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謙也顧不上笑了,慌忙跑過去,一邊拍着葉陌的後背,一邊擔憂的問,如一個小大人般。
“爸爸,你沒事吧。不會是真的暈車吧?”
葉陌伏在垃圾桶旁邊狂吐不止,早上吃的那點東西儼然全都吐了出來,心中又囧又懊惱。
好不容易帶着兒子出來玩一次,居然在兒子面前丟這樣的臉,唉,太不應該了,太丟人了,以後在兒子面前的威武形象都沒了。
凌軒牽着唐思瑜走了過來,正好看見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們在垃圾桶旁邊狂吐,忍不住指着那襲狼狽的背影,衝着唐思瑜吐槽道:“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瞧瞧,這項目真不好玩,玩了之後就會跟他一樣難受了。”說完,還搖了搖頭,大發感慨的說道。“嘖嘖,這男人也真是不行,看起來人高馬大,結結實實的。咋這般不中用,坐個過山車能吐成這樣,我也是醉了。”
唐思瑜好奇的看着那襲狼狽的背影,愣愣的問:“他……生病了?生病了?”問完,擡眸疑惑的看着凌軒。
凌軒搖搖頭,嘻嘻的笑道:“不是生病,是暈車,木木,咱們不坐這過山車了好不好。不然咱們也會跟他一樣的。”
“不……”唐思瑜的頭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凌軒還以爲她說不坐過山車,心中頓時一喜,拉着她慌忙道:“那走走走,我帶你去玩別的。”
“不……”唐思瑜撥開他的手,指着那飛速滑動的過山車,執拗的說道,“要坐那個……坐那個……”
凌軒頭疼,聳下肩膀無力的說道:“那好吧,我們過去排隊吧。這一輪應該也快完了。”
說完,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往排隊的人羣中走去。
唐思瑜頓時喜笑顏開,慌忙跟了上去。只是跑了沒多遠,她忽然回過頭朝着剛剛狂吐的那個男人看去。
那個男人似乎已經吐完了,側着身子正在用純淨水漱口,旁邊一個小男孩滿臉擔憂的看着男人,好像在說些什麼。
唐思瑜怔怔的看着那一大一小,不知道爲什麼,心中莫名的涌起一抹想哭的衝動。
她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朝着那兩個人走去時,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她疑惑的擡眸,只見凌軒一臉不耐煩的盯着她,低吼:“不是要坐過山車麼。都答應你了,這會你又是要去哪啊,是不是突然又不想坐了?”
“坐……要坐……”唐思瑜猛的點了幾下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兩個人,然後拽着他的手臂急急的往排隊的人羣中走。
“爸爸……”葉子謙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仍舊蒼白的臉色,滿臉擔憂的問,“你還好吧。早知道我們不玩這個了。”
“沒事。”葉陌衝他笑了笑,滿臉窘迫的說道,“看來爸爸是真的老了,坐個過山車也能吐成這樣。”
“爸爸一點都不老,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最酷的爸爸。”葉子謙笑嘻嘻的看着他。
看着他明亮的笑容,葉陌的心裡一片柔軟。他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着問:“還想玩什麼,爸爸陪你。”
以前不知道子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他也寵愛他,但是感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只要一想到這孩子是唐思瑜爲他生下的孩子時,他的心裡便一片柔軟和溫暖。這孩子的身上也流着唐思瑜的血,那感覺就好像唐思瑜就在自己的身邊一般。讓人覺得不是那般的絕望。
“啊……啊……”
過山車經過幾個九十度直轉時,唐思瑜頓時尖叫起來,再加上前後幾陣同樣分貝的尖叫聲,坐在一旁強忍着胃裡翻涌的凌軒只感覺自己的耳膜一陣嗡嗡作響,好似要聾了一般。
