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他一旦殺害了普通人,哪怕是這種遭人唾棄的底層民衆,他也將從“正義使者”的身份立刻轉變成一名罪犯!一名真真正正的罪犯!
因爲他沒有任何理由來宣判一個人的死亡,哪怕這個人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該死的。
難道……是因爲他沒有找到犯罪分子來試驗全新升級的武器?
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這種社會底層的民衆身上?
很有這種可能……
那這麼說,張北行已經走火入魔了,他已經陷入到了一種極端的境地。
甚至,他說不定已經認爲自己有了宣判他人生死的權利,他就是“正義”的化身……
一想到這裡,樑紹科只覺有些不寒而慄,整個人如墜冰窟一般。
緊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張北行在邊境的那次殺人事件,並非他的初次,卻意外地成了他的絕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眼中那些看似無足輕重的人物,實則隱藏着最大的威脅。
樑紹科心中已無絲毫懷疑,他未曾想過要去驗證那四起案件是否真爲張北行所爲。
證據如鐵,還有什麼可爭辯的呢?
任何一位在一線工作多年的刑警,僅憑直覺便能判斷,這些案件極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摹仿作案雖有可能,但細節之處總有差別。
而他所聽聞的案件,卻驚人地一致,無一絲一毫的差異。
特別是第四起案件,那名境外犯罪分子體內並未檢測出氰化物或狼毒等成分,這或許意味着張北行在嘗試一種新的方式——不依賴有毒物質是否能成功殺人。這種可能性不僅存在,而且相當大。
無論如何,張北行殺人的事實已基本確立,翻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樑,我已通知特警,讓他們調集特戰部隊協助你們,同時我也會與軍方聯繫,共同行動。”
“你們的首要任務是儘快找到張北行的位置,並立即通知我。抓捕行動你們就不必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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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紹科剛想開口,卻被李文山打斷:“別可是了,老樑,你難道不明白張北行消失意味着什麼嗎?他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事情敗露,正在設法逃離我們的視線。這樣一個危險人物,你覺得是你們刑警隊能應對的嗎?”
“聽我的命令,別犯渾!”
樑紹科一時語塞,他自然明白局長的苦心,也清楚張北行的危險性。
這件事,確實已超出了他們刑警隊的掌控範圍。
但他心中仍有一絲不甘,如果不親手抓住張北行……
經過數秒的內心掙扎,樑紹科終於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我明白了,局長,我們刑警隊會全力配合。”
“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對講設備中斷後,樑紹科看了眼手中的通訊器,猶豫片刻後,拿起對講機下令:“所有人注意,我們的目標已經消失。從現在起,我們的任務是找到他,切記,一旦發現目標,立即上報位置,並避免與他發生衝突。他手中的武器極度危險,如果遇到他,記錄位置並立即撤離,這不是玩笑!”
“收到,樑隊。”
“明白,樑隊。”
放下對講設備,樑紹科內心憂慮重重,全身緊繃,臉上的表情陰沉至極。
在他的心中,張北行已與那些危害社會安全的恐怖分子劃上了等號。
……
在鳳蘭市軍區的作戰指揮中心,許泰然緊盯着大屏幕,臉上寫滿了愁容與冷肅。
“還沒找到張北行的行蹤嗎?”
他掃視着所有工作人員,得到的卻是一片搖頭和無奈的迴應。
“報告總司令,我們正在積極尋找張北行的行蹤,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是多麼模糊的回答。
許泰然心中不滿,但他也知道,想要找到反偵察意識極強的張北行並不容易。
就在這時,警備員走來敬禮報告:“總司令,鳳蘭市警局李文山局長請求與您聯繫。”
李文山?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難道張北行的事情已經驚動了警方?
“把電話接過來吧。”許泰然語氣沉重地說道。
通訊接通後,李文山開門見山地說明了情況:“許司令,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軍方的協助。是關於一名叫做張北行的年輕人。”
許泰然心中已然明悟,試探性地問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譚首長已經告訴我了。他正在趕來鳳蘭市的路上,應該快到了。”
李文山一頓後繼續說道:“我們警方目前掌握的情況是,張北行身上至少揹着四條人命,並且他目前就逃竄在鳳蘭市內,很有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警方正在找他。”
許泰然聞言內心震驚不已,身背四條人命?
逃竄到鳳蘭市?怪不得譚首長要親自過來!
“李局長,我明白情況的嚴重性。我會請示譚首長後馬上給你答覆。”許泰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緊迫性。
掛斷通訊後,他立即撥通了譚首長的電話……
在高空中,奧古斯特坐在直升機艙內,表面平靜但內心焦急。
他必須儘快趕到鳳蘭市,並希望許泰然能夠控制住張北行,不能讓警方先帶走他。
否則,他讓張北行爲軍方所用的計劃將難以實施。
“還有多久能到鳳蘭市?”他詢問道。
“報告首長,還需要二十分鐘左右。”副駕駛員回答道。
二十分鐘左右……不知道許泰然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是否已經把張北行接到軍區了。
正當他思考之際,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他迅速掏出手機一看是許泰然的來電眼眸一亮。
看樣子是已經找到張北行了,這速度還真挺快的。
他趕忙接起電話,但還沒等他開口許泰然就先說道:“譚首長,鳳蘭市警方也已經介入調查張北行的事情了,並且請求我們軍區一同協助抓捕。”
一聽這話,譚司令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些疑惑地問道:“鳳蘭市警方請求你們軍區一同協助調查?這是什麼路子。警方會調查張北行這個我是知道的。但警方竟然叫當地軍區一起協同抓捕……至於嗎?”
