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劉家得機緣,抓劉家的人,一開始表現好點,下場不會太慘。
足足過了一炷香,陸隱才起身,面色肅穆,目光充滿了狂熱與尊敬,一腳踏出,進入劍碑十米方圓,擡頭仰望,觀劍碑。
遠方,龍奎坐在攰背上,上下起伏,陸隱觀劍碑的一刻,他看到了,收回目光。
他可從不認爲陸隱能得到什麼機緣,縱觀古今,又有多少人能從劍碑內得到傳承?
劉家數十萬人,這還只是當代,自守護劍碑開始,劉家繁衍了無數代,出現過無數天之驕子,能得到傳承的又有多少,外人就更不用說了,就他知道的,龍天少祖都沒得到絲毫傳承,這個龍七就更不可能。
沒人覺得陸隱能得到傳承,劍碑周圍那些劉家的人一個個靜靜修煉,根本不在意陸隱,此人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唯有後方,劉天沐走來,站在遠處平靜看着,別人不瞭解陸隱,她卻很瞭解,此人修煉天賦之高世所罕見,尤其還能得到常人想象不到的機緣,她總覺得陸隱走到哪都會惹出點什麼。
事實證明劉天沐沒猜錯,劍碑——發光了。
章頂天是第一個看到劍碑發光的,瞳孔閃爍,居然獲得傳承了。
周圍,一個個劉家修煉者齊齊起身,震撼望向劍碑,居然發光了?
同一時間,一個老者走出虛空,看向陸隱,目光讚歎,“大善我人族氣運”。
每一個能獲得劍碑傳承之人,都足以引起轟動。
劍碑發光,百萬裡之外都能看到,無數人跪拜祈禱。
龍奎驚訝的張大嘴巴,居然獲得傳承了?見鬼,龍天少祖都沒成功啊!
劍碑下,陸隱此刻看到的是奇異的場景,他整個人站立不動,思緒彷彿被石碑牽引,橫跨歲月長河,看到了劍鋒橫斬,斬出奇異弧線,看到了刀光閃耀,劈開星空,看到了無盡遙遠之外,一道目光泯滅虛空,看到了有人一掌粉碎古今未來,看到了有人以大陣鎖定四方星空,看到了無數無數的戰技功法,都只是驚鴻一瞥,最終,他看到了一柄黑色鐮刀,洞穿虛無而來,降落在眼前。
這柄黑鐮,他很熟悉,赫然是死神變狀態下,形成的那柄黑色鐮刀,宛如死神的刀刃,一刀之下,斬殺了燼禾,一刀,將其餘所有人斬退,無敵至尊賽。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看到這柄黑鐮。
陸隱與黑鐮相隔百米,他想接近,卻接近不了,他只是意識,無法動彈。
忽然的,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逐漸成形,擡手抓住黑鐮,一剎那,波紋擴散,蔓延不知道多遠。
同一時間,劍碑之上同樣傳出波紋,牽引向四面八方。
劉家不少人擡頭,震撼,“竟引得劍碑異像,此子到底傳承了什麼?”。
話音剛落,劍碑發出的光芒突然變得黝黑,令整片天地都黑暗了下來,唯獨一抹白光閃過,宛如有人自遠古跨越而來,斬出了一刀。
這一刀,令無數人膽寒,這一刀,吸引了數道目光,自樹之星空最頂端降落,這一刀,震動星空。
隨着一刀而過,漆黑的天空恢復,與剛剛不同的是,劍碑之下,出現了不少劉家高手,最前方的是一個腰背佝僂的老者,緊盯着陸隱,目光充滿了奇異。
所有劉家子弟都呆呆望着陸隱的背影,此人到底傳承了什麼?居然引得如此異像,這種異像竟令天地色變。
遠方,龍奎倒吸口涼氣,看陸隱的目光不再是無視,而是震撼,這個龍七肯定傳承了不得了的東西。
周邊恢復平靜,唯獨陸隱,依然站立在劍碑下,看着,傳承着什麼。
這一傳承,三天過去。
三天的時間裡,陸隱始終看着那道人影在揮舞黑鐮,沒有一招重複,這三天他看到了多少招?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一柄武器,何來的這麼多招式?
陸隱都快看懵了,根本什麼都沒學到,回憶起來只有那些無窮無盡的招式,似在傳授,也像是在印證着什麼。
外界對於陸隱的震撼越來越大。
接受劍碑傳承並非沒有時限,一般人機緣逆天,獲得劍碑傳承最多沉迷兩天便會清醒,比如章頂天,傳承刀之九式,不過沉迷了兩天半,能達到三天者很少很少。
劉家當代最傑出的傳人劉豪不過沉迷了三天半,而之前最震撼人心的莫過於寒仙宗少祖白少洪,沉迷四天,同樣令劍碑異像,不過傳承了什麼沒人知道,這個龍七,不會超越白少洪吧!
