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那一定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有着傾國傾城樣貌的女人。
桃夭搖頭,“不,她的長相很普通。”
桃夭說,她的父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爲了有更好的仕途就把女兒送進了宮。後宮是個波譎雲詭之地,她沒有害人的心思,卻不得不防備別人來害自己。
“如果沒有我幫她出謀劃策,她連一個月都挺不過去。”桃夭說,“我在她身邊整整待了六年。”
“後來呢?”
“六年之後我就離開了那裡,繼續各地遊蕩。”
“爲什麼要離開?”
“第六年她死了。”
桃夭神情風輕雲淡,像是在說晚飯吃什麼一樣簡單。
死了?胸口突然有些發悶,不知道爲什麼,大腦深處像是有根筋在一跳一跳,攪得人心裡亂糟糟的不舒服。
桃夭眉梢一挑,“千梔,你知道我在那裡見過最多的是什麼嗎?”
被桃夭這麼一打岔,腦子裡那些不太安分的東西驀地就安靜了下來。
我認真的想了想,“太監?”
“地縛靈。”
桃夭嘆口氣,眼神中寫滿了“你真無知”。
我寒毛一豎,聽爺爺講過,地縛靈往往都是很兇的靈,它們因爲某種原因被困在死去的地方不能昇天。碰見這些東西一定要裝作看不見,低頭屏住呼吸往人多的地方跑。
“紫禁城裡冤死橫死的太多,地縛靈這種東西隨處可見,死時的境況太慘,心裡憋着冤屈,進入不了輪迴就成爲了地縛靈。”
桃夭的手搭在我肩上,笑容無比和善,“千梔,不如下次去那裡逛逛?”
我斷然拒絕,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估計那些東西肯定好看不到哪裡去。
後來我問桃夭和那個女人的關係,桃夭眯起眼睛,口氣淡淡,“只是個故人而已。”
桃夭這話騙鬼鬼都不信,只是個故人,又沒有傾城之色,依他貪財又好色的本性來看,這句話的可信度基本就約等於零。
但桃夭不說,我也就不去問,這隻狐狸狡猾的很,凡是他不想說的事情,我就算給他下迷魂藥都套不出一個字來。
所以雖然對這個“故人”我懷有十二分的好奇,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住在本地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行李少,當別的學生拖着箱子扛着行李浩浩蕩蕩的趕回學校時,我和大米只需要拎着兩個輕巧的包。
“你瘋了麼?!”
聽到我要回學生宿舍住,大米的表情活像大白天見了鬼。
“你捨得扔下你們家桃夭?”
我一陣惡寒,每每從大米嘴裡聽到“你們家桃夭”這五個字時,我總能感覺到自己胃部傳來一陣不適。
“桃夭真不是我家的。”
“看不出來啊千梔,玩夠了要始亂終棄了麼?”
“切,我倆還指不定是誰玩誰呢。”
“哦,哦,差不多,反正你倆關係就那麼回事。”
懶得跟這個女人廢話,我兜頭蒙上被子裝死,樓道里基本已經安靜了,只偶爾能聽見箱子拖動的聲音。
因爲都在本地,我和大米晚上才一起回來宿舍,反正東西也不多,只要把牀鋪收拾一下就可以睡人了。
除了大米之外,曾倩也回來了,這樣宿舍裡只剩路彤還沒有回來了。
曾倩家在外地,火車一早就到了,她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一整天,累的早早的就躺下,不一會就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我的牀位是上鋪,下面是曾倩,對面的牀鋪大米睡在下面,和我相對的就是路彤。
路彤沒有回來,被褥被她封好放進了櫃子,所以從我這裡看過去只有一張空蕩蕩的牀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