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與陸隱急忙擋在衆學生前方。
白龍族那邊也有星使出手抵擋餘波。
然而半祖的餘波豈是這些星使可以擋住的。
幸虧那個中年人揮手,無形的力量隔絕餘波,才讓龍山沒有遭遇轟擊。
食神雙目赤紅,“畜生,找死”,說着,昂起頭,剛要施展內世界,那個中年人彎腰,“恭請老祖降臨”,話音剛落,龍山之上出現了一隻眼球,盯向食神,盯向所有人。
與此同時,莫名的無法反抗的力量生生遏制了食神出手,也讓所有人感受到了無法違逆的天威,這是--祖境的力量。
陸隱看着頭頂那顆眼球,心沉到谷底,龍祖來了?
其餘人都呆呆擡頭,望着那顆眼球,祖,這是祖的力量。
食神身體晃動,想要強行施展內世界,卻還是沒有出手,祖的力量出現,他絕沒有機會殺死那個畜生,恨只恨他現在才知道這個畜生居然躲在白龍族。
白龍族,是白龍族,他盯向龍天等人,“我想過很多可能,就是沒想過那個畜生居然躲在你白龍族,好,好,好得很,太好了”。
龍天苦澀,那位前輩暴露,他們與憶賢書院的關係等於徹底對立,但沒辦法,不請出那位前輩,憑他們的能力無法請動老祖之力降臨,也就無法遏制食神的壓迫。
堂堂白龍族,如果在自家龍山被食神壓迫,傳出去,他們都沒臉成爲四方天平之一。
罷了,就這樣吧,反正憶賢書院很快會成爲歷史,大不了他們守住分配名額的底線就好。
如今最重要的是血池的秘密不能暴露,這纔是關乎白龍族的大事。
至於山海,想傳承哪有那麼容易,夠資格傳承的人,一個就夠,其餘哪怕整個樹之星空的人都嘗試,不夠資格就是不夠資格,多些名額只是多些可能,無所謂了。
“師父,您還是這麼衝動,何必呢,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那個中年人走出虛空,擋在龍天等人身前,直麪食神,頭頂,是那顆轉動的眼球。
看到這一幕,陸隱鬆口氣,不是龍祖本人降臨,否則他們不會無視那顆眼球,那顆眼球最多擁有祖境之力,而不能代表祖境本人。
唐先生等人也看出來了,鬆口氣。
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有生之年如果可以見到祖境強者,將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但他們現在算是對立面,祖境強者降臨對他們沒有好處。
食神盯着中年人,不復始終表現出的淡然與看透一切,更像是被仇恨矇蔽雙眼的瘋子,“畜生,恨只恨當初我看走了眼,居然收你爲徒,恨只恨沒能第一時間察覺是你殺了小屏,恨只恨讓你逃了,恨只恨沒找到你,畜生”。
中年人搖頭嘆息,憐憫的看着食神,“師父,要我說多少遍你纔信,師妹是自願的,她要成全我,我越愛她,就越會承受痛苦,這份痛苦才能讓我在修爲上更進一步,正因爲這份痛苦我才能達到半祖,師父你看,你徒弟我達到半祖了,你不開心嗎?”。
食神怒極,握緊雙拳,整個人都在顫抖,憤怒的顫抖,“畜生,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中年人失笑,“師父,您在望祖樓待了多少年?爲的是放下這段仇恨,可惜,您始終放不下,否則以您的能力早就破祖了,何必呢?因爲我讓人類少了一個祖境強者,實在罪過”。
聽着他們對話,陸隱不解,“怎麼回事?”。
未先生低聲道,“看來那個人就是羽公子了,他是食神前輩的弟子,他們的事,牽扯到一樁舊案”。
“食神前輩天賦奇高,以絕頂之姿達到半祖,與萬道家族的萬道老祖還有白龍族霓皇大長老齊名,是星空下最有可能突破祖境的強者,然而一場意外,讓食神前輩至今不敢破祖,便是他的弟子,那位羽公子殺死了前輩另一位弟子,女弟子,手法極其殘忍,不便多說”。
“這件事讓食神前輩銘記在心,被仇恨支配了無數年,前輩之所以去望祖樓就是爲了忘卻仇恨”。
“無數年下來,沒人知道前輩是否真的忘卻了仇恨,前輩越忘卻仇恨,越容易成祖”。
陸隱懂了,“所以外界纔對前輩那麼忌憚,別人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成祖,會造成心理障礙,但前輩剛好相反,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忘記仇恨,越有可能破祖”。