陸隱接受傳承第四天,揮舞黑鐮的人影終於停了下來,緊接着,一柄劍出現,陸隱一怔,還有劍術傳承?
只見那道人影揮舞劍技,明明沒有對外界造成影響,但陸隱卻莫名的感覺這種劍術的可怕,但讓他說也說不上來,突然地,劍鋒斷裂,陸隱看到這一幕,腦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劍鋒斷裂的位置,正是黑鐮揮舞某一招的位置,斷裂的缺口都與那個位置重疊。
難道,這是招式印證?
隨着劍鋒斷裂,人影手中出現長刀,再次揮舞,不久後,斷裂,緊接着是槍,再之後是戟,是盾,是一切陸隱看過的,沒看過的武器,通通斷裂,儘管斷裂的位置不一樣,但卻與之前黑鐮揮舞的招式重疊。
陸隱目光閃爍,腦中將黑鐮揮舞與剛剛那些武器揮舞分成了兩個畫面,緊接着,招式印證,每一招都可以對上,最終,那些武器都會被黑鐮斬斷。
第四天結束,劍碑之下,衆多人寂靜無聲,那個站在最前方,身體佝僂的老者目光越發讚歎,“人類之幸,祖先之幸”。
第五天,開始。
這一天,那道人影再度揮舞了黑鐮,而這一刻,陸隱看清了,他眼睛死盯着揮舞的黑鐮,看清了每一招,每一式,而那些繁瑣的招式在漸漸簡化,隨着時間推移,當第五天完全結束,簡化的黑鐮招式已經沒多少了。
而陸隱,竟然徹底忘了那些招式,眼中只有那柄黑鐮。
劍碑下,佝僂老者目光第一次露出震動,五天,已經超越了五天,這個記錄,刷新了劍碑近代歷史,近代之中,唯一一人達到五天的是那個驚豔無盡的女子,而此子,竟超越了那個女子。
無人能形容劉家人的震撼,他們見證了太多天才在劍碑鎩羽而歸,也見證了不少天才接受傳承,自問無論看到什麼也不會驚訝,然而這一天,他們竟然見證了歷史。
遠方,龍奎嘴巴張大,呆呆望着劍碑,看着那個貌似柔弱,沒什麼用的年輕人,他知道,這一刻起,這個年輕人將正式進入樹之星空絕頂之人眼中,因爲他得到了一份超越那個女人的成就,而那個女人,幾乎執掌樹之星空,連少祖都仰望。
劍碑之下,一個年輕人到來,越過劉天沐,越過章頂天,站在那個佝僂老者身後,靜靜看向陸隱背影。
他身材消瘦,面貌普通,唯有那雙眼睛,執着的可怕,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冷意,明明偏向陰沉,然而腰間那柄劍卻大氣沉重,將他的氣質生生扭轉,他叫劉豪,劉家當代最傑出的傳人,一個達到啓蒙境,敢於向少祖挑戰的同輩絕頂高手。
四方天平,四爲少祖,而劍碑劉家,種子園農家,還有極少數一些人並不懼怕少祖,妄圖有一天挑戰少祖,儘管他們都曾是元輪祭的失敗者。
劉豪望着陸隱背影,表面沉穩,實則同樣震驚,否則也不會走出來,他眼高於頂,目標唯有那四個人,如今,卻被一個人稱白龍族主脈廢物之婿引出來,此人,是廢物嗎?可笑,一個廢物能引動劍碑傳承這麼多天?甚至超越了那個女人。
握緊劍柄,劉豪看陸隱的目光帶着強烈的戰意,他很好奇此人在劍碑獲得了什麼傳承。
當第六天的陽光降臨在這昏暗的大地上,陸隱終於睜眼,而劍碑,也恢復了平靜,不再出現異像。
陸隱身體一晃,差點倒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
他回身,看到了衆多人,而最接近自己的是一個滄桑的老者。
陸隱深知這種越老的人越深不可測,想着,連忙行禮,“晚輩龍七,參見前輩”。
佝僂老者打量着陸隱,笑道,“小傢伙,感覺如何?”。
陸隱回道,“頭暈”。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看來接受了不得了的傳承”。
“那個龍七,你到底接受了什麼傳承?耍了看看”遠處有人高聲呼喊。
“對啊,使出來看看”。
“不會沒學會吧,太可惜了”。
“六天吶,不可能沒學會,使了看看”。
佝僂老者回頭,目光凌厲,“安靜”。
兩個字,無人再敢說話,不過卻有一個男子走出,年紀輕輕,卻達到了狩獵境,“嵩老,後輩子弟想向這位龍七兄弟討教兩招,同爲狩獵境,不算欺負他,還請嵩老允許”。
佝僂老者看向陸隱,“小傢伙,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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