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嘗快步出了院門,迎面見徐小策走了過來,徐小策見古夢嘗步履匆忙,便問道:
“古師兄,這是要去哪裡?”
古夢嘗正愁沒個帶路的,忙一把抓住徐小策,道:
“走,跟我去茁苗園!”
徐小策邊跟着他走,邊說道:
“原來古師兄在修習靈植錄!”
古夢嘗聽了,奇道:
“難道徐師兄你沒有修習嗎?”
徐小策回道:
“我倒是也有修習,只是淺嘗輒止。咱們門中學習丹藥一途的,認藥是基礎,自然都需精通,但種植和練丹兩門大多數人只選一門主修,畢竟一個人精力有限,而且,天下之人只識練丹師,種植師麼卻少有人去重視,學了練丹,功成名就更易些,所以,門中弟子在挑選主修功課時,十之六七倒是選了練丹,即使先前有所修習,也都是爲了應付入門大考,成了正式弟子後,大多數便都丟下了,我亦不能免俗,將來是要以練丹爲主的。不知古師兄於此可有什麼想法?”
古夢嘗聽了,心說,這一點玉師卻沒有說過,便說道:
“我於此還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現下對種植有些興趣,便好好操練上一番,將來的事,以後再說吧!”
這倒是古夢嘗的真實想法,一來丹藥一途並不是他的終生目標,二來,他也不知道以自已的能力未來能去到哪裡,所以,便跟着性子走,順其自然吧。
二人邊說邊走,在徐小策的帶領下,沒一會,便來到了茁苗園。
這茁苗園開在長青門靠南邊的一處緩坡地上,這裡沒有什麼高大樹木,用一圍密密的籬笆圈了二三十畝地出來,徐小策領着古夢嘗進到裡面,說道:
“我們先去管事的那裡,辦了手續先。”
徐小策便帶着古夢嘗轉到一處大屋旁,只見這裡大門敞開,裡面已經有些弟子進進出出,古夢嘗走了進去,見有幾處櫃檯,分別寫了什麼登記交錢處,種子領取處,工具發放處,更有一處寫着靈藥交易處,古夢嘗心想,這倒是明白易懂,便最先來到登記交錢處,這裡並無人排隊,見櫃檯後面有一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正記着什麼,便開口說道:
“這位管事,我要登記種藥!”
那人聽了,淡淡問道:
“你是何人門下?”
邊問邊停下手中活計,取出一本冊子來,提了筆準備登記,然後擡起頭,看到古夢嘗是一年輕少年,並無任何反應,無意間看到正蹲在古夢嘗肩頭上無聊地打着瞌睡的小灰時,卻是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站了起來,說道:
“你便是玉師門下的那位童子吧?”
古夢嘗聽了,心裡一笑,門中或許有很多人還不認識他,但很多人卻都知道他是人不離狗,狗不離人的,現在小灰倒成了他的標誌,教許多陌生人認狗便能識人了。
古夢嘗道:
“正是在下!”
那人聽了,眼珠一轉,笑道:
“沒想到小兄弟有興趣種植一道,這於我等卻是一大幸事,以小兄弟的資質,修習下去定可大放異彩!”
古夢嘗聽了,心裡一笑,門中衆人多知道他於打架一途上資質不錯,其他方面未免有些胡說,這人如此說,或者想他沉迷於此,或者想在他身上多賺些錢罷了,現看他的樣子,後者的可能性居多,不過,只要能幫到自已,錢財嘛,他倒是不在乎。
於是,古夢嘗說道:
“管事大人謬讚!小子我只是一時興致所致,大放異彩可不敢說,亂搞一通的本事我倒是有的,還望管事大人幫我介紹一二!”
那管事笑道:
“莫管事大人管事大人的,叫我一聲關師兄即可。古師弟現下修習到何種程度?”
古夢嘗道:
“初讀《靈植錄》一二三冊而已!”
那關師兄聽了,微一沉吟,道:
“不知古師弟此次欲種植何種靈藥?”
這一點古夢嘗來之前便有過考慮,他想着自已沒有任何基礎,自然是由易而難會好些,加之大考在即,也不適合挑那些需時日久之物,便道:
“我今次欲種一種叫‘禽見喜’的靈谷,其雖不能入藥,但勝在種植簡單,先以其練下手吧!”
那人聽了,微覺失望,但他在這裡周旋日久,自有辦法讓人多掏些錢,於是說道:
“古師弟所選自無不可,但需知入門大考在即,想練手,若是按部就班地來,卻怕是時間上不夠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古師弟有沒有興趣聽下?”
古夢嘗自然沒有意見,說道:
“如此請關師兄說來聽聽!”
關師兄聽了,心神一振,說道:
“‘禽見喜’用來練手是極不錯的,但古師弟不妨三管齊下,再選一種中等的,一種高等的,雖然花費上多了些,可卻節省了時間,即使不能成功,也可以積些經驗,下次再來過便是!”
古夢嘗聽了,暗想這倒是個好主意,他現在不缺錢,最缺的就是時間,這人的說法正合了他的心意,於是說道:
“多虧關師兄提醒,這一節我卻是忽略了,就依關師兄所言!”
