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無盡的海,浩瀚無垠,依舊還是那名行將就木的老者,平靜的浮在空中這片海域的中心打坐,並沒有任何跡象說明那裡便是海的中心,然而當看見那老者安然的坐在那裡時,一種本能的反應便告訴他人,那裡,便是中心,
“大長老,你找我。”
左丘劍依舊是一臉的冷峻,悄無生意的出現在了老者的面前,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似乎並不因爲眼前之人的身份而會對他格外的尊敬,
“劍兒,來啦,關於那沈天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老者說話的時候沒有睜開眼睛,那歲月斑駁的痕跡如一楹楹裂谷佈滿了他蒼老的臉,似乎就連擡起眼皮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太過費力,
“他按照我的吩咐,離開了地伏洲,此時應是在地犬洲,大長老,此事怎麼了。”
左丘劍語氣中略微帶着些疑問,
“地犬洲即將要發生大事,你可知道。”
左丘劍皺眉,他的修爲比起眼前的老者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他自然無法如老者般知曉那麼多的事情,
“大長老,你的意思是。”
老者點點頭,沒有說話,當初他命令左丘劍殺死沈天,然而左丘劍卻沒有辦到,而是根據自己的意志,與沈天達成了一個百年之約並要求沈天離開地伏洲,爲的,便是不讓動亂髮生,然而此時在地犬洲即將要發生大事,對於修真界,大事便是意味着混亂,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需不需要……”
“不用,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你再確認一下那名爲沈天的修士是否真如你感覺那般,眼下還不是插足地犬洲事情的時候,待得需要你出手時,我會通知你,如今,你去吧。”
大長老並沒有責怪左丘劍,相反,他對於左丘劍的所謂“感覺”倒是非常的有信心,左丘劍聞言亦是點了點頭,他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的感覺要比眼前那修爲高於自己無數倍的大長老要準確得多,他一抱拳,離開了這片海,
與此同時,地犬洲,
“犬神訣……嗯。”
“哈哈,沈兄,看來你不止已經恢復到巔峰狀態,修爲似乎又更進一步了,在這樣的距離,我竟然連術法都無法施展便被你近身,若是在戰場上,那麼我已然身死了。”
杜牛哈哈的笑着,此時他與沈天在雪天城外一處雪原上切磋,這是沈天的提議,爲的是檢測一下身體恢復的程度,
“杜兄你說笑了,我也只不過是佔了些法寶的便宜罷了,若論真實的修爲,我絕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沈天笑着搖了搖頭,這幾日的休養,沈天在犬王府中偶爾會與杜牛聊天,雖說話不多,但是修士間的交流本就無需太多的言語,數月之下,沈天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便找杜牛出來試驗一下,畢竟對於沈天來說,真正的戰鬥,才最能確認自己是否已經恢復,
“不過沈兄,你的恢復能力的確是驚人,這纔多長時間便恢復如初,當時你被送到雪天城時,我大概的觀察了一下,你體內的傷勢非常的嚴重,不單單是肉身上被化獸修士以利爪劃破的傷口,還有元神中的隱患亦是極多。”
杜牛對於沈天的恢復能力,實在是佩服得無話可說,沈天自從雪怡城逃脫被偷襲後,一直都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即便是被那神秘女子救走後被她的靈力治療,也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便需要再次戰鬥,久戰之下,肉身及元神都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若是換成一般的修士,估計會對以後的修真之路造成難以磨滅的影響,
“這有什麼值得說的,還不是被人打多了,所以恢復得快麼,呵呵,對了,杜兄,我個問題想問問你,是關於獸修的禁術的。”
沈天此時恢復到了巔峰狀態,自然想到的便是戰鬥的問題,無論如何,爲了洛芊雪,沈天要替杜橫賣命,而那便意味着戰鬥,沈天不喜歡打沒準備的仗,對於獸修,他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而現在正好趁着杜牛在此,可以詳細的瞭解,
