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沁源閣,蕭怒和血月不約而同地昂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與此同時,有上百點混沌色光點,悄然滑落到蕭怒的褲管中,蟄伏一般潛藏起來,近在咫尺的血月一無所覺。
兩人抓緊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層執事堂,出示腰牌之後,並未遭到任何刁難,就進入兌換室內。
這裡,到處是三級、四級、五級的陣法,並有十幾個玄星境八重、九重境的弟子在值守。
法術、法器、玄丹、玄符、藥材、符材,分門別類,同樣處於一個個陣法的保護之中。
蕭怒微微蹙眉,他以爲星辰門失去了唯一的陣法大師,這裡的防禦會變得很稀鬆,沒想到其嚴密程度還是如此之強。
吞食了變色蟲的吞砂蟻和搬山蟲,具備了變色蟲的特殊能力,比起它們在元蒙世界時,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蕭怒正是想在離開星辰門之前,借用它們的力量,將星辰門的重要資源狠狠掃蕩一通。
蕭怒和血月分頭四下瀏覽,裝作尋覓心儀的兌換之物,在一個護衛弟子視線的死角處,蕭怒微微頓足,百餘光點就頃刻間消散在這間兌換室內。
吞砂蟻和搬山蟲,一向配合無間,勢如破竹般鑽入一個個法陣之中,開始行動起來。
根據它們回饋過來的訊息,蕭怒發現,目前這批小不點對付三級內的法陣毫無難度,卻不能突破四五級法陣的封鎖。
血月站在一口長劍前,癡迷地凝視了良久。
這是一件五級法器,需要整整兩萬點貢獻才能兌換。
玄星境玄修,施展法術、煉化法器的等級都限制在五級之內,這件五級法器卻正好在血月可控的範圍之內。
看到一旁註明的兌換所需貢獻值,血月神色黯然,卻忽聽蕭怒低聲道:“怎麼,喜歡這件法器?換吧。”
說着,蕭怒將自己的腰牌遞到血月手裡。
血月一臉羞慚,囁嚅着推辭道:“不行,蕭怒,我不能......”
蕭怒把臉一板,沉聲道:“時間緊迫,趕緊拿去換了。”
說罷,也不再看兌換區之物,直接走到了門口。
血月咬牙,走過去,在兌換處弟子異常詫異的眼神中,換了這件五級法器:三嶽劍,這是一件土屬性的法器,正好能跟血月的狼龜盾配合着使用。
此劍封印着一道五級法術‘飛沙走石’,威能堪比玄星境巔峰大圓滿者全力一擊,一日能激發一次。但有了這一個封印法術,他便具備了轟殺低級玄修的能力。
星辰門負責兌換的弟子,以爲血月是個白癡。也不知哪裡混來了如此之多的貢獻,竟然拿來兌換三嶽劍,難道憑你五重境的修爲,還能御使得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血月身上,誰也沒有發現兌換室內發生了任何異常。
離開第二層執事堂,蕭怒就與血月急急忙忙趕到了一層大門。
果見一干築基期強者和葉茵茵皆等候在那裡,見到兩人,葉茵茵張口就罵道:“你們兩個蠢貨,還不趕緊過來。”
一旁的黎長老眯縫着眼,掃了蕭怒和血月幾眼,微微皺眉道:“茵茵,這兩人......”
葉茵茵忙道:“長老,他們二人雖然蠢笨了一些,可是這次化解藥災,卻幫了我不少,再說,救治過程極其繁複,有他們兩個熟手相幫,效率更高一些。”
黎長老不再理會,徑直對血斧門伍德長老道:“伍德,那咱們就動身吧!”
伍德奇道:“怎麼,這次黎長老難道還要親自護送葉大師一同前往?”
黎長老眼皮一翻,不悅地冷哼道:“你可是不歡迎我?”
