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的感謝把星蟾嚇一跳,它怒瞪着陸隱:“喂,謝我幹嘛,沒事別客氣,你這麼客氣容易害死人,不,害死蟾的知不知道,關我什麼事。”
紅顏梅比斯笑了,笑的很真誠:“如果不是你出手逼的天罰爆發序列規則,它完全可以逃離,我可擋不住,是你逼它的,而且從頭到尾只有你能傷害它,你,打的不輕啊。”
這是實話,如果只有陸隱與紅顏梅比斯,兩人根本逼迫不了天罰,更不可能對天罰造成傷害,逼的天罰孤注一擲。
雖然決定性力量來自單古大長老恭請而出的攝政王,是那招‘不留天’,但若沒有星蟾,單古大長老連恭請攝政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天罰完全可以離開蜃域,紅顏梅比斯擋不住。
星蟾怪叫:“別亂說,我怎麼打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別誣賴人,這是不對的,這是不道德的。”
陸隱感激:“放心吧,僱傭的費用這就給你。”
“陸隱,你別亂說,什麼僱傭,你瘋了。”
“怎麼,你自己的老巢不要了?”
“那是我的,不是你僱傭我的代價。”
“那你要什麼代價,儘管開口。”
“我不要,我沒被你僱傭,你小子太坑了,比太初還坑,別害蟾吶,我求你了,別亂說。”
“你還是不想要自己的老巢。”
星蟾被逼急了,握緊鋼叉遙指陸隱:“小子,別欺蟾太甚,惹了我,你沒好果子吃,我可是渡苦厄的,你跟開紅加起來都打不過我。”
紅顏梅比斯不滿了:“一隻蛤蟆而已。”
星蟾暴走,托起鋼叉就衝向紅顏梅比斯。
陸隱搖頭,星蟾想脫離這件事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它給天罰帶來的威脅,哪怕只是動一下鋼叉,也算參與此戰,他怎麼可能放任星蟾脫離。
紅顏梅比斯不屑,星蟾實力是不弱,但對付星蟾,即便不動用序列規則也可以,至少能不敗。
忽然的,霧氣,停了。
風,停了。
歲月長河,似乎也停了。
整個蜃域變了,變得就像一幅畫,一切靜止不動,唯有陸隱他們可以動。
星蟾定格在半空,嘴巴緩緩張大,呆滯望着遠處:“我++”
紅顏梅比斯緩緩轉身,看到了原本應該被打散的天罰,那個血色液體竟自四面八方匯聚,重新凝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人,一個血色的人影。
陸隱也看到了,呆滯望着,不會吧,還沒解決?始境,不應該啊,始境並非不可殺,爲什麼天罰還沒死?
他下意識想出手,卻發現自己儘管可以動,但速度非常慢,就像被無數繩索套住,非常艱難。
紅顏梅比斯握拳,想要給血色人影一拳,但拳頭擡起來的動作就跟放慢一萬倍一樣。
星蟾抱緊鋼叉想逃了,見鬼,它不是沒見過始境死亡,始境又不是永生,儘管境界超脫祖境,戰力主要還看突破始境的生物本身,代表的是這個生物已經可以蛻變,走向永生之路,又不代表無敵,不死,怎麼這天罰還沒死?
打不過,絕對打不過,完了,它決定餘生就待在蜃域不出去了。
血色人影緩緩凝聚成功,擡起雙手看了看,又動了動雙腿,扭了扭脖子,似乎很陌生。
前方,紅顏梅比斯出拳的動作雖然慢,卻看得出來,她就是要出拳。
血色人影望着紅顏梅比斯,紅顏梅比斯也盯着他。
血色人影一笑,擡手,造型奇異的血色長劍凝聚,劍柄之處有模糊的圖案,看不清。
一步踏出,瞬間掠過紅顏梅比斯,帶起一抹血光灑落在地。
紅顏梅比斯神色無力,低頭,看到身體自下而上,被斬出一條巨大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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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僅僅一劍,紅顏梅比斯就被重創,連抵抗一下的可能都沒有。
陸隱瞳孔陡縮,不可能,那可是紅顏梅比斯,三界六道之一,足以媲美未突破始境的陸源老祖與古亦之,怎麼可能被一劍重創?
但發生在眼前的事卻沒什麼不可能。
整個蜃域都定格了一般。
天罰,真那麼無敵?
