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陌生的地方,我有些失眠,大米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我倆乾脆坐起來聊天。
大米告訴我,她這次之所以會急匆匆的趕回來就是爲了保護這座宅院。
前天米叔叔接到了老家的電話,通知他老爺子要修改遺囑,把原先勒令不許搬動一草一木的米家宅院和地皮都賣掉,錢就分給幾個兒女。
米叔叔本來就對遺囑的事情的不感興趣,但大米聽說了修改遺囑的事情立馬變了臉,拉上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老家。
我大體回憶了下剛纔參觀時走過的地方,問道:“這宅院和地皮能賣很多錢吧?”
“多,當然多。不多的話他們怎麼會醜態百出,還不是爲了錢。”
“可是千梔啊,我不是爲了錢纔回來的。我是真的想保住這座宅子,這裡有回憶。回憶這種東西,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月光透過窗子,薄薄的灑進來,落進大米的眼裡融成細小的水滴。
大米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助,像個孩子。我學桃夭的樣子拍拍大米的腦袋,“沒事的,你家老爺子不是很疼你麼,明天一早就去勸他,遺囑不改誰都不能動這裡不是麼。”
心裡安排的挺不錯,可第二天還沒等我們起牀,米雙姑姑就來敲門喊我們去前面吃早餐。
大米耷拉着眼皮,極不情願的套上鞋子。
不管有多麼不喜歡,長輩都是長輩。輩分這玩意是死死的擺在那兒的,不想被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最好就順着長輩來,難怪中國人都喜歡倚老賣老,當長輩的感覺就是爽。
說實在的,經歷了昨天的晚飯,現在我看見這一大桌子的人頭皮就跳着疼。
進屋前大米扯扯我袖子,聲音低低的說了句,“看着吧,保準是要說遺囑的事。”
還真不出大米所料,進去喝了不到半碗豆漿,米斌和其他幾個長輩對視片刻,咳了一聲,臉上總算是端出了米家老大的氣勢。
“小亞,大伯知道你回來是爲了什麼。”
記得以前在電視上看過大戶人家的爭鬥,那些陰謀手段真讓人看的心顫肝顫。現在米斌開了口,我的心都突的一下提了上去,斜眼看看大米,人家還是眼不邪頭不歪,悶頭吃着油條大餅,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我在心裡偷笑一個,跟惡勢力作鬥爭就要有這樣的氣魄,真不愧是我家大米,好歹沒給我丟了臉。
米斌又咳了幾聲,總算是讓大米往他那裡斜了一眼。
“老爺子的性格你也知道,他要改遺囑,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總不好攔着吧。你是老爺子最疼的孫女,你都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老爺子心裡得多難受。”
大米端起豆漿,薄薄的豆漿被她喝的震天響,喝完大米把碗一撂,“今天誰燒的豆漿啊,味不正。”
米斌板了板臉,“小亞,你爸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
“大伯。怎麼跟長輩說話,我爸還真沒教過我。不過我爸倒是教過我以後不能強迫他修改遺囑,不是自願的,改了內容也無效。”
眼見這兩人就要劍拔弩張,米雙笑着插進話來,“小亞這話就是懷疑有人強迫老爺子改遺囑?這怎麼可能,你大伯不會說話,還是讓姑姑來說。”
“小亞,你也不知道老爺子先前寫下的遺囑是什麼內容吧?”
大米冷着臉,從鼻孔裡嗯了一聲。
“你看,我們都不知道遺囑的內容,當時老爺子只是說過不太想賣掉房子,但沒咬死了說一定不賣,沒準原來遺囑上寫着的就是讓我們賣掉這裡,說不定現在只是要修改一下各人能拿到的百分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