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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浪瀟灑地朝着三女一揮手,一團彩雲狀的錦帕,不由分說將三女托起,須臾已是天地變幻,星移斗轉,將三人帶到一個被茂盛的玉果草簇擁着的洞府前。
一身青衣的黃浪收了錦帕,謙謙君子般指着洞府,一臉燦爛微笑,雙眼柔情似水,看着棲霞公主道:“這就是在下的聖土洞天,此處風景獨特,雖比不上未央宮,卻也有頗多妙處,可還入得公主法眼?”
棲霞公主似乎也認命了,淡然笑道:“久聞聖山五大山君中,只有你博學多才,風流倜儻,聖土洞天的佈局更是遠在其他山君之上,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讓棲霞大開眼界了。昔聞黃山君有詩讚聖土洞天,雲:清夜無塵,月色如銀。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當真是妙不可言也!”
黃浪得意地笑笑:“沒想到一時醉言,竟然能傳到公主耳中,也不知是哪位多嘴的好事者做的,難得公主謬讚,黃浪愧不敢當,修行之路漫長且多孤寂,若能有公主這等絕世知音相伴,此生無憾也!”
“呸!厚顏無恥!你這黃皮鼠妖,竟敢出言無狀,真當我未央宮絕學是擺設麼?”綠柳氣得柳眉倒豎,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起來,竟運足法力,朝黃浪丟出一串‘流星火雨’!
‘黃皮鼠妖’四字,讓黃浪一臉得色與儒雅蕩然無存,一抹猙獰在其眼中一閃而逝,他微微頓足,三重土牆驟然拔地而起,將綠柳的‘流星火雨’完全擋住,連一點點法力爆裂之聲都沒發生,好像這一串火球徑直沒入了泥沼,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棲霞公主一把抓住雙腳不知何時已經浸染上一層黃土的綠柳,將其護在身後,暗中渡過去一股法力,將綠柳身上的黃土驅盡,衝黃浪高聲喊道:“山君息怒。我這丫頭一向被我驕縱慣了,不知山君威儀,出言無狀,還請山君原諒。”
大地中潛伏的一抹凌厲殺機悄然隱去,黃浪眯縫着眼,狠狠掃了綠柳一下,這才皮笑肉不笑地對棲霞公主說道:“既是公主愛婢,黃浪怎捨得辣手摧花?不過,犯我忌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然傳揚出去,我黃浪還有何顏面,在聖山......”
話音未落,忽聽一把尖酸刻薄的聲音,陡然在半空中響起,竟然把黃浪的話一下子打斷掉:“喲,明明就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僞君子,偏偏擺出這副正人君子狀,我說黃浪啊黃浪,你是要我把昨夜喝的百花羹都吐出來麼?要點臉,好嗎?”
黃浪一張臉瞬間變得鐵青,眼中厲芒閃爍不定,嘶聲吼道:“白金,你莫非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有雨幕從天空灑下,雨霧雖未能沾溼黃浪和三女的衣服,卻浸上那一片玉果草,霎時間,這一片快要成熟結果的六級仙草,就失去了泰半生機,變得奄奄一息!
黃浪怪叫一聲,雙眸血紅,渾身殺意凜然,雙手一搓一繞,一個丈高的岩石巨人就出現在他身後!
岩石巨人揮舞着兩隻大手,就像驅趕蚊蠅一般,剎那間已把那片雨幕消弭一空,百分之一息後,一個白衣男子剛好落在棲霞公主三女的左
手邊不遠處。
此人一身白色長衫,就像剛從水中爬出來一樣,渾身充滿水氣,一張普通面孔,略顯蒼白,他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卻有一道道白色的水箭不間斷地攻擊着那個岩石巨人!
每一道水箭上,都充斥着異常濃烈的讓人神魂不安的毒性。
棲霞公主面色難看之極,反手迅速在自己和兩個丫頭身上,各拍了一張杏黃色符紙,同時傳音兩女道:“來的是白金山君,此人號稱百毒山君,這是他成名的神通‘百毒水’!看來,他與黃浪有隙,咱們看能不能尋到機會,向宮裡傳訊。”
綠柳顫聲道:“公主,您有宮主賜的‘穿雲符’,您一個人逃出去吧,別管我們了!”
棲霞公主冷哼道:“傻丫頭,莫說我不可能拋下你們不管,你以爲,一張七級的‘穿雲符’,真能穿越迷魂山的五行陣?再說,我那好姐姐已將我入聖山的消息傳了出去,這些個山君早就有了準備,咱們現在再想脫身,根本沒有可能了!”
綠柳和紅蓮珠淚漣漣,泣聲道:“都是婢子無能,拖累了公主,他們要是敢對公主無禮,我們就跟他們拼了!”
棲霞公主目中異彩不斷,緊盯着在百毒水的攻擊下,巨大身形正在潰散的岩石巨人,一點也不慌亂地道:“你們莫慌,還沒到真正的絕境,咱們不要自亂陣腳。”
就在這時,大地忽然劇震起來,它就像一個沉睡的巨人,突然間醒轉,龐大的心跳聲,比巨雷還要沉悶,震得人心驚肉跳!