未先生點頭,“不過如今看來,這段仇恨遠遠沒到忘卻的地步,僅僅察覺到羽公子的存在,前輩就這麼恨,甚至在龍山出手,逼的白龍族請出祖境之力,前輩的這個心結很難打開了”。
說話間,陸隱也聽着食神他們的對話。
“師父,我做的一切都是您教的,曾經的您與現在的您是一個人嗎?您不應該怪我,看看您的內世界,多殘忍,多可怕,誰敢提?跟您比起來,弟子做的簡直太仁慈了”,羽公子無奈而又敬佩道。
食神盯着羽公子,“我的內世界只會讓你一個人體會,除你之外,不會對任何人出手,我會讓你完全體會到的”。
羽公子笑了,“弟子很期待”,說完,目光越過食神,看向陸隱等人,“這裡是龍山,師父不希望龍祖真的降臨吧,弟子還是先退下了,否則師父可能沒心思與白龍族的人交談,對了,提醒一句,師父現在的樣子”,說到這裡,他笑着指了指後面,“容易嚇到小朋友”,說完,身體後退,消失。
與此同時,龍祖那顆眼球也消失。
祖境之力的消失讓其他人徹底鬆口氣,這時他們才發現後背已經溼透了。
“等等,畜生,你給我出來”,食神怒喝,還想出手。
唐先生連忙上前勸住,“前輩,這裡是龍山,祖境之力降臨,很難對付他”。
食神喘着粗氣,死盯着羽公子離開的方向,雙目紅的要出血。
唐先生也是第一次看到食神這樣。
當初那件舊案距離現在太遙遠了,即便他都不瞭解,如果不是未先生熟悉歷史,都沒人告訴他們。
食神深呼吸幾口氣,勉強平復下來。 對面,白龍族衆人對視,龍天走出,“食神前輩,抱歉了”。
食神擡眼,看向龍天,“我沒想到收留那個畜生的,居然是你白龍族”。
龍天沉默,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羽公子這位半祖他知道,但不瞭解,白龍族也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就因爲食神,導致羽公子不敢出現,成爲龍山隱藏守護的半祖。
此次如果不是血池一事,羽公子依然不會出現。
“枉我對你白龍族客氣,四方天平都一樣,怪不得你們會跟寒仙宗他們聯手放逐陸家,那個畜生都願意收留,你們還有底線嗎?”,食神冰冷道。
龍天無奈,“這不是晚輩決定的”。
食神擡頭看向頂上界,不,準確的說是看向主宰界。
是啊,收留那個畜生不是龍天這個孩子能決定的,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龍祖。
唯有龍祖可以決定是否收留他,唯有龍祖纔有能力冒着暴露與自己成爲死敵的風險收留他。
有些事想到就行,食神沒有說出來,除非成祖,否則即便祖境強者尊重他,也只是明面上的尊重,別說他,就算萬知一也不代表肯定可以成祖,他們尊重所有的半祖,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
龍天呼出口氣,他理解家族收留羽公子,怪只怪家族底蘊太淺,遠遠無法跟寒仙宗,神武天還有王家相比,在道源宗時代,他們就有九山八海,白龍族有什麼?若非老祖機緣巧合在一位前輩指點下達到祖境,白龍族連與他們聯手的資格都沒有。
白龍族願意冒風險收留當初還不是半祖的羽公子,只因看到他必然可以成就半祖,成爲龍山守護的強者。
可惜這個強者無法暴露。
“前輩,您與羽前輩的事,晚輩不好說什麼,但是關於血池一事,還請前輩不要枉聽別人之言,我白龍族血池絕無問題”,龍天恭敬道。
食神現在對白龍族徹底沒有好感,甚至比對其餘三家感官還惡劣,“有沒有問題你們心裡清楚,此次白龍族歷練到此爲止,我們還要去寒仙宗,告辭了”。
龍天連忙擋住食神,“前輩,今天這件事一定要說清楚”。
食神目光一冷,“你還想對我憶賢書院出手?”。
“前輩怕是忘了爲何憶賢書院要在四方天平歷練”,龍天不再恭敬,直接道。
食神確實忘了,他被羽公子的出現攪亂了思緒。
憶賢書院之所以歷練,就是四方天平給出的條件,既是因爲他們自己達成協議,以拉攏學生多少分配山海資源,也是給憶賢書院一個機會,可以順利被四方天平接手。
當然,食神不知道山海分配名額一事。
如果一切順利,學生都加入四方天平了,憶賢書院自然可以被順利接手。
但如果憶賢書院不願歷練,四方天平的手段就未必這麼柔和了,至少會有祖境強者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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