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章兩百六五 寒潭步步通幽境
祭司此蠱,是以元神爲基,只能控制修爲境界不超過自身的修士,此中凡人與築基並無元神,結神蠱對其亦是用處不大。
不過能將凝元及以上的修士握在手中,其餘人便也威脅不大,且又有數百位修士元神反哺供養己身,這聖地祭司的元神之力,怕是較同階修士強盛許多。
趙蓴暗將心思存於腹中,欲要先探那寒潭秘境。當前也不知曉聖地祭司究竟意欲何爲,還是以沉着應對爲主,免於打草驚蛇。
“大人,本月的訂單您可需過目?”
屋外傳來一年輕修士的詢問聲,趙蓴將寬袖一抖,從蒲團上站起,並不做思量,應道:“且爲我推拒了罷。”語罷,又驀然頓足,改了想法,“從中取兩份置於外間桌案,待我煉製完本月的公中法器,便會爲其開爐。”
雖說來此聖地不爲求財,但若始終擺出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樣,頭上的老狐狸怕也要疑心大起。
趙蓴以符鑰開了石門,從內間下行,眼前就現出一座地火鑄爐來。三州煉器師有異火在身者都爲少數,何況是在蠻荒,她爲謹慎行事,便將金烏血火留于丹田,空以地火煉製法器,成品雖大不如前,但也能保證將將步入玄階品相。
煉器師稀少,聖地哪會因此挑剔刁難,反而因趙蓴上月三件法器中足有兩件入得玄階下品而喜不自勝,長老等也對她更爲看重。
她緊閉石門,兩手結印開爐,重重熱浪下又是七日過去,等到地火外焰收起,趙蓴本月所需上交的三件法器業已煉製完全,一件玄階下品,一件黃階極品與一件黃階上品,不難瞧出是位初成玄階煉器師的修士所制。
待訂單上的兩件法器也出爐後,她已在地爐間待足了十日,剩餘的日子返回內間靜室修行,到了月底自會有修士前來取走法器。
“大人,明日卯時秘境開啓,長老讓我來告知您一聲,切莫因沉心修行誤了機緣。”
趙蓴以修行的名義將不少修士的訂單拒之門外,給衆人留了個修煉狂人的印象,她聞言頷首,應了聲:“我知曉了,明日一定準時前去。”
年輕修士聽她這樣講了,心中方算是巨石落地,將面前幾件法器清點收納,瞧見上面靈光閃爍,品相不凡,眼中也不由流出欽羨,只嘆自己在聖地中貢獻不夠,還用不上這些,遂又心中暗歎着與趙蓴辭別。
及至次日卯時前刻,沙海高遠的碧藍天穹,少有遊雲來去,橙紅外鑲鎏金的大日升起,天光便更甚三州多矣。
趙蓴從入定中迴轉心神,真元遊走過經脈,形成圓滿周天,她方輕輕啓脣,渡出口濁氣。
“該走了。”推了房門出去,輕身一躍便凌於空中,行走在半空無所阻攔,兩袖唯有清風相迎,趙蓴心下也不由有些輕鬆暢然,《赤陽真典》的修行一直在較爲平緩的推進着,再有淨木蓮花這等靈物推波助瀾一番,想必在鑄成靈劍之前就能破入凝元中期!
凡人須得過水路去往的湖心,凝元修士只踏來幾步就能到達,趙蓴到時,湖心殿宇外,已有不少修士結伴交談,見她過來,便頗爲友善地喚一聲道友,造出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來。
許久未見的蒲玥也在其中,神色較先前萎靡不少,不曉是因爲什麼緣故,祭司與長老商議後,給予她的處置是十年禁足於自家府邸之中。
十年,與修士動輒數百年的歲月相比,也不過彈指一揮間,蒲玥偷盜秘寶致其碎裂,得這番處置便不難看出是輕放了。
且她今日又出現在此處,趙蓴沉吟後,知曉祭司與長老雖令她禁足,卻並未剝奪其寒潭修行的資格,即可見蒲玥在這聖地中處於一種極爲微妙的位置。
她久不見趙蓴,一見面便撲上來說了許多話,等到兩人交談過幾句,纔有獸面徽記的長老到來,將衆人領入其中。
此回祭司並不在桃林之中,趙蓴跟着這兩鬢斑白的長老行向寒潭,見他大手一張,寒潭之水即沖天而起,如飛瀑激盪之下,又自水簾中緩緩開出一道內裡霧濛濛的門來。
“進!”
水簾內當是另一個世界,靈氣不似蠻荒中那般蠻橫粗野,反倒有人族三州之地凝作甘霖的景象,只是此間世界並無天地之分,籠罩在一層幽深的黑暗中,趙蓴本欲以元神探出,卻作用不大。
“秘境中有五行寶地分出,你們便按從前引過的舊路前去,”長老亦走入秘境,叮囑過衆人,又道,“至於新來的,跟着我吧!”
他負手而行,將趙蓴帶到一處火氣濃重的地方,黑暗中聽得一聲音道:“在此處盤坐修行即可。”
原是因趙蓴身爲煉器師的緣故,這位長老便將她引入了五行寶地中的火屬寶地,聞聽趙蓴應聲後,他暗自捻起長鬚,叮囑她將來時的路好生記於心中,才滿意離去。
火屬寶地中不止趙蓴一人,她隨長老先至,後也有幾位修士前來,頗爲急切地就地盤坐修行,半刻不敢耽誤。
“看來這秘境的確好處頗多。”趙蓴亦將衣襬一掀,盤坐在地,只初初催動起真元,四周的火氣便如魚龍入海一般灌入丹田之內,在經脈流轉周天後,又被金烏血火張口吞下,使其肉眼可見地強盛幾分。
趙蓴心中輕疑,能被血火吸納的火氣實在不多,如今既遇上了,就不應錯過纔是。
她丹田汲取四周火氣,如漩渦抽離水浪,金烏血火自入得她丹田後,還從未有過如今天一樣肆意飽腹的日子,見狀不由在丹田靈基上歡騰跳躍,裂出一張大口鯨吞火氣入內!
血火愈來愈盛,趙蓴閉合雙眼,本沉在黑暗之中的世界開始隨着火焰的膨脹而亮起!
元神分明在靈基蓮臺上沒有御出,但她卻在心中繪出四面的光景來,她現前所在之地,是一處古舊的宮殿,所有人都在一座手捧火焰的神女雕像之下,那充沛的火氣自也是從火焰中而來。
似是血火過於張揚肆意了些,神女手中的火焰明顯萎頓了幾分,趙蓴將火氣止下,閉眼站起。
此時她已能在心中描繪出整座宮殿的模樣,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不由因此浮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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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