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蜂盜首!小心!”
伍德驚叫一聲,一揮手,一股罡風掃過,徑直把葉茵茵和蕭怒掃退數米遠,他雙手已各持劍盾,迎了上去。
築基強者之間,僅憑氣機交鋒,就知彼此實力深淺,電光火石間,他已經確認來人身份,頓時又驚又怒。
黃蜂盜,七人盜匪團伙,團中修爲最低的都是築基中期者,神出鬼沒,時不時打劫各宗物資運輸車隊,甚或是直接動手劫掠各宗的採星隊伍,一向令各宗十分頭疼。
但婆娑門和血斧門實力太強,這麼些年,黃蜂盜行事再猖獗,也不敢衝這兩宗下手。偏偏今夜突襲,伍德怎不心驚?
若是葉茵茵死掉,其他幾宗勢必把護衛不利的罪名安到他的頭上,找血斧門麻煩,畢竟葉茵茵關係重大。
再者,鐵冠山和童曉鷗也在隊伍中間,這倆貨要是出一點岔子,他也很難交待。
是以,一上來,伍德就盡展全力,絕不留手,取出兩件八級法器激活的同時,還丟給蕭怒一塊馭獸牌。
築基期高手之間的比拼,絕不僅限於高級法術,一般高級法術,他們在敵對時絕不輕易施展,因爲太消耗玄力。法器,就成爲首選。
瞬息之後,伍德劍影翻飛,就佔據了上風,殺得那個匪首節節敗退,不多時,竟然被生生帶離了營帳幾十米而不自知。
蕭怒暗道:“不好,這伍德怎麼會中人家的調虎離山計呢?”
一念未消,果然就見一斗篷遮身的影子,從黑暗中一閃而出,須臾就到了葉茵茵面前,刀光絢爛,已經狠狠朝着葉茵茵頭頂斬落。
“當!”
巨響聲中,葉茵茵連退五步,口噴鮮血,手中的五級法器盾牌四分五裂,居然連對方的一刀都未能接住!
蕭怒大喝道:“看箭!”
喝聲中,一箭閃電般射向來人背心。
來人也不轉身,於間不容緩中反手一刀斜斬。
“當!”
蕭怒傾盡全力射出的箭矢,被此人一刀斬碎!
他感知到,並非這人捕捉到了自己箭矢的軌跡,而是憑藉刀上強大的玄力,直接震碎了這支箭!
那人一刀斬碎蕭怒箭矢,怪笑一聲,大手向前箕張,抓向葉茵茵。
殊不知葉茵茵百忙中居然凝出了一個‘火星術’,正好朝他推射過來。
“轟!”
龐大的玄力爆炸開來,火星術徹底熄滅,那人的手掌毫髮未損,餘勢不減,照樣朝葉茵茵當頭罩下。
蕭怒一咬牙,晉入人器合一之境,一式三箭,呈品字,再次射出,直取那人要害,同時,他激活了手中馭獸牌。
那人眼看就要得手,卻察覺身後異樣威脅,頓時十分惱怒。蕭怒的騷擾,就像蚊子,令他不厭其煩。
他終於放棄擒下葉茵茵的舉動,反身就是一刀揮出,三支箭矢再次被震碎。
可就在這時,一隻小山般巨大的手掌,攜着風雷之聲,轟然落在他頭頂。
強大的玄獸氣息,令他膽寒。
“糟糕,五級巔峰玄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百忙中,此人腳下急速滑動,試圖避開玄獸打擊,可依然慢了半拍,被玄獸狠狠在肩頭掃了一爪。
“嘶!”
這人痛呼一聲,手中法器長刀竟失手掉地,令他念誦的法訣頓時中斷。
此刻,他纔有餘暇看清,襲擊自己的赫然是一
頭龐然大物般的鐵繚猿!尤其這頭五級巔峰玄獸頭部,還有個十分明顯的馭獸圖騰。
“我擦,是特麼血斧門的馭獸!奇怪,那伍德不是被頭兒引開了嗎?”
法術被強行打斷,讓這人很不好受,險些遭到反噬,但他有些奇怪,因爲他沒有看到這頭鐵繚猿眉間的馭獸圖騰亮起。
“難道,是此僚自動在攻擊我?怎麼可能?”
沒等他緩過神來,那頭鐵繚猿已經狂暴地撲了過來,長臂閃電般一環一扣,竟將他死死抱住。
此人只來及慘呼一聲:“饒命......”
就聽一陣咔嚓聲傳來,在鐵繚猿的懷抱中,此人被生生勒斃!
只有築基中期修爲的他,對上一頭五級巔峰的鐵繚猿,想要逃命,都是妄想。
蕭怒這才感覺到,境界的鴻溝是如此之大,一個築基中期的玄修,根本已能碾壓性地幹掉自己。即便自己晉入人器合一的玄妙境界,無奈法器品級太低,根本無法傷害到這樣的強者。
可那頭鐵繚猿的實力,更是讓他咋舌驚訝。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樣強大的築基強者滅掉,可想而知,一頭厲害的玄獸,在這個沒人能夠飛行的世界裡,是多麼的可怕!
那邊,葉茵茵早已經嚇傻在地。鐵繚猿從出現,再到生生勒斃那個黃蜂盜匪,前後只用了不到三息的時間。
她甚至連這頭玄獸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就覺得眼前一花,地上就只剩下一堆黃蜂盜的爛泥一般的屍首,哪裡還有玄獸的影子?
蕭怒將馭獸牌藏在手中,大步上前,關心地問道:“葉師姐,你沒事吧?”
