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花了大價錢,買了這把真劍,它叫【問道】,這個名字跟我練劍的目的很契合,以劍問道。”
“所以,今天不搞那些花哨的,就專心練劍,熟悉一下這把劍。”
【臥槽,主播可以啊,竟然還搞來了一把真劍,看來木劍已經無法滿足你了。】
【主播現在的直播內容越來越“刑”了,日子有“判頭”啊。】
【主播,收手吧,你再這樣下去,咱們就只能警局見了。狗頭】
【別這麼說,萬一主播真用劍問道成功,那就不是警局見了,就得是九州安全局見了。滑稽】
張北行暗自嘆了口氣,他的這羣假粉絲比他還能整活。
再這樣下去,他的直播間就沒法看了。
他沒去理會彈幕,後退了兩步,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握住劍鞘,猛地向外一抽。
滄浪!
一道凌冽的出鞘聲響起,宛如龍嘯。
一抹寒光乍現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劍身宛如明鏡,散發着陣陣寒氣,又好似道道龍吟聲迴盪。
【問道】出鞘,龍吟聲起!
還未開刃就宛如龍吟,這要是開了刃……張北行那黑亮的眸子掠過精光,下意識地張開嘴巴,內心更是驚歎不已。
好劍!
雖然他對劍不是特別熟悉,但他也能感覺到【問道】這把劍的不凡之處。
如果【問道】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他都能提着它去找那家店的老闆要回買劍的錢來。
張北行仔細地打量着劍身,眸子中的光亮依舊,嘴角也緩緩鉤勒起笑容。
他想到,如果用這把劍練出劍勢與劍氣的話,那一劍下去……
豈不是能將長城劈開一道裂縫!
【主播還真整了把真劍啊,我以爲開玩笑呢。】
【好傢伙,主播你再這樣警察又該找你去備案了。狗頭】
【開玩笑,等警察到了,主播一劍劈開長城,那就不是備案能解決的事了。滑稽】
張北行仔細端詳着【問道】,眼中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說實話,練木劍練久了,難得拿上真劍,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激動,這完全就是兩回事。
他也沒有遲疑,先是持劍在手中像模像樣地耍了幾招劍法。
有練木劍的基礎在,他耍劍法倒是不也困難,就是剛用上【問道】,確實有些不太熟練。
當然,他暫時也不打算給問道開刃。
現在不開刃的狀態就挺好,就算脫手也不能對他人造成傷害,對自己就更造不成傷害了。
如果日後劍法真的大成了,開不開刃的,也再說吧。
看來,這第一步便是要熟練【問道】纔是。
想到便去做,他手持問道,後退數步,確定絕對不能傷及到手機跟三腳架後,這纔開始慢慢揮舞手中的問道。
只見張北行手持問道,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步伐不算靈動,卻也有幾分詭譎,身軀扭動之間,劍法已然變得花哨起來。
爲了今天的這一套玩花劍、熟悉問道,他昨晚可是惡補了不少的劍法視頻。
他也不是爲了練劍法,有那時間他寧願多練練劍氣跟劍勢。
轉眼間,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
張北行放下手中的劍,有些輕喘,額頭上更是泌出一層細汗。
不得不說,木劍跟真劍相比,不光是重量,還有揮舞時的動作感覺以及反饋等等方面,那都是天壤之別。
更何況,問道還是真劍裡面比較重的。
所以,就熟悉了一個小時,張北行就暫停一下,不光是爲了休息,也是爲了看看直播間當中的彈幕。
【呦呵,主播耍的可以啊,有點意思了,跟網絡上的那些劍法博主差不多。】
【主播怎麼停下了,繼續耍劍啊,我們很愛看!真的。狗頭】
【我懷疑你是個假粉絲,竟然說主播耍劍,信不信主播順着網線,到你面前……繼續耍劍?滑稽】
【過分了,之前就說主播玩特效,現在又說主播耍劍,你們這羣粉絲怎麼這樣,不像是,一直都在說主播玩特效,是不是?主播。狗頭】
【咳,客觀的說一下,主播確實練得不錯,但總歸還是個初學者,沒有領悟那些劍法的精髓,所以看上去就是不倫不類,不過主播好像也就是玩玩,既然是玩玩,能練到這種地步也很厲害了,主播加油。】
【主播還不趕緊御劍飛行一波!一劍問道開天門,四方仙,皆來拜!】
【快用特效啊,主播,直接來一手。】
“我特麼要能一劍問道開天門,還至於在直播間裡面跟你們扯淡?”