此時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絕壁絕壁不來玩這種項目,哪怕是自己最愛最愛的女人拖着他來玩,他也不玩了,真是的,折磨死人了。
“啊……啊……怕……嗚嗚……怕……”
唐思瑜在旁邊一邊尖叫,一邊哭着喊怕,還死死的拽着凌軒的袖子。凌軒心中很是無語,真想狠狠的罵她一頓,奈何自己此刻自身都難保了,馬上又是一個九十度直轉了,凌軒面如土色,只感覺自己好像被拋在了空中一般。
“啊……”
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起,唐思瑜直接哇哇的大哭起來。
折磨終於結束,凌軒從車上走下來,感覺自己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棉花上,好不真實。
半天了都不見那個女人下來,他疑惑的轉過頭,只見那個女人依舊坐在車上,兩眼淚汪汪的看着他,整張臉慘白慘白的,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明明心中滿是怨氣,可是看着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又覺得好笑。
又是一輪人要做過山車了,有人趕她快下車,她跟沒聽見一樣,依舊兩眼淚汪汪的瞅着他。
他憋住笑,長臂一伸,說道:“下來吧。”
“不……”唐思瑜搖了搖頭,愣愣的說道,“玩,還要玩……”
凌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見一旁的小情侶催她下車催得急,他一個大步上前就將她給扛了下來。
唐思瑜一離開座位,那對小情侶頓時急急的坐了上去,好似那座位怕人搶了似的。看得凌軒又是一陣好笑。
“玩,還要玩……”唐思瑜捶着他堅硬的肩膀執拗的喊道。
凌軒一張俊臉黑黑沉沉的,一把將她狠狠的放在地上,低吼道:“玩玩玩……就知道玩,都嚇成這樣了,還玩毛線啊?”
“玩,還要玩……”唐思瑜吵着鬧着,拽着他的手臂執拗的往過山車那邊走。
此時過山車又開動了,開始速度還挺平緩,到了九十度直轉時,又是一大片尖叫,叫得唐思瑜滿臉的興奮,越發吵着要玩。
最後看凌軒不爲所動,甚至用一種異常鄙夷的眼神瞅着她,她乾脆甩開他的手,自己轉身往過山車那裡跑。
凌軒一把將她拽回來,衝着她一陣大吼:“剛不是還嚇哭了嗎?剛不是還說怕嗎?剛就別尖叫啊?”吼完,盯着她無辜的大眼睛哼道,“明明怕得要死,還玩毛線,走走走……去玩別的。”
“我不要……”唐思瑜生氣的瞪着他,一雙清秀的眉頭都皺成疙瘩了,“就要玩那個……玩那個車……”
“泥煤的……”凌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強忍住內心的怒氣,頓了良久,才強扯出一抹笑容道,“乖木木,走走走,咱們去玩別的,等咱們玩了其他的項目,再玩這個好不好,你瞧這麼多人排隊呢,等排完隊,太都黑了,咱們豈不是什麼都玩不了了嗎?走,咱們先去玩別的哈……”
說着,拽着她往旋轉木馬那邊走。唐思瑜這會沒再執拗的吵着要玩過山車,但是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去瞅那過山車,依依不捨的模樣看得凌軒肩膀抖了又抖,好氣又好笑。
剛走到旋轉木馬那,唐思瑜忽然又掙脫開了他的手。
凌軒無奈的撫額,原來會走路的小孩子是這麼的難帶啊。他終於知道了這當爹媽的辛苦了。
唐思瑜興沖沖的走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面前,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小男孩手裡的甜筒,那饞嘴的模樣,看得凌軒一陣惡寒,趕緊衝了過去。
真是的,丟死人了。
小男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只是安靜的吃着甜筒,然後視線不時的投向不遠處的洗手間,似乎在等什麼人。
唐思瑜好奇的盯着他手中吃了一小半的甜筒,忽然伸出纖長的手指指着那甜筒,愣愣的問:“這是……什麼?好吃嗎?”