“不敢不敢。有黎長老隨行,那是伍德求之不得之事,想必有您出馬,我宗門藥災彈指可解除也!”伍德賠着笑臉。
“哼
,諒你也不敢!”黎長老十分囂張,絲毫不給伍德面子。
蕭怒和血月默默將衆人的神情看在眼裡。
星辰門高層,除了黎長老,就來了丁堂主和馬堂主兩人,門主謝封藏和其他三位長老一個不見。
其他幾個宗門的築基期強者,個個面色烏黑,一副有火卻發不出來的憋屈模樣。
蕭怒心知肚明,星辰門趁機開出高額的酬勞條件,實在是把這幾個宗門宰得夠慘。
一座藥園,酬勞是一座礦脈外加一百塊上品玄石。雖說這些宗門根基深厚,可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點。
蕭怒從血月那瞭解過,玄星界七大宗門,論實力,星辰門只能排在第五。
婆娑門第一,依次下來是血斧、白沙、黃龍,星辰門之後纔是封天和斜劍。
可是這次,星辰門擺明了狠敲竹槓,六大宗門卻忍氣吞聲,奇蹟般地答應了星辰門的條件,蕭怒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隨葉茵茵走一趟,充滿了莫大的未知兇險。
若非如此,門中築基後期的黎長老,也完全沒有必要隨行。
這些宗門,沒有一個是善類,試想,付出幾座礦脈和數百上品玄石,這個代價,他們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尤其,這個黎長老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樣子,擺明不把其他強者放在眼裡,這個血斧門的伍德長老,修爲境界跟他一般無二,可黎長老居然一點面子都不肯給他,當衆讓其下不來臺。
蕭怒總覺得其中有古怪,到底是什麼緣故,卻又說不上來,畢竟他對玄星界的瞭解,還不如血月。
這時,以童步凡爲首的其他五個宗門的築基期強者,一個個擠出十分勉強的笑意,走過來對黎長老告別。
“黎長老,這次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我等真是惶恐不已。那咱們就先行一步,在宗門備好宴席,等候您的大駕了!”
黎長老十分得意,鼻子裡哼了幾聲就算迴應了。
蕭怒分明看到,幾個宗門強者轉身之際,臉都青紫一片了,顯然被氣得不輕。
“這個黎長老到底什麼來頭,竟讓這些宗門強者如此忌憚?”蕭怒暗暗多留了一個心眼,並提醒血月多多注意黎長老。
頃刻之後,摘星塔一層大門外,便傳來幾聲獸吼,蕭怒完全分不出是什麼玄獸,卻明白,這些宗門的築基期強者,業已離開了。不制止自家車駕的玄獸嘶吼,分明是在發泄心中淤積的不滿。
黎長老根本不以爲意,對葉茵茵一揮手道:“茵茵,咱們也走吧。”
一旁的伍德長老,此刻全無一宗長老的威儀,甚至沒了一個築基後期強者的氣勢,有些畏首畏尾地走在黎長老身後。
出得大門,蕭怒就感到神情一振。
大門外,停着兩幅車駕。
車廂有着星辰門標識的,拉車的是一頭長着一根黑色長角的牛!
這頭牛,身高接近三米,體長五六米,像一頭巨象,渾身長滿黑色的銅錢似的斑點,四足粗如象腿!
就在這時,神魂竟奇蹟般地給蕭怒傳來了這樣的訊息。
“瑪牛,五級玄獸。風屬。”
蕭怒差點倒抽一口涼氣。
從門中發放的仙奴需知,他就粗略瞭解到,玄星界的玄獸非常多,一級到四級的玄獸,能力與玄星境玄修差不多,但五級的玄獸,則等若是築基期的玄修,其實力足以輕鬆秒殺玄星境玄修。
難怪,單是簡單看了這頭瑪牛一眼,蕭怒就感覺到氣血不受控制的翻涌了幾下,似乎極其驚悸。
可是,蕭怒又注意到,這頭強大的瑪牛,就像泥塑一般,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若非一身強大的氣機隱隱顯現,會讓人懷疑它是否還活着。
再看另一輛車駕,有着一個血斧圖騰標識,應該就是血斧門炸長老伍德的車駕了。
拉車的卻是兩頭長相十分兇惡的蠍尾獅
。
“蠍尾獅,五級玄獸,風雷屬!”