葉茵茵倒是清楚,在這頭玄獸突然出現之前,要不是蕭怒捨生忘死地射出幾箭,她早就被黃蜂盜擒住或是滅殺了,對蕭怒的印象略微有些改觀,掙扎着起身道:“黃蜂盜來者不善,也不知伍堂主那邊怎麼樣了。”
正在此時,忽聽旁邊傳來一聲的大喊:“葉茵茵別慌,本少來救你了!”
同時,還傳來兩聲獸吼間雜着沉重的玄獸踏地奔跑之聲。
須臾之後,兩頭四級的青風牛風馳電掣般衝了過來,正是婆娑門的少門主童曉鷗和血斧門的鐵冠山。
在這個瞬間,蕭怒察覺到,婆娑門兩位築基中期的強者,早就被黃蜂盜帶到數百米之外去了,隱約有嘈雜聲在那邊響起,也不知是不是正在激戰。
鐵冠山擡手打出一團火球,將四下裡照亮,見到蕭怒和葉茵茵完好無損站在那裡,他們面前卻躺着一具黃蜂盜的屍首,不禁呆滯了一瞬。
其實,蕭怒早就看清了這兩個紈絝的樣子。
童曉鷗長着一頭金髮,樣貌倒是有幾分英俊,不過,目光十分陰翳,看其氣度,跟鐵冠山倒是十分相近。但修爲明顯要比鐵冠山精深一些,不過還是處於築基初期。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呼嘯,眨眼之後,伍德威風凜凜地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掠過來,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蕭怒一眼,這纔將人頭重重摔落地上,衝兩個完全呆滯的少主道:“黃蜂匪首,已被我誅殺了!兩位少門主,沒事吧?”
“咳咳,我們,我們很好,沒事沒事。”鐵冠山舌頭打結地應道。
“伍堂主深藏不露啊,連臭名昭著的黃蜂盜首,都被你輕鬆梟首,厲害!冠山,你血斧門可真是人才濟濟啊!”童曉鷗面不改色,轉頭諧謔地對鐵冠山道。
鐵冠山似乎
想起什麼,急忙道:“不好,童兄,你那兩位護衛......”
童曉鷗面色微變,這才注意到,數百米外的打鬥聲嘈雜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一行人,伍德打頭,葉茵茵和蕭怒走在最後,趕到那處地點,卻見一地狼藉,到處是血肉碎片,依稀可以看出,不知遭遇到了什麼,圍攻兩名婆娑門築基強者的五個黃蜂盜,全部橫屍於此,而詭異的是,婆娑門兩人也未能倖免。
算上之前死在葉茵茵面前的一個,伍德干掉的匪首,這一夥黃蜂盜一個也未能走脫,在今夜是全軍覆滅了。
火光中,童曉鷗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四處掃視了一圈,與鐵冠山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宣佈繼續趕路。
由於車伕全部被殺,伍德將兩輛雙獅車放回血斧門,自己成了兩個大少的車伕,蕭怒則負責駕馭葉茵茵的車駕。
三日三夜之後,總算是安全到了一個湖邊,伍德告訴蕭怒,這就是註明的婆娑湖,湖中央的大島就是婆娑門宗門所在地。
乘坐大船剛剛在島邊碼頭靠岸,恰好另外一艘大船也停靠下來,蕭怒見到一大羣婆娑門的仙奴,從船上依次上岸,不禁精神一振,凝神注視,可直到最後一個仙奴上岸,他也沒能看到一個熟人。
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你看這些仙奴做什麼?難道你又想起自己做仙奴的日子了?”葉茵茵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輕聲開口問道。
蕭怒撓撓頭,“我只是隨便看看。他們是去採星歸來的麼?”
那艘船很大,從船上下來的仙奴,至少有百多人。蕭怒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腰間,都掛着一個採星葫蘆。
葉茵茵冷漠地道:“廢話,仙奴不採星,還有何用?”
蕭怒心中慍怒,不再吱聲,對葉茵茵的感觀惡劣到了冰點。
這時,卻見童曉鷗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注意到蕭怒正和葉茵茵說話,頓時十分不悅,目光狠狠地瞪了蕭怒一眼,這才笑着對葉茵茵道:“茵茵妹妹,隨爲兄上岸吧。”
葉茵茵粉面通紅,鼻孔裡悶哼了一聲,這時,岸上忽然有人高聲喊道:“茵茵,還不下船?”
伍德和蕭怒同時一愣,而葉茵茵則一臉驚喜。
島上,與一羣婆娑門人站在一起的,赫然是星辰門黎長老。
“他怎麼來了?”蕭怒心中升起某種不祥的預感。
葉茵茵飛一般下船,伍德悄悄走到蕭怒身邊,低聲道:“不用擔心。那姓黎的來這,想必是接收酬勞的,因爲婆娑門要割讓好幾座礦脈給星辰門。沒有黎長老出面,星辰門接手絕不會順利。”
此時,葉茵茵已經下船到了黎長老身邊,並與其低語了幾句什麼。
蕭怒和伍德剛剛下船站穩,就聽黎長老爆吼一聲:“伍德,你們血斧門是什麼意思?”
伍德一愣,好歹自己還幹掉了一羣厲害的黃蜂盜,保護了葉茵茵的安全,這黎長老何故發怒?
“小子,你忘了咱們的三十年之約了嗎?”
驀地,一個久違的聲音,無比突兀地在蕭怒神宮中響起,令他如遭雷擊,瞬間呆滯了。
循着感知,蕭怒朝黎長老那羣人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拄着柺杖的老頭,赫然穿着婆娑門的衣服。
這個老頭,個子很矮,見蕭怒望了過來,便衝他擠了擠眼睛。
“我擦,十三爺,怎麼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