小男孩聽到聲音,微微的愣了一下,疑惑的轉過頭,當看到滿臉好奇的她時,整個人驚訝得叫了起來:“叔婆,你是叔婆……”
葉子謙激動不已,頓時拉着她的手臂,興奮的叫道:“叔婆,你怎麼在這裡,叔婆……”
唐思瑜對他的稱呼沒啥反應,兩隻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他手裡的那甜筒。
凌軒剛走過來就聽到小男孩在喊唐思瑜叔婆,心中頓時一驚,慌忙衝了過來,將唐思瑜拽到自己的身後,詫詫的道:“錯了錯了,她不是你叔婆,不是哈……”
雖然他還是在葉子謙很小的時候見過葉子謙,但是此刻一眼也就認出了這小男孩是葉子謙。更何況,這小男孩跟葉陌長得有六七分相似,以前他就聽方雨菲說過,說葉子謙是唐思瑜跟葉陌的親生兒子,那時候他也是吃驚不小。
“不,她是我叔婆,她明明是我叔婆……”葉子謙指着唐思瑜激動又固執的說道。
凌軒心中那個急啊,既然葉子謙在這裡,那葉陌肯定也在這附近了,雖然知道此刻應該讓唐思瑜跟他們父子相認,可是他心中還是有點不大情願。
一個是因爲他哥那方面,他哥馬上就要跟唐思瑜結婚了,雖然這婚也可能是假結婚,但是他哥定然也有他哥的目的和想法,他可不能壞了他哥的計劃。
第二個原因是,畢竟方雨菲也是因爲他們而弄成這樣的,他就是不想這麼輕易的讓他們團聚。多折磨折磨那個男人比較解氣。反正唐思瑜現在傻了,也沒有多想跟葉陌相認。
如此想着,他拽着唐思瑜轉身就跑。
葉子謙急了,追了兩步追不上,又轉身往洗手間那邊跑。
唐思瑜被凌軒拽着跑,還不時的回頭去看葉子謙手裡的甜筒,吵着鬧着:“吃……想吃那個……”
凌軒此刻顧不上其他,拽着她就躲進了人羣中,然後看着滿臉鬱悶的她,好笑的吼道:“就知道吃。”
“想吃,好吃……”唐思瑜鬧着,心裡還惦記那小男孩手裡的甜筒。
凌軒搖頭笑了笑:“行行行……給你買,給你買……出去就給你買。”
說着,擠過人羣往遊樂場外面走。
葉子謙急急的往洗手間奔,還沒靠近洗手間就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他詫異的擡眸,撞到的人正是葉陌。
葉陌疑惑的看着他,俊逸的臉上已恢復了點點紅潤,不像剛剛那般蒼白。
“怎麼了?”葉陌摸着他的小腦袋,看着他一臉焦急的模樣疑惑的問。
“叔婆,爸爸,我看到叔婆了……”葉子謙急急的說道,連手裡的甜筒化掉了都沒有發覺。
葉陌渾身一震,抓着他的肩膀,語氣急促的問:“在哪裡?她在哪裡?你真的看見了?”
“叔婆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被那個男人拉着往那邊跑了。”葉子謙說着,轉身指向那邊的人羣。
葉陌來不及多想,飛快的朝着那大片人羣中追去。
然而他的視線掃過每個角落,躍過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唐思瑜的影子。
人很多很多,大人小孩子都有,嘈雜一片,混着嬉笑聲和吵鬧聲,吵得人有些暈眩。
他轉着身子,滿臉焦急的尋找着那抹心牽夢繞的身影,可是沒有,到處都沒有……
葉子謙跑過來,拉着他的手臂,焦急的問道:“爸爸,找到叔婆沒有。”
葉陌滿臉失落的搖了搖頭,定定的看着他,沉聲問:“子謙,告訴爸爸,你真的看見叔婆了嗎?”
“嗯嗯。”葉子謙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她剛剛還問我在吃什麼,還問我好不好吃,我還喊她叔婆了呢,可是最後叔婆卻被一個和爸爸差不多高的男人給拉走了。”土休腸弟。
葉陌聽罷,微微的皺了皺眉,激動的心有些下沉。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唐思瑜,如果唐思瑜真的跟子謙說話了,那她爲什麼會不認子謙。她明知道子謙是她的兒子,怎麼會不認子謙,反而跟別的男人跑了呢?
可是子謙認識思瑜,斷然不會將別人錯認成思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子謙看到的那個女人真的會是他的思瑜嗎?
