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之宅。
房間內。
半夏陣陣哀痛的聲音飄了出來。
郎中圍在半夏的牀榻前,認真的打量着她的腳踝,獨孤烈面色沉沉的佇立在那裡:“怎麼樣了?”
郎中看了一圈,道:“宗主,夫人的……”
“不是夫人。”獨孤烈打斷。
窩在牀榻上的半夏聽到這四個字,整個人都跌到了無盡的深淵,她尖銳的指甲摳着自己掌心裡的肉。
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江湖第一宗主夫人的身份是她的。
“宗主,半夏小姐的腳踝扭傷了,恐怕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路。”郎中如實道來:“要修養將近兩個月才能下地走路,現在只能坐輪椅。”
“知道了。”獨孤烈心煩意亂的擺擺手。
郎中離開了。
獨孤烈凝着榻上躺着的半夏,深思了一會兒,道:“好好歇息。”
“烈~”半夏柔柔弱弱的望着他:“烈,你……”
“糖糖的事,有機會我會感謝你的。”獨孤烈丟下這句疏離的話轉身離開。
他一走。
房間又變的空蕩蕩,孤零零的了。
半夏望着天花頂默默的流着眼淚。
她只能用卑劣的手段留住獨孤烈了。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行。
院子裡。
天空飄起了一層細碎的雪花。
涼絲絲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糖糖穿着白色的獺兔毛小襖在外面踩雪玩呢。
雪地上印着小糖糖一個個的小腳印。
悅耳的歡樂聲充斥在獨孤烈的耳邊,他想起了慕容嫣,揉着眉心問:“慕容嫣呢?”
“慕容嫣小姐離開了。”影子道,後又補充了一句:“情緒很不好。”
“知道了。”獨孤烈頜首。
京城。
既然江南水鄉那等地方都下起了雪,那麼北方儼然發展成了雪雹子。
如豆子似的雪雹子砸在馬背上的慕容嫣臉蛋上,她斗篷上的頂兜已經被風吹起,凌亂的青絲貼在臉頰上,她失魂落魄的駕着馬朝大理寺奔去。
這樣的雪天她已經不休不眠的趕了幾天幾夜。
一口飯沒吃,只喝了幾口水。
難道那夜的幸福溫存只是泡影麼?
她不相信。
但現實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當她趕到大理寺的時候已經體力不支,筋疲力盡了。
咣噹一聲。
慕容嫣直直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慕容寺卿。”守在門口的人看到暈倒的慕容嫣急忙跑過去,而後又派人去通知白墨司。
次日清晨。
昏睡了一整日的慕容嫣終於醒來了,但精神還是有些迷糊,她一醒來就看到趴在牀榻邊的白墨司。
她動了動手指戳了戳他的手,白墨司立刻擡起頭來,溫潤的臉上浮了一絲疲倦:“你醒了?你昏睡了一整日,營養不良,着涼,發熱,嫣兒,你爲何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告訴我,幾天沒吃飯了?”
慕容嫣神情空洞的望着某處,呢喃道:“白墨司,把休書給我吧,求你了,好嗎?沒有休書,他是不會讓我見糖糖的。”
“原來你還在打休書的主意。”白墨司溫潤的眸蘊着受傷:“嫣兒,既然他不讓你見糖糖我們就不見了,我們生一個孩子吧,這樣你就不會再想着糖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