“呵呵,沈兄,你這個問題其實很多外洲的修士都會問,關於獸修的禁術,的確是很特別,在修真界中,每種體修的修士按理說,應該只有一種禁術,至少以我目前所知是這樣,但是獸修卻不同,無論是化獸抑或是御獸,都有兩種禁術。”
杜牛似乎對很多人解釋過這個問題,
“兩種,還請杜兄不吝賜教。”
沈天一抱拳,此時的他是真心求教,正所謂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修士戰鬥不單單隻看修爲,對於修真界所有事情的瞭解程度,也會影響戰局的變化,
“呵呵,沈兄太過客氣,其實這在獸修中乃是嘗試,只不過對於其它類型的修士來說會比較生僻,是這樣的,先從御獸修士來說,我想沈兄你應該也知道了御獸修士的根本其實乃是我們的命獸,而御獸修士的禁術,也是使用在命獸的身上,實際上,雖說是兩種禁術,但是其實是人一種,命獸一種。”
杜牛頓了頓,示意沈天一邊緩緩飛回雪天城,一邊細說,
“這御獸修士使用的禁術名爲離心,其作用便是脫離與自己命獸的羈絆,讓命獸替自己擋下必殺的一擊,而自己安然無恙,這禁術表面上看的確是非常之好,等於比別的修士多一條命,但是命獸與修士一同修煉,可謂是共同進退,說是御獸修士最親的兄弟也不爲過,而在緊要關頭修士卻棄之不顧,那命獸被背叛的絕望以及怨恨會化成一股看不見的執念,進入修士的元神中,而自此之後,這修士想要再取得命獸,便是難於登天了。”
此時兩人緩緩飛行,天空雖然陰沉,但是沒了風雪,配上四周的雪景以及偶爾可見的野獸,倒還算是寧靜,沈天聽着這奇怪的禁術,不禁暗暗點頭贊同,,在危難時爲了保全自己可以捨棄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命獸,這樣的修士的確不配再擁有命獸,再想到當時杜珂拼命之下的確是使用了這樣的禁術,沈天不禁感到人類復仇之心的恐怖,
“而這第二種,便不是人可以發動的禁術了,那需要命獸對於自己的主人極爲喜愛,在主人危難的關頭,命獸心甘情願的引爆自己的元丹,產生極大的威力,然後保全自己主人的安全,以死與敵人搏鬥,這樣的術法,我們稱爲血心,當命獸啓動這一禁法後,依舊會有一種執念進入主人的元神中,但那是命獸對主人的依戀,這反而可以提升修士獲得下一隻命獸的成功率。”
沈天點了點頭,想到杜行當時的金狼犬就是使用了此術,但是當時的杜行似乎也受到了傷害而陷入昏迷,看來命獸引爆自己元丹換來力量的同時也會對自己的主人造成傷害,
“這便是我們御獸修士的兩種禁術,我想沈兄你一路殺來,應該都見識過了,再下面就是化獸修士,化獸修士的特別,沈兄肯定見識過,而他們的禁術亦是分爲獸形以及人形的禁術,獸形的禁術名爲獸魂,但是很少人會使用,因爲那乃是激發體內靈獸之魂的力量,加大靈魂內的獸性,以獲得更野性的肉身之力,事實上,有些修士寧願死也不願使用獸形的禁術。”
此時二人已然快到雪天城,爲了遵守規矩,兩人落在雪地上,徒步向着城內走去,
“獸性,那是什麼。”
沈天不解,
“呵呵,忘了說了,化獸修士與御獸修士其實差別很大,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們的靈魂,他們可以融合那些從靈獸身體中抽出的靈魂,以此獲得力量,但是這有利有弊,由於靈魂乃是人類非常本源的東西,若是靈魂中的人性比獸性少,那麼人便會慢慢的變成野獸,不再是一個人。”
沈天聞言不禁皺眉,這樣的修煉方式未免有些恐怖,若是一不小心,豈不是要從一名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修士變成茹毛飲血的畜生,
“正因爲如此,化獸修士大多時候都是以人形狀態使用禁術,那禁術威力非常之大,但是對自己也是非常的狠,那禁術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共焚,其實便是將自身所有的力量傳入元神中,再將元神以靈獸的元丹方法打出,這共焚之術非常恐怖,無法阻擋,只能被削弱,但是卻無法完全的削弱,不過這乃是一名修士用生命換來的力量,也理應如此。”
沈天此時腦中不禁浮現那名在自己逃出雪怡城後偷襲他和洛芊雪的化獸修士似乎就是使用了此術,的確如杜牛所說,威力非常之大,再想到與八白殺最戰時那兩名死在自己斷心訣突襲之下的化獸修士並未使用禁術,沈天心中亦是釋然,本來獸修便屬於非常特殊的修士,在普通修士眼中,時常會遭到白眼,若是完全變成野獸……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