心裡又緊張又顫抖,很怕這樣一個希望又落空。
葉子謙盯着他揪緊的眉頭,忽然說道:“爸爸,可是子謙剛剛看到的叔婆怪怪的,她好像不認識子謙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葉陌也沉了沉眸。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思瑜怎麼會不認識子謙呢?除非那個女人不是思瑜,又或者思瑜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記得他們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希望情況是第二種,即便不認識他和子謙又如何,至少她還活着,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他死寂的心彷彿又活過來了一般。
思瑜她真的還活着,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她在這座城市裡,那麼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再次重逢。
凌軒開着車,鄙夷的視線還不時的瞥向旁邊那個津津有味吃着甜筒,吃得滿嘴都是黏膩的女人。
得,不用說了,這女人小時候肯定就是這德性,又嘴饞又貪玩。
唐思瑜一手拿一個甜筒,左右舔了舔,吃得可開心了。
左手裡的那個甜筒快吃完了,她忽然伸到凌軒的嘴邊,一副很大方的模樣笑着說道:“吃……吃……好吃……”
凌軒垂眸,看了一眼化得慘不忍睹的甜筒,無語的哼了哼,沒張嘴。
見他沒張嘴,唐思瑜執拗的將甜筒又往他的嘴邊湊了湊,甜筒頓時沾到了他的嘴脣,弄得凌軒一陣惱火,衝着她吼道:“我不吃,你自己吃。”
好心跟他分享美食,卻不想還被他吼了,唐思瑜頓時委屈的撇了撇嘴,手一揚,就將那個化得差不多的甜筒扔了出去,那黏糊糊的甜筒頓時粘在了前車窗上,氣得凌軒火冒三丈。
他將車子停在一旁,瞪着又開始耍性子的女人,氣呼呼的吼道:“你生什麼氣啊,你想玩什麼,我也陪你玩了,你想吃什麼,我也買給你吃了,你還生毛線氣啊。”
唐思瑜揪着嘴,半垂着頭不理他,一副高冷的模樣。
凌軒氣得無語了,頓了良久,指着她咬牙切齒的吼道:“行,你行,你拽,勞資以後不帶你出來玩了。”
“玩,要玩……”唐思瑜頓時撇過頭看着他,急急的說道,“以後還……還要玩。”
說着,還將另一隻手裡的甜筒奉獻出來給他,討好的說道:“以後要玩……和剛剛一樣。”
盯着她討好的模樣,凌軒的氣也頓時消了一般,好笑的搖了搖頭。重新發動了車子。心裡想,她女兒以後可別像她這樣就行了,太難整了。
然而很久很久以後,她女兒給他的驚喜可真是讓他措手不及。
凌家馬上就要辦喜事了,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都非常的熱鬧,再加上家裡又多了一個小寶,屋子裡更是多了很多歡笑聲。
凌軒平時最喜歡做的便是逗小寶跟唐思瑜了。
而自從凌軒帶着唐思瑜又是吃又是玩之後,唐思瑜的心也頓時移向了凌軒,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第一個就是衝到凌軒的面前跟他分享。
凌澤每每看到那副場景,都好笑的感嘆說:“看來在她的心裡,我已經漸漸的失寵了。”
而唐思瑜自從跟凌軒熟絡起來後,一點也不怕凌軒了,對於凌軒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她也是有恃無恐,很多時候都氣得凌軒七竅生煙,連連吐槽再也不要帶小孩了。
在他的眼裡,唐思瑜此刻就是一個任性,外加貪吃又貪玩的小孩子。
幾人正在客廳裡逗小寶,有說有笑的,一個傭人忽然端着一個精緻的盒子走了過來,看着肖婉茹恭敬的道:“太太,大少奶奶的婚紗已經做好了,剛婚紗店的人派人送來了。”
“呀,送來了,還真快。”肖婉茹頓時興奮的站起身,接過盒子打開看。
凌軒瞅着她那興奮的模樣,不鹹不淡的開口:“媽,我真想知道你跟我爸結婚的時候,到底是興奮激動成了什麼模樣。”
“我跟你爸結婚的時候啊……”肖婉茹說着,得意的笑道,“是你爸激動,我可是一點也不激動。”
“也不知道是誰跟我說結婚前三天興奮得睡不着的。”正在這時,一陣鄙夷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肖婉茹渾身一震,半響,臉上慢慢的浮起了一抹窘迫,看着兩個看好戲的兒子,詫詫的笑道:“別聽你們老爸瞎說哈,我結婚的時候怎麼可能興奮得睡不着呢,我一直都是倒牀上秒睡的。”
“哼!”凌父鄙夷的哼了聲,走過來坐到沙發上。
看着丈夫和兩個兒子鄙夷的目光,肖婉茹心中大囧,慌忙轉移話題,奔到坐在旁邊逗小寶的唐思瑜,笑嘻嘻的道:“木木,走,跟媽去試一下這套婚紗。”
“婚紗?”唐思瑜好奇的盯着她手裡的盒子,愣愣的問,“婚紗……是什麼東西?”
