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司看着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垂眸深思。
他覺得慕容嫣離他愈發的遠了。
好似要抓不住她了。
牢中潮溼,發黴的臭味兒讓慕容嫣的心情很糟糕。
她泡在熱水桶裡,經過一夜,刺字的肌膚已經不流血了,她用手碰了碰,還有些微微的疼。
閉上眼睛,獨孤烈狂傲的容貌,他胸膛上刺下的‘嫣’字如一把刀折磨着她的心。
她擡起玉手砸在水波上,激起層層的水花。
腦子裡又轉換到了獨孤烈流着血的畫面。
他受傷了。
沒有包紮,沒有上藥,在那陰暗的地牢裡會不會感染?
想到這兒,她的心臟又開始疼了。
罷了。
死了算了。
死了他們就不會再糾纏了。
糖糖可愛的小模樣忽然闖入她的腦海裡。
獨孤烈是糖糖的親爹爹啊。
想到這兒,慕容嫣從木桶裡起來,擦乾了身子,換了一套尋常裙裾,準備出門。
臨出門前,她清楚的聽見白老夫人刺耳,刁鑽的話:“夜裡不會來,白天又要出去,天天狐媚子。”
她的腳步一頓,沒有理會她,直接朝外走去。
天牢。
“寺卿,你來了。”已經上過燙傷膏的牢頭點頭哈腰道。
“恩,我親自審那個犯人,你不要聲張,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慕容嫣壓低聲音,道。
“是。”
她的步子在空闊的牢房甬道中響起。
她駐足在獨孤烈的牢房前。
他緊閉着眸,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臉色蒼白。
慕容嫣的心尖被攥住了。
她抿着脣,摸了摸袖口卻發現忘記帶牢房鑰匙了。
就在她想回去找牢頭拿鑰匙時,獨孤烈閉着眸伸出了手臂,‘砰’的將牢房門推開了。
慕容嫣錯愕的看着他。
他緩緩睜開眸,如沉睡後的野獸,慵懶而危險:“你以爲這扇鐵門能關的住我?”
“既然如此,你爲何不離開?”慕容嫣進了牢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他曲起長腿,蒼白的臉微微仰起,看向她:“因爲我在等你。”
“若是我不來呢?你在這兒等死麼?”她的氣息有些不穩,有明顯的慍怒。
“事實證明,你來了。”獨孤烈篤定道:“而且,你一定會來。”
“呵,你倒是自信。”慕容嫣譏諷一笑。
“你捨不得我死在這裡,不是麼?”說着,獨孤烈一把將她拉在地上,卻不小心抻到了受傷的手臂,他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慕容嫣下意識皺眉,訓斥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拉扯道傷口了,給我看看。”
話說完,空氣寂靜了片刻。
獨孤烈把她摟在懷裡,大掌捏起她的下巴,強制性的讓她看着自己的眸:“嫣兒,你知不知道你方纔急的快哭了?恩?這麼擔心我,是麼?”
“你誤會了。”慕容嫣也意識到自己方纔的情緒激動了:“你若是死了,我豈不是會被你的人追殺。”
獨孤烈灼灼的看着她,不戳穿她的謊言。
“自己上藥。”慕容嫣把藥瓶塞進他手裡。
獨孤烈當着她的面扯碎了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傷口不但紅腫,而且還流膿了,十分嚴重:“嫣兒,你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