張北行並非變態殺手,也不是持有大量危險武器的軍火商,他只是一個持有危險武器的普通人。
在電話中,許泰然明顯感受到了對方的疑惑,隨後他解釋道:“李文山局長告訴我,張北行涉嫌殺害四人,並且可能已經逃竄到了鳳蘭市,目前他的行蹤已經無法掌握,他消失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譚司令就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驚呼道:“等等,張北行涉嫌殺掉四個人?還逃竄?還消失了?”
這一連串的消息讓他深感意外。
他乘坐直升機前往鳳蘭市,僅僅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張北行就又涉嫌殺害了三人?
這速度之快,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確實是這樣的,譚首長。”許泰然有些懵逼地迴應道。
奧古斯特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問道:“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許泰然表示自己所知道的就是這些情況,並立刻表示會幫忙詢問具體情況。
譚司令命令他立刻行動,並要求軍區與警方展開聯合行動,在他抵達之前,所有的行動都由許泰然做主。
掛斷電話後,奧古斯特晃了晃腦袋,整理着紛亂的思緒。
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招攬的張北行,竟然會是個殺人犯,而且連殺四人!
這誰能想得到啊!
原本還以爲他是軍方的英雄,爲國家除了一害,現在看來,他本身就是個大害!
一個小時後,鳳蘭市警局辦事大廳前,李文山連同警局的所有領導都站在門口,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不多時,數輛掛着“軍”字牌照的軍用武裝越野車疾馳而來,有序地停在辦事大廳前。
譚司令和許泰然等人走下車,與李文山等人會面後,立刻前往臨時作戰指揮中心。
在臨時作戰指揮中心,李文山向奧古斯特介紹了警方在鳳蘭市內的部署情況,並表示只要張北行在市區內露面,警方就可以在第一時間鎖定他的位置並進行抓捕。
譚司令對此表示贊同,並詢問了李文山所說的情況。
李文山展示了一段監控畫面,顯示張北行在回到鳳蘭市後不久出現在一處居民區,並表現出警覺回頭查看的情況。
他們推測張北行可能已經意識到警方在找他,因此纔會如此緊張。
譚司令表示已經調集了整個鳳蘭市軍區的士兵封鎖了所有出入口,如果張北行想要逃離鳳蘭市,他們的人會第一時間發現。
李文山則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希望前去張北行家裡調查的那夥警察能夠得到有效的信息。
三人共同看着大屏幕上的紅點部署,心情沉重但稍感安心。
與此同時,在雲省邊陲小鎮勐拉市的一處老舊居民區潮溼逼仄且幽暗的小巷中,張北行雙手插兜走過。
他始終低着頭走路並時不時轉頭看向身後位置,直到再次隱入一條小巷當中他才頓住腳步大口呼吸着。
他摘下衛衣帽子露出帥氣的臉龐並小心翼翼觀察着自己剛剛走過的小巷,空無一人沒有人跟來。
他的眉頭皺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看來跟蹤自己的那個人並非普通人。
在雲省山裡溜達時遇到境外犯罪分子,並用飛針逼退他們後回來又遇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在機場時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暗中好似有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最終還發現一輛出租車,始終在跟着自己所乘坐的這輛出租車。
而自己的直覺與五感之所以如此敏銳,可能是因爲多次進入到內景感悟狀態,並突破了第二層境界給身體帶來了相應的變化或提升。
張北行並沒有深想這些而是果斷讓趙文浩買了張機票回到勐拉市。
然而等他下了飛機走出機場後,那道目光也隨之而來,他也再次看到了那個跟蹤自己的人……
直到這時,張北行已經完全意識到就是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絕非普通人。
於是他換了身衣服,找了個小店買了兩盒針用來防身,隨後便開始在勐拉市沒有監控的地方兜兜轉轉。
而他之所以選擇沒有監控的地方,正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麼勢力在跟蹤。
萬一對方能夠入侵監控後臺系統,那自己的行蹤豈不是會被一清二楚地發現?
爲了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跟蹤自己,張北行不得不更加謹慎小心。
他依靠着自己突破了第二層境界並且飛針小有所成的實力,否則,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直奔警察局。
但轉念一想,這樣調查可能會不清楚,而且警察叔叔也不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說辭。
唉,所以只能自己調查了。
張北行重新審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四周都是老舊的居民樓,而且他對這裡的地形並不熟悉。
一旦迷路就麻煩了,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裡,或者,就在這裡解決掉那個跟蹤自己的人。
不過,他也不確定對方對這裡是否熟悉,如果熟悉的話還好辦點,如果不熟悉,那就難辦了。
唉,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他得想想怎麼辦纔好。
想到這裡,他重新戴上帽子,轉過身,繼續朝着小巷深處走去。
然而,他還不知道,正是因爲這場跟蹤,讓他與鳳蘭市警方,乃至於軍方,都產生了極大的誤會。
更不知道的是,有人在暗中借用“他的名義”行兇,甚至將殺人的罪名完全陷害給了他……
就在張北行離開這條小巷不足半分鐘的時間,一個身穿普通休閒裝、齊耳長髮、戴着一頂淺灰色針織帽、膚色偏黑的男子圖布雙手插兜,看似隨意地行走在小巷當中。
在經過張北行剛走過的小巷時,他深深地看了眼小巷,嘴角漸漸勾起笑容。
他並沒有着急跟上,而是慢悠悠地走向了另一條路。
只有初學者纔會一直跟上,生怕跟蹤的目標丟失。
而像他這種老手,對於這裡又是非常熟悉,甚至都可以閉着眼睛跟上那個年輕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