“就是衣服,走,咱們去試試。”說着,她便拉着唐思瑜往洗手間裡走,遠離那三人鄙夷萬分的眸光。
待她們兩人去洗手間之後,凌父定定的看着滿臉心事的凌澤,沉聲問:“阿澤,你是不是不想結婚?”
凌軒一怔,半響,淡淡的笑了笑:“怎麼會,這婚是我要結的,怎麼會不想結。”
“可是爲什麼爸感覺你的興致一點也不高。”凌父盯着他,嘆了口氣道,“明天就是你和木木結婚的日子了,可是你看起來卻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且這場婚事從頭到腳都是你媽幫你張羅的,你至始至終都是興致缺缺的。”
凌澤垂着眸不說話,凌軒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凌父見他那樣子,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阿澤,你要是不喜歡木木,就不要跟她結婚,可別害了人家。”
“放心爸,我不會傷害她的。”凌澤這時開口,堅定的說了一句。
跟木木結婚也只是一個形式罷了,他只是想借這場婚禮逼那個女人現身罷了。如果那個女人肯現身,那證明她還在意着他,如果不現身的話,那麼,他在她的心裡也真的只是一個路人了。
他不確定她在明天會不會現身,也很害怕她不會現身,這種不確定和恐懼讓他這些天心事重重,心裡好似壓了一塊大石一般,透不過氣來。
“噹噹噹……”
正在這時,肖婉茹將穿着婚紗的唐思瑜推到衆人的面前,興奮的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凌澤擡眸看向身着潔白婚紗的唐思瑜,眼裡卻不自覺的將她幻想成了葉慕雪的模樣,嘴角微微的彎起一抹柔軟的弧度。
凌軒看着表情有些呆萌的唐思瑜,好笑的說道:“這婚紗是很美,可是她的表情怪怪的,配着這婚紗也怪怪的。”
“哪裡怪了?”
肖婉茹鬱悶的低叫了一聲,扯了扯那極地的裙襬,然後又掐了掐唐思瑜纖瘦的腰,唐思瑜頓時笑着躲,叫道,“癢……癢……”
“瞧瞧,身材多好,穿着多適合。”肖婉茹一臉認真的說道。
凌軒看了一眼滿臉傻笑的唐思瑜,然後附和的說道:“是是是……身材好,漂亮漂亮。”
其實真的很漂亮,那婚紗將唐思瑜的身形襯得很苗條,很精緻,只可惜這麼漂亮的一面,葉陌沒看到。
想起那天在遊樂場遇到葉子謙的情景,他的心裡莫名的浮起了一抹惆悵,其實唐思瑜在他們家生活得挺好的,而且也給他的家人帶來的很多歡樂。可是終究是別人的女人和孩子,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
此刻葉陌恐怕已經從葉子謙的口中得知了唐思瑜還活着的消息,他現在定是發了瘋的想要找到她吧。
蕭震天雖然在r市的勢力很大,但是他所建造的別墅卻不是那種豪華奢侈風,而是偏溫馨的那一種,主要是因爲曲向紅喜歡這種溫馨的房子,住着有種歸家的溫暖。
飯桌上,葉慕雪草草的吃了幾口飯,便說吃飽了,然後轉身往樓上走,情緒有些低落。
曲向紅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她越發纖瘦的背影,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蕭震天衝她笑了笑:“別擔心,小雪不會有事的,遇到這種事,心裡難免有點失落是正常的。”
“唉,小雪的感情路一直都不順,總是弄得遍體鱗傷,讓我這個當媽的怪心疼的。”曲向紅微微有些傷感的感嘆着,一時沒了胃口。
葉陌微微的蹙了蹙眉,看着曲向紅和蕭震天,疑惑的問:“慕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你還不知道啊。”曲向紅看着他沉聲道,“凌家的大兒子凌澤要結婚了,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
葉陌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道:“凌澤真要結婚了?”