血色人影掠過紅顏梅比斯,斬了她一劍之後似乎有些迷茫,看了看血色劍鋒,回望紅顏梅比斯,揮手又是一劍,這一劍橫斬而過,給紅顏梅比斯後背帶來一條巨大的橫向劍傷。
沒有人可以還手,紅顏梅比斯的動作慢的可笑。
陸隱目光眥裂,眼看着血色人影第三次擡起血色長劍,斬落,隨後第四劍,第五劍,他低吼:“住手--”
血色人影轉頭看向陸隱。
而紅顏梅比斯,倒了下去,她被斬了五劍,差點支離破碎。
倒在地上的一刻,紅顏梅比斯都不敢相信,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即便面對師父,她也不會如此無力纔對,這是誰?超脫了他們想象,絕對不是天罰,這是一個不被他們認知的強者。
完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存在。
早知如此,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對天罰出手,現在想什麼都晚了。
任何事都不可能精確到完美,陸隱設局圍殺天罰,無論勝還是敗,他都想好退路,卻唯獨沒想好勝了之後,還出現這種存在,此刻,即便陸源老祖,大天尊都在此,都擋不住這個存在吧,因爲他們不可能讓紅顏梅比斯無力反抗。
這是謀局之外,不被人想到的變數。
陸隱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數,一出現,帶來的就是死亡。
血色人影看了陸隱一會,隨後一步踏出,消失。
陸隱轟然出拳,速度雖慢,但他不會放棄,哪怕這一拳永遠碰不到此人,他也要打出去,與辰祖一樣,死也要站着死。
星蟾早就看呆了,它頭皮發麻,很清楚能讓紅顏梅比斯連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存在究竟有多強,它壓根沒想到跟這種存在對抗。
這是永生境的存在吧,渡過苦厄了吧。
在它認知中,自古以來,最強者應該就是人類的始祖太初,僅次於太初的就是永恆,這兩個是少有的讓它感覺即便沒達永生境,也類似永生境的存在。
但即便這兩個,也不可能讓紅顏梅比斯也反抗餘地都沒有,至少能出一拳纔對,而現在,一拳都出不了。
怪物,這是怪物。
眼前,血色覆蓋視線。
星蟾呆呆望着血色人影出現,張大嘴:“我們是朋友。”
血色長劍落下,嘶的一聲,同時響起金屬碰撞的金戈之音,星蟾被一劍斬落,體表出現幾乎將它一分爲二的傷痕。
星蟾狠狠砸在地上,兩眼一番,裝死,鮮血朝着四周流淌。
血色人影再次一步踏出,出現在陸隱正前方,而陸隱這一拳連一半都沒打到,保持着出拳的姿勢,看似可笑,但他的無力,唯有他自己清楚。
血色人影高高擡起長劍,緩緩落下,沒有像斬紅顏梅比斯與星蟾那般瞬間落下,而是很慢,慢到僅僅比陸隱這一拳快一絲,但就是快這麼一絲,也會在陸隱這一拳打出之前斬在他身上。
這是一種絕望的對比,血色人影享受着讓陸隱無力,絕望,卻又反抗的一幕,他在戲弄陸隱。
陸隱目光陡睜,眼睜睜看着血色劍鋒落下,斬在肩膀上那一刻,冰涼刺骨,劇痛隨之蔓延,緊接着,劍鋒劃開血肉,撕開骨骼,他聽到了自己骨頭被切開的聲音,很慢很慢,時間都停滯了一般,這一刻的痛楚如同會持續天長地久。
而陸隱這一拳已經打出,卻被血色人影輕易避過,差距太大了。
無論陸隱做什麼,都好像擺脫不了被斬殺的境地。
怎麼會這樣,陸隱不甘,自己一路走來,經歷過不少次被動,生死,甚至死過不止一次,爲什麼還會如此?他不甘,他有各種力量,可以直面任何敵人,就算唯一真神對他出手,他也有把握不會沒有還手之力,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一個影子就讓他死。
力量,他有力量,絕對有反抗各種可能的力量。
劍鋒順着胸口一路切開他身體,直到腹部,陸隱引以爲傲的肉體力量在這道血色人影面前跟紙一般,紅顏梅比斯,星蟾,他們都有無法想象的強悍防禦,同樣被輕易斬傷,甚至瀕臨死亡,陸隱也不會例外。
一劍斬落,血液順着劍鋒灑落大地,帶起一抹血痕。
陸隱體表,流光小船出現,穿梭,給我逆轉一秒。
血色人影出劍雖然慢,但那是相對陸隱這種層次的強者,出劍,到結束,一秒都不到,陸隱逆轉一秒,完全可以回到受傷之前的狀態。
流光小船穿梭,並未被定格的虛空影響,似乎出乎血色人影預料。
血色人影擡手就是一劍斬向流光小船。
流光小船剎那穿梭,避開了這一劍。
而這一幕,讓陸隱腦中閃過靈光,流光不僅僅是空間追逐時間,它更吞噬了不少不被歲月長河容納的時間,是獨立於他們認知宇宙之外的歲月,這個血色人影明顯無法影響到那片歲月。
那麼,要想對這個血色人影出手,也必須是超脫這個宇宙,可是,怎麼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