卻是那黃浪,擡手收了岩石巨人,雙腳忽然站成弓步,虎視眈眈地欲撲向十數米遠外的白金,而這一記大地脈動的劇震,也讓白金髮出的千百道百毒之水,瞬息間消弭一空。
“喲,都是自家兄弟,你還真下得去手?連大地脈動都使出來了,下一招,是不是想對我用出‘大地咆哮’啊?”白金微微收了調侃表情,嘴上卻一點也不肯服軟,他周身已經凝出一層銀白色的水幕,堪比一件頂級的防禦法寶。
黃浪氣得嘴脣直打哆嗦,指着白金罵道:“該死的,你居然敢毀了我辛苦栽培三百年的玉果草,我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既然知道我大地咆哮的厲害,還不給我跪下?”
白金嘴角上翹,眼神微微瞟了三女一眼,不以爲然地道:“大言不慚!區區大地咆哮,本山君站在這不動,任你施展三次,看你能奈我何不?可惜,這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黃浪眉頭一皺,這才意識到有三女存在一樣。他稍微收斂了臉上的兇相,勉強擠出一副笑容,衝棲霞公主道:“讓公主見笑了。真是不巧得很,我跟他有些私怨恐怕要先解決一下。這樣吧,還請公主先移駕我聖土洞天內棲息片刻,我收拾了這廝,立刻回來。”
說着,也不管棲霞公主是不是同意,擡手就打出一道印結,欲把三女強行送入洞天中去。
殊不知,這個時候,棲霞公主搶先捏碎了三張符,三層法力光罩交錯撐開,竟將黃浪這一道攝人的印結給消弭掉了!
黃浪一愣,就聽一旁的白金嘲諷意味十足的笑聲放肆地響起。
“哈哈哈,久聞未央宮符道冠絕天下,果然如此。小美人兒,看你連用三張價值千金的六級寶符,真是財大氣粗,眼皮都不眨一下,嘖嘖,我白金雖然外表粗獷,但內心卻長着一副柔腸,最見不得別人欺負弱智女流,何況還是三個嬌媚如花又多金的美人兒!這樣吧,你們要
是每人給我三五百張像樣的寶符,我就替你們打發了這頭無恥下流人面獸心的老色--狼,怎樣?”
黃浪氣急攻心,迎着那白金張嘴一噴,一股黃沙發出呼嘯的破空之聲,箭一般射向白金面門。
那白金也不躲閃,也是張嘴一噴,卻吐出一個黑黝黝的氣泡,如一個堅韌的皮囊,竟把那股足以穿金洞銳的黃沙給裹住。
半空中傳來一聲攝人心魄的‘啵’的爆響,兩個山君均身形微晃,後退了一步。
這一波對抗,二人竟旗鼓相當,誰也沒討到好去。
棲霞公主將一隻手背轉在身後,指尖已經捏住了一疊寶符,準備趁兩位山君內訌得熱鬧之際,生生僻出一條生路來。
誰知那白金眼珠一轉,面色微沉,隨手對着棲霞公主一點,棲霞公主只感到一股陰柔的法力瞬間穿透百花裙強大的防禦,侵入自己全身,連神海內丹都似乎被其凍結了,指尖那疊寶符無聲滑落,卻被白金怪笑着虛空抓了過去。
白金大模大樣地將那疊寶符揣入懷中,正色對黃浪道:“我說老狼,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難道你不知道,動了這丫頭,會有什麼後果嗎?”
黃浪強壓下腹中怒火,沙聲問道:“我黃浪生平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你若怕了,趁早滾蛋,別在這給老子添亂!”
白金陰測測地道:“就算我不來阻你,他們三個也絕不許你胡來!此女乃那婆娘的心頭肉,寶貝的很,你覺得,以你那點能耐,接得住她盛怒之下的‘花期輪迴’?你想作死,可別帶上咱們四個!”
話音剛落,兩股微弱的妖風自一旁草木中盪漾出來,旋即白金身邊就多出了兩人。
一人是個黑塔般壯實的莽漢,穿一身花獸皮襖,有些不倫不類,頭上光---潔---無----毛,油光瓦亮,雙目如牛眼,瞪得滾圓,不怒自威。
另一人則穿一件大紅袍子,渾身上下如一團火,散發着灼熱難當的氣息,乃一蓄着數寸長黑鬚的老者,額上皺紋密佈,眼睛很小,只能看到兩道細縫。
黃浪面色劇變,見到兩人出現,他心中電閃般轉着念頭,忽然露出親熱的笑容,對兩人笑道:“小弟剛準備給兩位哥哥發帖子,請你們過來赴宴,不想你們竟都到了,到省卻了小弟再費手腳。”
白金冷笑道:“赴宴?帖子?你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又見長了啊老狼!”
黃浪面上全無尷尬之色,訕笑道:“有好事,我自然會把幾位哥哥記在心上的,怎敢忘記?你以爲我像你,每次有了聖露釀都偷偷的一個人先享用了,從不曾想到我們!”
白金怯畏地看了光頭大漢和老者一眼,爭辯道:“你休要轉移話題,我的聖露釀,哪一次沒給哥哥們?”
老者輕咳一聲,黃浪和白金齊齊閉嘴,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就見老者和光頭大漢的目光,幾乎不分先後地落到棲霞公主身上,完全無視了綠柳與紅蓮。
這一刻,棲霞感覺,自己好似在傳承殿,被那些長老們輪番用神魂檢視身體一樣,不禁又羞又怒。
恰在這時,白金忽然怪叫一聲:“咦,大哥召喚咱們速去,難道有強敵闖入,他都對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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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