“是啊。”曲向紅嘆了口氣,感嘆道,“當初小雪和凌澤那樣相愛,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沒想到如今也弄成了這樣。”
“小雪定然是還在意着凌澤,所以最近情緒比較低落。”蕭震天看向樓梯口,沉聲說道,“明日凌澤和別的女人結婚,想必以她的性格會過去給凌澤送上一聲祝福。”
“嗯,我也這麼認爲。”曲向紅說着,擡眸看向葉陌,語氣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妹妹明天要去凌澤的婚禮現場,你跟着去吧,我擔心她會出事。”
“嗯。”葉陌點了點頭,微垂下眸,心裡有些堵。
凌澤要結婚了,沈離又離開了,也虧得他妹妹堅強,整體都嘻嘻哈哈。其實他知道,他妹妹的心裡很苦,只是表面看着堅強罷了。
夏季,天氣總是那般的晴朗,天空也是那般的澄澈湛藍。
凌澤和唐思瑜的婚禮在露天的農場舉行。邀請的人不多,畢竟在凌澤看來,這場婚姻只是一個形式,他連結婚證都沒扯呢。
葉慕雪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在婚禮現場穿行的人羣,臉色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站在一旁的葉陌看了她一眼,半響,低聲道:“想去見他,那就去見一面吧。哪怕是送上一聲祝福,也比抱着遺憾惆悵過一輩子好。”
“可是送上祝福又能怎麼樣,我今天就想來看看他,遠遠的看他一眼,知道他過得好就可以了。”葉慕雪低聲說道,語氣異常的平靜,好像今天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的人不是她曾經深愛的人一般。
休息室,化妝師給唐思瑜化好妝,然後看着她低聲笑道:“就在這裡面坐着,不要亂跑,我去上個洗手間。”
唐思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化妝師這才走出休息室。
不一會,門口忽然站着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兩個小孩子定定的看着她,笑着喊道:“姐姐好漂亮啊。”
唐思瑜的視線最先被小女孩懷中的小狗狗給吸引住了。那小狗狗很小,乖巧的窩在小女孩的懷中,頭上還打着蝴蝶結,特別的萌。
她走過去,蹲在小女孩的面前,指着她懷裡的狗狗,愣愣的問:“抱……我抱抱……”
小女孩大方得很,點頭笑着:“好啊,姐姐你抱抱,它很乖的,叫露露。”說着,就把小狗狗給唐思瑜抱。
唐思瑜興奮的接過小狗狗,剛摸了一下小狗狗的腦袋,小狗狗頓時從她的懷裡蹭了下去,往外面跑。
小女孩急了,衝着狗狗大喊:“露露,我的露露……”
唐思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追狗狗。也學着小女孩的口吻喊:“露露……露露……”
葉陌雙手插在褲兜裡靜靜的站在葉慕雪的身旁,忽然一陣異常熟悉,甚至多次出現在夢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渾身一震,心狠狠的顫抖着,慌忙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穿着婚紗的女人在草地上追着一隻白色的寵物狗,女人背對着他,可是那襲背影又是多麼的熟悉,多少個日日夜夜都縈繞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那是唐思瑜,就是他心心念唸的思瑜……
這個念想一躍過腦海,他猛的朝着那個女人跑去,心裡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