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走。”風路大喝。
風青蘿不忍,搖頭說道:“不行,你們留下凶多吉少,還是讓我跟他們走吧!”
“不可以。”風路決然搖頭說道:“小姐的恩惠,屬下們感激不盡,但是就算您跟他們走,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您忘了他剛纔說什麼嗎?”
風青蘿疑惑回想,忽然發現黑衣人之前說的是“我就可以送他們安全上路”
送他們上路!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沒什麼,但卻還有另一層意思,殺人。
所以黑衣人說的那句話,並非答應風青蘿要放人,反而是要趕盡殺絕。
見風青蘿臉色微變的沉默,風路說道:“小姐,您現在知道了吧!這羣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快走吧!”
“我,我……”風青蘿話語顫抖,聲音中已帶着濃郁傷感。
風路見此,語氣情深道:“小姐,風路等人都十分感謝您以往的關懷和和藹,今日,該是我們報答您的時候了,快走。”
說罷,他直接揮劍吶喊,帶領剩餘的護衛,率先衝進廝殺的人羣。
看着曾經在身旁的護衛奮戰不休,從聲聲怒吼到無聲躺下,風青蘿的心猶如滴血一般。
但她明白,就算此刻留下與之一起奮戰,其結果也只能是多一具屍體罷了。
而如此,便也就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所以看着人羣,她雖然心中縱有千萬不捨,也只有淚眼朦朧的緩緩退後。
“走啊!小姐。”
嘶聲厲吼,聲音已變得沙啞。
風青蘿痛苦萬分,赫然雙膝跪地,大喊道:“今日,你們大恩大德我風青蘿永記在心,待來日,我定爲你們報這血海深仇。”
說罷,她抹去眼淚,轉身奔離,淚水則隨風飄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其實有的時候,活下來的人反而會承受的更多。
但不管如何,在風路等人誓死阻攔,甚至倒下也要抱着黑衣人的腿的情況下,風青蘿越跑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我真是服了,到手的鴨子飛了,殺了他們,給我追。”
“是!”
血染大地,一個個人影倒下,但身體卻盡是支離破碎,有的沒了雙臂,有的分成兩段,甚至有的雙腿都被砍了下來。
因爲這些肢體都曾是攔下敵人的障礙,雖然結局慘目忍睹,但他們的精神卻無人可擋。
令天地都爲之顫抖。
風青蘿最終還是逃跑了,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只有看黑衣人的本事了。
但是,風族在接到風青蘿迴轉訊息後,竟久等不見人影,心中焦急的風父,連忙使用通訊靈紋石聯繫,卻沒有絲毫迴應。
沒辦法,他便只好聯繫蠻獸族的舒巡,而對方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面露興奮,語氣故意緊張的說道:“風族長不要緊張,您說會不會是風小姐回去的路上貪玩耽誤了,否則,就可能是那個薛宗賊子懷恨在心,半路劫殺了風小姐……”
通訊過後,舒巡得意大笑道:“薛宗小兒,這次我看你怎麼逃,哈哈!”
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薛宗,在有心人的陷害下,又與一強大種族結怨了。
而且,危機已經漸漸逼來。
薛宗在房間修煉了許久,雖將體內戰氣恢復,且將經脈暫時修復,但卻並未達到全盛時期。
不過,在這期間他的修爲卻又突破了一階,進入了大戰師九階,而且經過無數次的對戰,其戰技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這倒是值得欣喜的。
而本來,程弓是決定晚上犒賞衆人的,不過因爲大病初癒,身體損傷並未痊癒,所以只好等到第二天才能安排。
第二日,大擺宴席,直到中午十分纔開宴,在程弓親自給薛宗倒酒道謝後,其他衆人也是紛紛上前願結交這個少年英雄。
可就在所有人準備暢快飲酒時,一個屬下跑來附耳幾句,程弓竟直接笑着說道:“蠻獸族竟主動前來,那自然是好,來,快快有請。”
這話對別人無謂,但薛宗聽罷卻是微微皺眉。
寧兒更是第一時間跑到他面前低聲道:“薛大哥,怎麼會是他們,我們現在怎麼辦?要趕緊離開嗎?”
薛宗沉思,一個呼吸後,他搖頭說道:“不用,現在走只會引起懷疑,留下反而會讓人感覺自然,更何況,此地乃是飛羽天外,並非蠻獸族,所以他們肯定不會亂來的。”
“嗯,薛大哥說的對。”寧兒點頭同意。
薛宗微微一笑,看向大堂門口,但當看到舒巡時,腦海中卻瞬間閃過一抹危機,心裡也有了淺淺的不安。
雖然這些感覺都只是一閃即逝,但卻真實的不容懷疑。
所以薛宗立刻又說道:“寧兒,一會兒如果有危險,你記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可衝動的幫我,知道嗎?”