那關師兄見自已初戰告捷,便趁熱打鐵,又道:
“古師弟,即然如此,我便再進一言,你應知種子自然都是一樣,但是種在不同的地上,收穫卻是大大不同,這茁苗園中土分三等,初等之土只比世俗田地強上少許,二等之土可稱靈藥之樂土,種子下了地,只要方法得當,就沒有不成功的,而那一等之土卻可以稱之爲仙田,就是種塊石頭下去,都可以開出花來!”
古夢嘗聽了,不免來了興致,說道:
“門中弟子大多選擇何種等級的土地種植?”
那關師兄故意嘆氣道:
“人人自然都極願選那仙田的,可是門中弟子多苦貧,倒是十有七八選了初等之地,只有少數大戶人家的用了樂土,至於仙田嘛,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用了,一直荒在那裡,每每思及於此,吾都心痛至極!”
古夢嘗聽了,心中暗笑,這關師兄倒是很會演戲,與自已有得一拼,賺錢上定是把好手,有心聽他繼續說下去,便也不說話。
那關師兄見古夢嘗不搭話,心下一突,暗道,聽聞這小子上次沒少賺,不會是個只進不出的主吧?那倒麻煩了!於是又道:
“我觀古師弟與別個不同,即然想於此道上出人頭地,就當捨得本錢,那樂土仙田雖然花費貴了些,但收穫卻又有保障又豐厚,如此面子上也好看不是嗎?”
古夢嘗故做心動,道:
“這個倒是!”
那關師兄見有戲,但對方好象又有些猶豫不決,便想到,不然就退而求其次吧,也別一次坑得太多,一口吃成個胖子也不現實,便說道:
“古師弟或是覺得花費太多,不如我出個折衷的法子,就將那‘禽見喜’與中等的靈藥種在樂土上,而那高級靈藥我卻極力建議古師弟選一塊仙田,一來是爲收益,二來,也只有仙田纔不致辱沒了高級靈藥的身份不是嗎?每每見有弟子將高級靈藥種在了凡地之上,那簡直就是明珠暗投,吾都倍感心痛至極啊!”
古夢嘗見這關師兄片刻之間便已心痛兩次,生怕他痛出病來,忙道:
“就依關師兄所言好了!”
那關師兄聽了,心中大喜,便想到,好不容易遇到個大主顧,可不能就輕易放過了,現在二戰告捷,少不得加把勁,再下一城,於是又說道:
“古師弟誠我輩中人也!我還有一個建議,古師弟此次花費不菲,自當對所種靈藥呵護倍至,然古師弟又不能時時於此守護,這處茁苗園雖也安全,但難保不被有心之人惦記,或者被一些偷溜進來的鳥獸毀了去,若果如此,哎,不止古師弟你,吾都心痛至極啊!”
古夢嘗見他心又痛了一次,忙道:
“關師兄有什麼好建議,我照辦便是!”
那關師兄聽了,心頭暗笑,說道:
“我這裡專設了爲有實力的弟子提供看護服務的人員,全天候看管,保證不會出什麼差子!”
古夢嘗聽了,心想這個倒是不錯,這人先前說的話也對,自已得罪的人極多,自然要防上一手的爲好,便說道:
“關師兄,這個主意極好的!那我便再煩關師兄一事,請關師兄幫我把一應事都辦妥了,我也不去一一地跑了,錢方面請放心,關師兄總算了,我照付便是!”
說完,便把已經想好的另二種靈藥的名子說了出來。
關師兄聽了,心說這小子倒會支使人,但這卻也沒所謂,如他們這些來了這裡做事的,都是于丹藥一途沒什麼指望的,一生的所願便是多弄些個錢花花,這些弟子在這裡花的越多,他們所得的便也越多,遇到如古夢嘗這等大方顧,跑跑腳自然不算什麼,於是笑道:
“自當效力!我這就去辦!”
說完,在冊子上記了,然後便去另外幾個櫃檯處理相應事宜,有他出面,自然快當許多,沒一會,便提了些工具及三包靈藥種子走了回來,徐小策上前去接了,然後聽那關師兄道:
“事情都辦妥了,古師弟付了銀錢,我便教人帶了你前去租用的土地那裡!”
古夢嘗道:
“多謝關師兄,請問通共多少錢?”
關師兄微微一笑道:
“三種靈藥種子共計一萬錢,工具,土地,人員這幾項先以三月爲限,所需費用共三十三萬錢,加總一起是三十四萬錢!”
古夢嘗聽了,大叫道:
“要這許多?”
那關師兄已料到古夢嘗會有此反應,心道,叫你不先問價,不過他不擔心古夢嘗沒錢付帳,這小子前段時間的事,他早已有所耳聞。
“古師弟,這不算多,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而且,這錢我還做主免了些零頭,不然會更多上一些的!”,關師兄道。
先前的話,古夢嘗只是自然而然的反應而已,他並不是心疼錢,只是沒有想到種個地竟也要花費這麼多,不由心中想到,丹藥一途還真是個費錢的事,若這次種不出好東西來,可就虧大了!
古夢嘗現在身上倒不缺錢,於是自懷中掏了銀票出來,仔細數了些,遞給那關師兄,說道:
“多謝關師兄照拂!就請關師兄教人帶我前去吧!”
那關師兄接過銀票,一顆心終於落下,衝裡面喊道:
“王興快出來伺候你古師兄!”
話音剛落,就見自後面走出來一個打扮利落的年輕人,上前接了徐小策手裡的東西,笑道對他們說道:
“兩位師兄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