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真的能夠有與其媲美的……可能就只有張北行上一次用飛針所造成的傷口了,一樣的精細程度,一樣的完美。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說到這裡,法醫猛地擡起頭來,眼神凝重地盯着許泰然。
“所以,我的結論就是:張北行雖然看似是用那柄劍殺死的這12名僱傭兵,但我可以百分百確定,他手中的那把劍與實際造成的傷害完全不符。”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着法醫,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都帶着相同的詫異與疑惑。
因爲按照法醫的說法來看,張北行手中的那把劍與造成的傷口明顯存在出入,這一點就足以引發衆多的猜想。
比如,張北行殺那些僱傭兵時所用的劍,真的是他手中的那一把未開刃的劍嗎?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麼張北行又是用什麼樣的手段或者方法讓那把未開刃的劍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害呢?
許泰然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他擡起手摸索着下巴的胡茬,斟酌着用詞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張北行他已經能做到用一把未開刃的劍造成這樣的傷口呢?”
這個問題一經提出,在場衆人的臉色瞬息萬變。
因爲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超越他們常識的地步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想,一把未開刃的劍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能讓人身首分離的地步的。
因爲這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是一件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真正的武學大師、練劍多年的高手也根本做不到。
在武俠小說的世界裡,惟有那些劍術達到巔峰的劍客,才能在特定的背景下完成那般壯舉。
然而,衆人轉念思考,這不正是張北行嗎?
那個能將一根針的力量提升至與子彈相當的人。
“假若張北行真有這樣的能力,他或許又需要備案一次了。”樑少科苦笑着搖頭,語氣中透露出無奈,“畢竟,連一把未開刃的劍在他手中都能造成如此傷害,若是給他一把鋒利的劍,那威力簡直無法想象。”
他雖如此說,卻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麼離奇,甚至可以說是超乎尋常。
付玉恆此時接話道:“如果張北行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他確實顛覆了我們的認知,打破了我們的常規思維,甚至再次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或是解釋這一切的合理解釋。
“這確實有些難以置信,我認爲那柄劍可能有問題。”一名軍官苦笑着說道,“儘管他能讓一根針的力量與子彈相當,但用一把未開刃的劍就能剖開一個人的胸膛,且傷口平整,這實在難以想象。”
衆人再次對視,皆沉默不語。
許泰然揮了揮手,說道:“算了,還是等下一步的鑑定結果吧。在此之前,我們先去找張北行,讓他給我們解釋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李文山無奈地笑着點了點頭。
……
在會客廳內,張北行坐在原位,雙眼緊閉,表情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突然,他睜開雙眼,黑亮的眸子中彷彿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直視前方。
剎那間,會客廳內的氣氛驟變,他身上的氣勢也隨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變得凌厲、肅殺,充滿殺伐之氣。
然而,這種氣勢轉瞬即逝,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是他剛剛通過理解第二層境界以及感悟劍氣、劍勢所帶來的變化。
通過這段時間的感悟與理解,他已經窺見了劍術第三層境界的一些端倪。
他認爲,人劍合一、心神平靜是第二層境界所需達到的狀態,而他也確實短暫地做到了某種程度的人劍合一,從而掌握了劍氣的初級階段,並順勢突破了第二層境界。
然而,在感悟的過程中,張北行也發現他所掌握的第二層境界的人劍合一併非真正的人劍合一。真正的人劍合一,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擡手間劍勢起,揮手間劍氣出。
剛剛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氣勢猛然轉變,影響了整個房間的氣氛,這就是他所領悟的突破第三層境界的重要法門,或者說是一把鑰匙。
然而,他還沒有真正掌握這把鑰匙,也無法做到收放自如,甚至目前都無法維持這種狀態。
如果想要繼續精進劍術,將劍術突破到第三層境界,他就必須學習領悟這種狀態,逐漸讓這種狀態被他所掌握,讓維持的時間更長,甚至能做到收放自如,並時刻應用到手中的劍或心中的劍上,讓劍勢更加凌厲,劍氣更具破壞力,爲日後的人劍合一打下堅實的基礎。
不過,要達到這種境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僅僅是剛剛那一瞬間所能達到的狀態,張北行已經非常滿足了。要知道,他練劍纔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能夠做到如此地步。這要是讓那些練劍數十年的武道高手知道,只怕會讓他們羨慕不已。
他們耗費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都未曾領悟到劍勢與劍氣,而他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便做到了這一點,甚至還有所精進。這簡直就是一個令人驚歎的成就。
然而,張北行也知道自己的天賦異稟。就像練習飛針技巧時一樣,他做到了歷史上無人能做到的事情。這不是天賦異稟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張北行迅速收斂思緒,讓自己平靜下來,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他環顧四周,看了看空蕩蕩的會客廳,然後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
“怎麼還不來找我錄筆錄,軍方的流程這麼複雜嗎?”張北行有些無奈地喃喃自語。說實話,他現在都想打開直播間跟等待他直播的觀衆們說聲抱歉了。今天因爲感悟心靜狀態和遭遇僱傭兵的事情沒能及時開啓直播。
他可以想象到明天一旦開啓直播後觀衆們會發起什麼樣的彈幕。
更重要的是他妹妹張書敏可能還在家裡等着他回去吃飯呢。
但不幸的是在他被帶到軍區的時候像手機這樣的通訊設備都已經被收走了。
