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青雲煉製的洞天法寶雛形被蕭怒的神宮收攝消融的同時,一個絕美的少女,站在一朵七彩祥雲之上,靜靜看着虛空某個正在不斷閉合的裂縫,蕩人心魄的明眸中,有一絲絲掩藏不住的憂色。
“燕十三啊燕十三,枉你自詡凡仙境第一人,怎會被幾個無恥鼠輩暗算,落到肉身損毀,仙魂殘碎的悽慘境地?你可知道,你漓渚燕家,因你的隕落連遭橫禍?若不是我求師傅出手暗助,漓渚燕家早就灰飛煙滅了!哎......”
“你可知道,我避開那些下界來爭奪業力的傢伙,有多艱難?你可知道,我每在下界多滯留一日,就會損耗一年法力?你可知道,我已在這蠻荒天等待了你多少天?”
“我絕不相信,你真的隕落了,連輪迴都沒進!我不信!”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爲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你聽到了嗎,你我相遇的那日,你贈我的詩句,我至今都不曾忘呢。”
“沌圩封絕,以我之能,也無法再深入其中來尋你了。今日,我以天羅帕留訊予你,若有朝一日你能返回這蠻荒天,定能收到。”
絕色女子喃喃自語着,忽張嘴吐出一方七彩錦帕,擡起青蔥玉手,對着錦帕連連點動,道道法力如霓虹碎片,沒入錦帕中,匯聚成這樣一句話:
“青雲,星河歷二二四九四年立春日,白熊大帝之子,將親登蘭桂山,迎娶我。”
“以你之能,縱然輪迴,重登巔峰,只在朝夕。可來得及回來,見我最後一面?珍重!珍重!”
最後‘珍重’二字一落,錦帕就釋放出一圈七彩的漣漪,瞬間在這方世界盪漾開去,彷佛這些字句,徹底融入到了這方世界每一寸地方,每一個空間。
同時間,少女的目光最後再看了一眼,沌圩那道微不可察,錯非她這樣的上界人仙絕難窺破的空間裂縫,裙裾輕輕拂動中,她似乎微微在七彩祥雲上頓了一下足,一道七彩的光門憑空出現在她面前,她踩着那朵祥雲,須臾間就飄進了那扇光門之內。
光門與絕色少女,剎那間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在蠻荒天出現過一樣。
唯獨,蠻荒天好幾個絕密之地,潛修的化神期強者,若有所覺地不分先後地將神魂投放過來,卻一無所獲。
這些化神期強者,均感到很是失落,甚至沮喪。
小小一個時光囚籠,竟然引得上界無數仙家大能下界來出手搶奪,讓他們始料未及。
無論他們中的誰,都渴望能與上界仙家有一次交集,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也足以讓他們受用無窮。
可惜,上界仙家們來去匆忙,根本不願意在他們任何一人身上耽擱些許功夫,這讓他們很是遺憾。
蠻荒天,陡然間有十數個上界仙人駕臨,這使得世界元氣,差點耗盡,好在這些仙家們也怕沾染因果罪孽,更怕遭到天道懲戒,均略施手段,爲蠻荒天添注了更爲精純強大的天地之能!
蠻荒天非但沒有蒙受難以估量的元能損耗,反倒受益無窮,這完全歸功於下界來的仙家們的反哺式神通厚賜。
最感到欣喜的是那些停留在化神巔峰多年未動的老傢伙們,恨不得再造幾個時光囚籠出來,讓蠻荒天再得到這樣的幾次仙家神通改良,可惜,沌圩完全封絕,時光囚籠
也無法造出來安放了。
每一個宗門,都感應到了天地元氣的劇烈變化,無不欣喜若狂。
一時間,整個蠻荒天掀起了一場聲勢浩蕩的修煉狂潮!
