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白身體裡的三隻聖獸是鬧上鬧下的,而她自己卻閉着眼睛昏迷在那裡,一動都不動。扛着她的男子輕巧的跳躍在樹枝間,他要把她送到祭壇,讓裡面那些怨靈的痛苦和絕望將她拖入深淵。
就在這瞬間忽然一支箭從對面另一棵樹叢裡射了出來,扛着林曉白的男子停住腳步一個翻身躲過了箭的攻擊,然後全身警惕的望向那一邊。
大紅的衣衫,水色的鈴鐺,小小的臉蛋,一個**歲的男孩站在那裡,他望着林曉白昏睡的臉,聲音響徹整個林間:“將她放下。”
男子並不理睬這個看上去只有這麼點年紀的娃娃,他想要換個方向逃走,但是剛纔釘在樹枝上的箭卻一下子散了開來,四分五裂的朝着那個男子衝過去,每一塊碎片的頂尖都塗着綠色的粘液,粘液裡是南青羽國培育出來的致命劇毒。沒錯,這個小小的只有**歲的男孩,就是曾經和林曉白相遇相識相鬥相爭的北青羽國小鬼——氐音。
其實氐音在林曉白進入北青羽國的時候就開始注意她了,她做事從來都是大大咧咧傻不拉即的,唱的歌別說是北青羽國的鳥獸了,南青羽國的鳥獸也被嚇跑了。幸虧自己一直看着她,結果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可以把她救回來。
雖然,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也許已經討厭他了。
他一直記得,當她從毒蟲穴裡走出來的時候,她捏緊的拳頭直接對準了他。她大聲的喊着,喊得撕心裂肺,喊得他整個人都不得動彈。
——氐音!!!!!你這個騙子!
她說他是騙子,是因爲他明明答應會放了她的那個朋友,最後卻還是將他煉成了人蠱。他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在她眼裡,他卻成爲了罪魁禍首。最後她離開了,帶着對他們的恨離開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諒,他只知道……那一天他就這麼跌倒在那裡,一直到了天黑也沒有醒過來。
對面扛着林曉白的男子武功也是極好了,幾隻分開的箭朝着他衝過去,他扛着林曉白還能輕易的翻身躲避,甚至還丟出暗器射向氐音。氐音周圍有無數的飛蟲蠱幫他阻擋住暗器,然後行動迅速的衝到那個男子面前伸手想要奪回林曉白,男子知道他的用意,乾脆整個身子一翻把林曉白斜背到肩膀處。
此刻如果林曉白能夠醒過來的話估計胃裡一定會翻江倒海吧,這個傢伙真當她是揹包還是揹帶了?
這個男子的身手靈敏,氐音的身手也不賴,他們不相上下的爭奪着,打鬥過程中林曉白一不小心給掉了下去,兩個人立刻調轉方向去接,在她落地之前他們同時接住了她,隨後又打了起來。
好吧,幸虧現在林曉白睡着的,不然真要破口大罵了。
而呆在她身體裡的三隻聖獸乾脆直接開始打賭了,一個說那個男子會贏,因爲他個頭大,力量強,又有蒼寂之龍幫着他。而另一個則說氐音會贏,因爲他參加過無數次戰鬥,也殺過無數人,就算年紀小看上去也弱不禁風,但是他的蠱毒和幻術卻是青羽人中的佼佼者。
然後他們就在她的身體裡賭開了,壓哪一方會贏,然後讓年幼無知的金翼鳳凰做莊。(做莊:某些牌戲或賭博中,每局由一方主持,各方輪值,稱爲“做莊”。)
北之玄武壓氐音會贏,白麪騰虎壓那個男子會贏,他們不賭錢,賭誰贏了就管誰叫老大。其實北之玄武對這個倒是無所謂,因爲就算他贏了,讓白麪騰虎這種白癡喊他老大,他也會覺得侮辱了自己的人格。但是白麪騰虎卻很激動,它本來就看北之玄武不順眼,現在有機會讓他喊它老大,它心裡樂的跟開花似的。而金翼鳳凰最慘了,無論哪一方贏,他都是輸的,除非他們打平了。
哦,對……打平了。
呵呵,之前他們就說金翼鳳凰狗屎運,這一次他也一樣狗屎運。那兩個人是真的打平了。北之玄武也沒贏,白麪騰虎也沒贏,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兩個都應該喊他老大,但是依照白麪騰虎的性格會肯喊嗎?它當然是不會了,所以就賴賬,這樣一來北之玄武也不會喊了。
爲什麼會打平呢?其實按照實力來說氐音是更勝一籌的,但是現在這個地盤是蒼寂之龍的,龍的地盤龍做主,加上那個男子身上帶着林曉白,氐音不敢貿然出手,任何攻擊都要考慮到會不會傷害到林曉白,這樣一來兩方就變得不相上下了。氐音搶不到林曉白,那個男子也逃不走,兩個人戰鬥到一定時候就停了下來,站到各自一邊的樹幹想對視着。
林曉白身體裡的北之玄武淡淡的呵了一口氣:“這下麻煩了,除非有第三個人出現,否則他們得一直呆在這裡。”
“第三個人?這裡是北青羽國,肯定是那個男的這邊的人唄。”白麪騰虎吼道。
北之玄武眯起眼睛:“雖然我很想裝模作樣的說‘未必’,但是事實卻的確是這樣。”他的話音才落下就看到黑暗的更深處有很多黑色的影子飛了過來,那些影子統統攻擊向氐音,將他和那個男子的距離隔開。
男子後退一步帶着林曉白逃走了,氐音被這羣人糾纏着,沒有辦法再追上去,他只能丟出一隻跟蹤的蠱趕上那個男子的腳步,讓它隨時告訴他那個人離去的方向。
纏住氐音的都是一些灰黑色的影子,氐音打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消散成煙土,氐音不打他們的時候他們又恢復成人形攻擊他,如此反反反覆糾纏不止,讓氐音非常惱火!他最後直接飛出了無數的火蠱將這些影子活活燒死在面前。
別小看小孩,小孩也是很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