寧兒不語,眼睛忽閃的看着薛宗,似有千言萬語融入其中。
薛宗不敢與之對視,因爲他唯恐看的時間長了,會真的不捨得讓她離開。
而就在兩人對話期間,舒巡已經邁步走進大堂,旋即他在言語幾句後,竟假裝看向薛宗,故作驚訝道:“嗯?薛宗?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難道,你又有想害飛羽天外的計謀?你這喪心病狂的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這話,直接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一時間,他們的目光全部匯聚過來,凝集在薛宗身上。
寧兒見此心中着急,站起身率先說道:“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蠻獸族一直追着不放,要殺我們。”
舒巡冷冷一笑道:“既然這位小姑娘這樣說了,我倒很想問問,我們爲何要追殺你們?況且,我們蠻獸族乃是蠻族地界八大種族之一,跟飛羽天外同位,若想圍殺你們,又怎會讓你們屢次逃脫呢!”
“你,你胡說八道。”寧兒氣急,臉色鉅變,雙眼也微微泛紅。
薛宗見此起身輕拍着寧兒的肩膀,同時安慰,讓其心情平復。
衆人依舊注目不移,似觀察着薛宗的變化,更等待着對方迴應。
而這一幕的發生,倒是讓程弓左右爲難了,所以他笑着緩解說道:“好了好了,這也許都是些陳年舊賬,今天是我飛羽天外大慶的日子,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來,先喝酒,喝酒。”
有下人招呼落座,舒巡微笑迴應,也不好拒絕,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匯聚在薛宗身上,似等待對方有所表示。
但薛宗一直安慰寧兒,卻始終不發一言。
見此,舒巡反而着急了,因爲這是他設計好計謀,過程就是引薛宗發怒,目的便是要用今日形成的大趨勢,將其斬殺。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薛宗竟然穩如泰山,面不改色,好似他不存在一般。
這讓他不僅着急,更生氣,索性就在即將落座的時候,他先開口說道:“雖然程族長這樣說了,而我出於尊敬不便在多言,但薛宗你此刻沉默不語,莫非是已默認,又或者計謀着什麼?還是你已經實施計劃,準備搶奪飛羽天外的至純血脈。”
在舒巡再次開口的時候,衆人的確感覺這人實在是無趣,甚至已升起一股厭煩。
可當對方話語落定之後,所有人,包括程弓在內,全部都呆住了,因爲至純血脈關係重大,若參與此事,那就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了。
所以哪怕是不相信,他們的目光還是再次匯聚過來。
可反觀薛宗,卻依舊冷漠相對,不發一言。
這時,程雲詩似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父親,在座的各位長輩,請不要聽這人亂說。”
“我與薛宗是摯友,在一起經歷了生死,他的秉性我雖不能說完全懂得,但也熟知不少,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與他人結怨,更不會爲了什麼至純血脈,傷害任何人。至少在我跟他相處的折斷日子裡,他所做、所表現的,都是問心無愧,就是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況且,哪怕是薛宗要得到什麼,也都沒有用過什麼卑劣的手段,所以,還請舒巡前輩日後說話拿出真憑實據,否則,就不要冤枉好人,更不好冤枉我飛羽天外的恩人。”
一段話,說的情深,說的意濃,說的在場所有人都是默默點頭。
因爲程雲詩最後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們,回想之前,若非是薛宗突然出現,扭轉趨勢,想必此刻再坐的所有人,都已暴屍日下,哪還能在此飲酒暢聊。
所以他們心中已有了判斷。
而程弓聞言,雖表面微笑點頭,但心中卻帶着傷感,因爲程雲詩如此開言,那就證明昨日所說,她已經想通了。
其,結果已然明確。
所以程弓心中可謂五味雜陳,
而舒巡更是大驚,因爲在來之前,他雖然聽說飛羽天外發生了大事,但卻並不知道原來薛宗就是這件事的主角。
如今程雲詩主動開口反駁,他自是毫無防備,站立在原地,有些啞口無言,心中更是焦急萬分,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努力想着還有什麼破綻,終於,眼睛一亮,他直接大笑的開口說道:“程小姐,雖然您說的我不知真假,但有一件事我想大家都聽清楚了,那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哪怕是薛宗想得到什麼’,我們暫且不論他手段卑不卑劣,可單是這句話,想必也就能證明我之前所說的,薛宗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得到各大種族的至純血脈,薛宗你說對嗎?”
就在衆人以爲又無人迴應時。
薛宗突然站起,微微輕笑,淡淡地回答道:“對。”
一個字掀起千層浪,所有人瞬間被震驚,旋即皆是交頭接耳的低語商討,場面竟一時間變得失控。
舒巡見此則面帶得意笑容,心中暗道:“薛宗,這次你無處可逃,今日必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