張北行腹誹了一句。
“整天說特效,特效,等我哪天真能開天門了,一定用你們祭天,一羣假粉絲。”他打趣道。
【哎呦臥槽?主播竟然還敢威脅我?取關取關!】
【就是,立刻取關,讓主播知道知道社會的毒打。】
【兄弟們,衝了直播間,不開特效一劍開天門,那我們就誓不罷休!】
【兄弟們,取關大軍何在!】
【末將在!】
【好嘞,退下吧。】
【???】
張北行搖頭失笑,這羣粉絲整活也是真有一套。
“好了,各位,接下來呢,我要展示一個絕學,不一定能成,這也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說着話,張北行手持問道,退後數步,隨後站定了腳步,肅聲道:“各位,看好了,這一劍,會很花。”
……
與此同時,在鳳蘭山長城下的一個臨時攝影棚內,數十名身着統一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忙碌着。
現場的攝像機、軌道以及燈光設備都已準備就緒。
不遠處的導演正盯着廣播級監視器捕捉到的打鬥畫面,緊皺着眉頭,面露古怪之色。
“咔!大家先休息一下。”
隨着張老謀的一句話,現場的氣氛更顯壓抑。
爲了拍攝這短短一條鏡頭,前前後後已經忙碌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然而,拍攝出來的效果始終達不到他的滿意。
張老謀起身向一身古裝、手持道具長劍的演員招了招手:“我跟你講,你剛剛的動作還是不對,應該是要表現出那種劍法的感覺,懂嗎?就是我畫的那些畫中的樣子,來,你看……”
一旁,導演助理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自知在張老謀講戲的階段肯定不會找自己,於是縮在一旁,掏出手機打開直播軟件……
他有個特別的愛好,那就是閒暇時觀看直播。
這天,他剛打開直播軟件,就發現附近1km內有個主播,手持長劍,站在長城之上,姿態瀟灑。
這便是張北行的直播間。
他猶豫片刻,還是點開了直播間,帶着一絲好奇開始觀看。
只見張北行一身長衫,手握長劍,背對暖陽,劍招翻飛,速度之快,猶如一位劍術大師在毫不保留地展示劍技。
儘管在他看來,這主播的劍術水平也就一般般,但作爲經常跟隨張老謀導演拍戲的他,對於劍術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過,這主播的外貌倒是挺出衆,甚至比一些明星的素顏還要好看。
然而,外貌並不能代表一切。
就在他準備關閉直播間的時候,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只見張北行單手持劍,另一手揹負身後,他持劍的手快速翻動旋轉,劍身在暖陽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劃出一道絢麗的弧度。
突然,張北行鬆開持劍的手,那劍竟然獨自在空中旋轉起來。
“臥槽?這……好像有點意思啊。”他摸着下巴,眯起了眼睛。
能單靠單手的力量將一把劍懸於半空自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連許多劍術大師也不敢說每次都能做到。
這還沒完,緊接着,張北行立於劍後,雙手揹負身後,身後的暖陽彷彿被分割成了數塊,與劍身的寒光交相輝映,絢麗奪目。
然後,他轉身擡腳,一記鞭腿順着劍身自轉的軌跡踢去,動作驚險萬分。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要是踢不好,後果可不堪設想。
現在的主播爲了吸引眼球,都這麼敢玩嗎?
