個小巧的黑貓吊墜。這麼個性的風鈴,比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串都要好看。
“請你幫我把它轉交給小柏。”
我一愣,“小柏?”
“對,你的鄰居常柏。”
女孩子揚起下巴,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雙熟悉的綠色眸子。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你,你是黑豆?!”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女孩子嘴角微微翹起,我發現玄貓的笑容比桃夭還要優雅,“小柏的父親把我扔出了家門,我不能繼續庇佑他們了。被人類趕出去後就不能繼續插手這家的事情,這是規矩。所以請幫我轉交一下。”
說完,玄貓轉身就要離開,我急忙問道:“小柏家還會出事嗎?”
“讓小柏把它掛在房間朝南的一面。”玄貓背對着我,左腿微微有些跛,“告訴小柏,我不會忘記他手心的溫度。”
“你真的不能回去嗎?小柏他很想你!”我快步追出去,外面的街道上空蕩蕩的,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貓動作敏捷的繞過街角,消失在遠處。
我知道,玄貓她不會再回來了。
我帶上玄貓留下的風鈴再次來到小柏家,恰
好常太太接了個電話正急着出門,我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來幫忙照看小柏。
陪小柏看了一會動畫片,我的手指一直在摸索包裡的風鈴,猶豫着把它拿到小柏眼前。
小柏一見這串風鈴眼神就變了,興奮的盯着我,“千梔姐姐,這是黑豆給我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一時驚訝脫口而出。
“爸爸去醫院的那天晚上黑豆看過我,它說它要走了,最後來見我一面,還說了幾句我聽不太懂的話。”小柏很感傷的捧起風鈴貼在心口處,就好像第一次他抱黑豆時的姿勢。
我心念一動,“黑豆說了什麼?”
“它說,它只能爲我做這麼多,可惜還是沒能擋住煞氣。”小柏不解的問我,“千梔姐姐,什麼是煞氣?”
“啊?煞氣啊,就是,一種病菌!對,病菌,小柏的爸爸就是因爲這種病菌纔要留在醫院的。”我解釋的有些艱難。
小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舉起手裡的風鈴,“千梔姐姐,你幫我把它掛起來吧。以後我想黑豆了就可以看看它。”
小柏幫我找來了錘頭和釘子,我把它掛在了小柏房間朝南的一扇窗子下面。微風吹過,風鈴輕輕晃動着,陽光照射在吊墜的上面,黑貓的眼睛透出兩抹幽幽的綠光。
回家後,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桃夭,桃夭卻並
沒有一絲的驚訝。
“所以說我不愛接近貓,表面上冷漠又疏離,實際上感情卻細膩到死。”桃夭聳聳肩。
我懶得和桃夭爭論貓感情上的問題,岔開話題,“說起來常先生也夠幸運了,呃,雖然是腦死亡,但好歹也算是活下來了。”
“無知。”桃夭對我的言論嗤之以鼻,細長的桃花眼眯成兩彎新月,“要不是玄貓最後還是破例出了手,那個男人死的時候有沒有全屍都不一定。”
這隻狐狸最近很喜歡說無知兩個字,雖然在某些方面跟他比起來我確實很無知,你不能要求一個只活了二十年的人類跟一隻活了上千年的精怪比見識,出發點就不公平。
我丟個抱枕過去,“我本來就無知,你那麼有知,那你告訴我爺爺的魂魄去了哪裡。”
“哦呀?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桃夭嘖嘖的啜着他那口雪白的牙,“想知道的話,下個月一天都不能請假,工作滿一個月我就告訴你。”
這隻摳門的死狐狸。
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桃夭。有沒有人說你長的很像某部電影裡的扒皮老地主?”
桃夭對着鏡子上下端詳了半天,衝我回眸一笑,“反正我是沒見過這麼像我這麼好看的地主。”
一口氣上不來,我差點憋死自己,這隻摳門又自戀的死狐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