蕭怒下巴都幾乎掉落地上。
風雷屬,這兩頭強大如築基期修士的蠍尾獅,竟然是極其罕見的雙屬性。
若是玄修,身具雙屬性,那表明他的資質只比廢星燈玄根者略強,根本不會得到宗門的重視培養。
血月其實就是隱藏的雙屬性,一土,一獸,只是其獸屬性太過微弱,蕭怒在替其改善玄星和玄力時,就徹底將其獸屬性抹去,使他變爲純粹的單一土屬性,潛質頓時暴增數倍不止。
可玄獸與玄修截然不同。越是身具多重屬性的玄獸,其進化程度就越高,相應的其實力也就越強。
蕭怒敢斷言,血斧門的這兩頭蠍尾獅,隨便哪一頭,都能輕鬆幹掉星辰門的那頭瑪牛,二者雖然同爲五級玄獸,可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讓蕭怒意外的是,這兩頭蠍尾獅,同樣也是呆滯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泥塑一般。
他凝神觀察,這才發現,無論是那頭瑪牛,還是這兩頭蠍尾獅,其額頭部位,都像是被人生生打下了一個烙印。
那是一個玄奧至極的符紋圖騰。
“難道,玄星界的馭獸之術,便是以這種圖騰烙印,強行將玄獸控制下來?要是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下,說不定能喚醒我神契之術。”
正在轉念中,蕭怒就見那黎長老徑直拉着葉茵茵的手,登上了那兩瑪牛車,便有一個玄星境八重境的弟子,恭敬地坐在車伕位置上,手中拿着一塊別具一格的牌子,對着那頭瑪牛,嘴裡開始唸叨起什麼法訣來。
霎時間,牌子放出一道白光,像火星,點亮了瑪牛額頭那塊契約圖騰,登時間,這頭瑪牛渾身氣血沸騰流動發出山呼海嘯之聲響,同時,仰頭髮出一聲石破天驚的叫聲。
“哞!”
它這一聲叫喚,竟讓摘星塔門口的低級弟子們,個個面色煞白,兩股顫慄,一臉驚恐。
同時間,這頭瑪牛就像發現了天敵一般,雙眸血紅,死死瞪着不遠處那兩頭蠍尾獅,大有立即撲上前去,將兩頭蠍尾獅吞下肚去的架勢。
駕車的星辰門弟子嘴裡念動了幾句什麼法訣,隨即怒喝一聲:“給老子消停點!”
瑪牛渾身劇烈顫抖了一下,額頭契約圖騰接連閃爍,它立即收回了目光,老老實實垂着頭,等待駕車人的命令。
伍德長老看了蕭怒和血月幾眼,漠然喝了一句:“還傻站那幹什麼,駕車去啊!”
說罷,登上那輛車駕,擡手將一塊牌子丟給蕭怒。
蕭怒慌忙接住,就聽那伍德沉聲道:“拿着馭獸牌,以玄力激活,須臾即會,你們宗門連最基本的馭獸駕車之法,都不曾傳授?”
蕭怒還未回過神來,就聽那邊車廂內,黎長老陰測測的話音傳來:“你們兩個笨蛋,若是再做出有辱宗門顏面之事,本長老活煉化了你們!”
蕭怒瞳孔一縮,冷靜地示意血月先做到駕車位上,隨後自己也坐了過去,不慌不忙地以玄力激活馭獸牌,瞬間就懂得了御使之法。
以玄力催動馭獸牌,激活兩頭蠍尾獅的契約圖騰之際,蕭怒按馭獸牌所教的口訣誦唸着,但他心中卻無比的欣喜,“沒想到,無心插柳,竟讓我梳理得到玄星界的馭獸之術,雖然只是一點皮毛,卻像火星,點燃了我的神奇之術,伍德啊伍德,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好好感謝你!”
馭獸牌點亮了兩頭蠍尾獅額頭的契約圖騰,登時,它們便活了過來,按照蕭怒的驅使,拉動着馬車,風馳電掣而去。
其後,那輛瑪牛車緊緊跟隨,卻險些沒能跟上,駕車的星辰門弟子拼命催促瑪牛追趕,心裡不住痛罵:“該死的,這兩個蠢貨弟子到底是怎麼入了葉大師法眼的?能讓蠍尾獅跑得比瑪牛快,你是存心想讓血斧門長老痛揍嗎?累趴了蠍尾獅,還不得把那伍德長老心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