張北行完全能夠理解這種做法畢竟在軍區內手機等通訊工具都是嚴格管制的。
軍區領導也擔心他會無意中將部隊的信息泄露出去。這在敵國間諜眼中可是極大的秘密和誘惑。
沒有多想他交握雙手枕着後腦勺百無聊賴地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等待着。就在這時數道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會客廳外響起。
張北行微微一愣轉頭看向會客廳大門方向。隨後他站起身來靜靜地凝視着會客廳的大門。
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腳步聲在會客廳大門前停下。最後會客廳大門被人推開。許泰然走在最前面來到會客廳內。緊隨其後的便是張北行的“老熟人”李文山、樑紹科、付玉恆以及一衆軍區的軍官們。
“李局長您怎麼也在這?”張北行微微詫異目光看向李文山和樑紹科。他確實沒有想到在軍區內竟然能夠看到這位警局局長和樑大隊長。
李文山並沒有說話只是古怪地看着張北行。
“李局長是我叫來的有點事情我們商量一下你不要多想。”許泰然笑着說道。緊接着他擡起手手中拿着的正是張北行的問道劍。
他邁步上前來到張北行的近前把問道劍遞給張北行,同時問道:“這是你殺那些僱傭兵的那把劍吧?”許泰然意味深長地問道。
張北行看着問道劍點了點頭。
他自然能夠認出來這就是他重金購買的問道劍。
只不過讓他有點疑惑的是這位軍區司令爲什麼會這麼問。
但張北行也沒有多想:“許司令,我想問一下咱們的筆錄什麼時候做?因爲我想錄完筆錄之後儘快回家,我妹妹還在家裡等着我呢,我怕她擔心。”
許泰然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將問道劍再次向前一遞說道:“筆錄先暫時不用管了。你先帶好你的東西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日後再聯繫。如果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也希望你能夠隨叫隨到。”
在來的路上許泰然就暫時打消了先詢問張北行的主意。
他想的是這個時候問也問不出什麼可靠的答覆。
更何況現在那些屍體上的傷口還需要進一步的判斷。
等到他們有了更多的線索或者遇到一些確實無法解釋的情況,到時候再詢問張北行會更好一點。
聽到這話,張北行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他擡起手便抓向了問道劍。
就在他將問道劍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一股極爲凝重、充滿了凌厲、散發着肅殺與殺伐之意的恐怖氣勢沖天而起,頃刻間便散佈在會客廳內的每一個角落。
在場衆人全都感受到了,這讓他們內心中源源不斷產生恐懼的威壓與氣勢。
在同一剎那,周圍人羣的瞳孔驟然緊縮,他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一股從腳底升起,直衝脊背,直至腦海的寒意讓他們深切體會到了恐懼的滋味,那是一種源自心底、連綿不絕的恐懼感。
這種感覺難以名狀,無法用言語來完全表達其恐怖之處。
他們從未如此真切地體驗過這樣一種狀態,若要尋找相似的感受,或許只能與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相提並論。
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張北行手中的問道劍上。
他們敏銳地察覺到,剛纔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似乎正是從張北行手中的問道劍中散發出來的,隨後迅速瀰漫至整個會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在此之前,他們中的每一個人在看到這把劍時,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也未曾感受到那股令他們膽寒的威壓與氣勢。
難道,問題的關鍵真的在於張北行嗎?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衆人便齊齊擡頭看向了張北行,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疑惑以及深深的不解。
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中,張北行從未展現過這樣的氣勢,更別提在握住這把劍時,會有如此可怕的氣勢涌現。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無數利劍環繞,隨時都可能被萬箭穿心一般。
此時,就連張北行自己也愣住了,他同樣感受到了劍勢的涌動,也察覺到自己握住問道劍時,無論是自身還是劍本身,都在散發着那股令人膽寒的劍勢。
這並不是他能夠隨意控制的,也不是他能夠收發自如的,一切都像是有了某種突破,或者說是擺脫了束縛。
難道,這就是他剛剛所領悟到的,那種莫名的狀態嗎?是突破第三層境界的契機嗎?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就像他現在也不明白,這不受控制的劍勢爆發究竟是因爲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那股散發出去的劍勢突然收斂,彷彿重新回到了劍中。
衆人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那個恐怖的威壓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們心中的大石也隨之落地,甚至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剛纔那一瞬間,他們真的覺得屋內的氣氛異常沉悶,連呼吸都彷彿被遏制住,內心的恐懼源源不斷地涌現,讓他們無法反抗,也無法產生任何念頭。
雙腿更是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無法移動。
而此刻,這一切都已煙消雲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衆人的心頭不禁涌起了這樣的疑問,因爲他們實在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也無法確定剛纔那股可怕的威壓是否真的是由張北行所引發的。
不過,根據他們的感覺和當前的情況來看,張北行的可能性最大。
但爲何張北行能夠做到這一點,卻無人知曉,也無人能夠理解。
許泰然扭動着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仍處於驚愕狀態中的李文山,用眼神示意道:“李局長,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李文山緩緩地搖了搖頭,也同樣用眼神迴應道:“不知道,但剛纔的氣勢確實很嚇人。”
隨後兩人各自轉頭,驚愕地看向張北行。
因爲在他們的認知中,他們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過如此恐怖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