同時,蠻荒天久違的戰火,重新燃起。
宗門之間的資源爭奪戰,再一次轟轟烈烈的打響。
誰也不再去想,已經封絕的沌圩盡頭,還有個彈丸之地般的玄星界,還有好幾個因時光囚籠而衍生的附屬宗門。
玄星界,被徹底遺忘。
甚至,因大戰的興起,資源的緊缺,各宗原本用於構建與玄星界相通的位面傳送法陣的材料,都全部抽離出來,通往玄星的位面傳送法陣全部撤除。
因爲,蠻荒天的各大宗門勢力,絕不相信,區區一羣最高實力也不過築基巔峰大圓滿的低級玄修,那羣毫無仙靈根的廢物們,依靠少得可憐的低級螻蟻,憑藉資源匱乏得幾近於無的玄星界,能夠將位面之橋鋪設起來,並建立起位面傳送法陣。
在所有蠻荒天的人心目中,早已經給玄星界及其內的所有玄修們,宣佈了死刑。
原本,沌圩尚未完全封絕時,元嬰期的強者,還能憑藉自身神通獨門煉製的傳訊法器,與玄星界的人互通下消息。當錦帕絕色少女自蠻荒天破空遁去的那刻起,沌圩就徹底封絕了,莫說元嬰期,就是化神期的老鬼們,也沒有辦法向遙遠不知方位的玄星界傳遞出任何訊息。
所以,當蠻荒天戰亂四起時,已被徹底放棄的玄星界七大宗門,毫不知情,七宗皆有代表性的強者,出席了婆娑門舉行的這場旨在宣揚婆娑門強大底蘊,彰顯婆娑門龐大實力的晚宴。
晚宴,在被視爲婆娑門第一禁地的觀月樓舉行。
觀月樓,矗立在婆娑島中央,經年累月被一片白霧遮蔽,即便是伍德這樣的築基後期強者,也只看得到高聳入雲的一點點雕樑畫柱的影子。
伍德與少門主鐵冠山一道,被引領進入觀月樓第二層。
第一層中早就設好酒席,菜餚清一色的從婆娑湖裡打撈上來的珍稀海鮮魚蝦,星辰門弟子約有四五十人,皆被安排在這裡,他們是隨黎長老一道前來,準備接手婆娑門交付的礦脈。
這些弟子當然清楚觀月樓是什麼地方,能在這裡享受一回婆娑門的宴席款待,那可是倍兒有面子的一件事,足以讓他們回去吹噓大半年的。
正因爲如此,被黎長老責罵,留在住處等待蕭怒的李小三才憤怒得不行------他太想參加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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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像一條幽暗卻無比富麗堂皇的長廊。
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虎皮地毯,兩邊則安放着條形的長桌,桌上的酒菜比第一層更爲豐盛更爲高級,散發着一陣陣撲鼻的異香。
按照玄星界的規矩,宴席的座位遵循主左客右,果然,伍德和鐵冠山被引導到右邊靠近主位的第二席坐下,第一席上赫然坐着黎長老和葉茵茵。
看到葉茵茵,鐵冠山一下子就兜不住了,低聲對伍德道:“伍德堂主,待會兒本少爺挨着茵茵妹子坐。”
伍德奮力壓下了對這個紈絝大少的不滿,沉聲道:“少門主,今日婆娑門安排在觀月樓宴請各宗代表,絕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那葉茵茵可是童大少一直苦追的女人,你這麼做,豈不是明着去得罪他?”
鐵冠山撇撇嘴,不以
爲然地道:“切,你懂什麼?我跟曉鷗兄可是莫逆之交,他的女人,我怎會動?你以爲我傻啊?再說了,你費那麼多神幹嘛?人家好心好意請咱們吃喝,你瞎琢磨什麼?能吃就吃,能喝就喝,難道,婆娑門還會害了咱們?”
伍德無語,只得讓鐵冠山靠近葉茵茵方向坐下,自己屁股還沒沾到座椅,就看到封天門、斜月門、白沙門、黃龍門,各有兩名築基後期長老,先後被婆娑門弟子引領着,進來入座。
伍德倒是都認得進來的這八個人,不得不朝他們拱手算是打個招呼。那些人也紛紛還禮。
唯獨那黎長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端坐不動,還微微閉着雙眼,似乎在養神,又像是在等待婆娑門的主事者出現。
大家坐定之後,鐵冠山見婆娑門的人遲遲未出現,便準備找葉茵茵搭訕,說幾句話,誰知被黎長老狠狠瞪了一眼,沉聲罵道:“鐵新宇怎麼養出你這樣一個廢物兒子?你要是再敢對她動一下歪腦筋,老夫煉你成元晶,你信不?”
“我靠!死老頭,你特麼的屌啊,來來,本少就還不信了,星辰門啥時候出了你這個牛逼人物?你有種,動本少一根汗毛試試?”鐵冠山被黎長老當衆落了面子,頓時牛脾氣就上來了,站起身來,手指着黎長老【破口大罵起來。
顯然,這廝的意識裡,根本就沒有一個‘怕’字。
恐怕,除了鐵新宇能鎮住他,旁人,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再加上,黎長老雖然是蠻荒天七星令黎家嫡親子弟,可是鐵冠山不知道啊,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他也不會忌憚,更不會害怕。
他是瞭解沌圩封絕,與蠻荒天斷了聯繫之內情的。他的骨子裡,一直覺得,這個世上,自己只會買兩個人的帳。
一個是他老子鐵新宇。
一個就是婆娑門少門主童曉鷗。
星辰門的一個長老,在他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所以,面對黎長老的威脅,鐵冠山非但不知道畏懼,反倒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罵起來。
頓時,黎長老的殺意就完全控制不住了,伍德面色蒼白,慌忙起身擋在鐵冠山身前,對一臉震怒的黎長老一疊聲地陪着小心道:“黎長老,我家少門主少不經事,出言莽撞,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我替他向你道歉......”
誰知道,黎長老咬牙切齒地瞪着伍德道:“沒你的事,你給老子滾一邊去!老子今天就煉了這目中無人的廢物小子,他鐵新宇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黎長老手中有紅色光影一閃而逝,伍德惶然大叫道:“黎長老息怒,不要動手!”
伍德駭然發現,數日前還停留在後期的黎長老,不知什麼緣故,竟然一下子晉升到了巔峰大圓滿。一件高級法器閃電般出手,伍德居然沒能反應過來,及時作出應對,而且,他在電光火石間發現,黎長老這件法器是含怒對着鐵冠山而發的,有着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意!心中不禁暗道:“糟糕!”
正凝聚玄力,準備暫時化解黎長老的後續手段時,伍德就聽到身後鐵冠山的一聲慘叫,隨即又聽到鐵冠山聲色俱厲的嘶吼咆哮,不禁心中一涼!
“啊!你特麼的真敢動本少,老子要滅你滿門!老不死的,老子要滅你滿門,還不放了本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