然而,就在他心驚肉跳之際,他清楚地看到劍光閃過,張北行的腳已經踢到了劍柄上,那劍轉得更快了,彷彿要將暖陽和空間都切割開來。
接着,張北行雙手從背後抽出,面色從容地抓住了劍柄,重新將劍握在手中。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就是藝術的巔峰,甚至連劍術大師都很難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他不禁連聲讚歎:“碼的,絕了!這位主播,絕了!”
此時,直播間的彈幕也炸了鍋,觀衆們紛紛表示被主播的帥氣動作所震撼,甚至有人開始打賞禮物。
他也看到直播間裡火箭飛起,就像是不要錢一樣。
他突然想到,這不就是導演想要的效果嗎?
於是,他轉頭看向正在跟演員講戲的張老謀導演,心中涌起一股衝動,想要將這個視頻給導演看看。
他硬着頭皮插話道:“導演,您,您要不先看看這個視頻?”
張老謀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接過手機觀看了起來。
當看到視頻中張北行那行雲流水的劍招和出人意料的動作時,張老謀的瞳孔放大,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大,滿臉駭然與驚愕。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嗎?
他立刻做出決定:“立刻,立刻想辦法聯繫這位主播,跟他說,如果他能成功復刻這個視頻,就邀請他來參演電影,價錢的話,讓他隨便開,只要不離譜就可以談!”
助理滿懷欣喜地擡起頭,笑道:“導演,我剛剛特意看了下他直播間的背景,還有這個直播間的距離,好像……好像這個主播就在咱們拍戲的長城上。”
張老謀一聽,立刻催促助理去找這位主播。
他要是能把這段視頻加到電影當中,這段鏡頭一定會是他最滿意,也是最得意的作品!
而此時的長城上,張北行收劍後看着觀衆們紛紛打賞禮物和覆蓋整個直播間的彈幕,會心一笑。
說實話,這個動作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並沒有提前演練,全靠着超越常人的五感和超強的精準度。
在做那個動作之前,張北行自己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就算失敗了,他也有信心不會讓自己受傷。
畢竟,問道劍還沒開刃,他也有能力在即將受傷前及時收腳。
“剛纔只是我試着玩玩,沒想到一次就成了。”張北行笑着說道。
直播間的觀衆們看到這一幕,更是瘋狂地刷起了彈幕。
“主播真是太狂了!他竟然說這只是一次嘗試?簡直太狂了!”
“主播太謙虛了,這個特效肯定是費了好大勁才做出來的。狗頭”
“感謝主播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研究新特效,不得不說,這特效真是太棒了。滑稽”
“你們別太過分了,難道就不能是主播提前錄好的視頻,然後通過剪輯的方式無縫銜接嗎?狗頭”
“呦,這麼說的話,那主播是開展新業務了啊。”
“好活,當賞!”
“主播,快,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張北行看着這羣假粉絲在直播間裡刷起的彈幕,淡然一笑,並沒有理會。
“我也不知道再來一遍能不能行,今天就先不表演這個了吧,給大家來點簡單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直播,張北行也摸透了這些觀衆們的心思。
越是這種精彩、能調動起他們觀感的畫面,就越是不能一次性展示完。
只有吊着他們的胃口,充分利用他們的獵奇心理,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要是一次性展示完了,那自己豈不是又要重新想直播內容?
那太費腦細胞了,也違背了他練劍的初心。
本來他練劍就是爲了練劍,而不是爲了取悅觀衆的。
在以後的直播日子裡,偶爾展示一下也就罷了。
說完後,張北行便重新退回原來的位置,繼續耍着花劍,熟悉問道劍。
不到一個小時後,張北行餘光瞥見下方的長城道路上,有幾道人影正匆匆而來,好似還在指着自己的方向。
他回頭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和那幾道人影之外,整個長城上根本沒人。
難道那幾個人影是來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