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眼睛始終閉着,似在閉目養神。
瑤宮主目光一閃:“我說過,沒用。”
陸隱沒有任何反應。
瑤宮主眼睛眯起:“我們從普通人一步步走上來,經歷的太多了,生死早已看淡,陸主,你經歷過多少次生死?與其玩這種把戲,不如想辦法提高你們天元宇宙的實力,我們靈化宇宙的實力比你想的更強。”
陸隱還是閉着雙目,一句話未說。
“你想誰死,誰就會死,即便我們三個肯定會死一個,也是你要讓他死,其他兩人根本不知道那人說了什麼,這就是你不讓另外兩人聽到的原因,說出來反而沒有價值,我們沒那麼蠢,那兩個也一樣,你什麼都得不到。”
香,已經快結束了,只有零星的紅色。
瑤宮主目光盯着香,瞳孔閃爍,再次盯了眼陸隱,低沉開口:“我是御桑天的磨刀石,御桑天修煉的序列之法名爲心若磐石,自身越堅定,這種序列之法就越強,修煉到極限可憑自身所想改變宇宙,改變他人,他以我的絕對逆轉序列之法磨刀,成全他的心若磐石。”
“只有我知道御桑天有多強大,整個靈化宇宙,除了那虛無縹緲的無上之極,只有我瞭解御桑天,他的濁寶,靈化武器,序列之基,天賦等等,他的一切我都瞭解,我。”
話還沒說完,死氣淹沒,因爲香,燃盡。
瑤宮主望着一片漆黑的死氣,臉色難看,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死,活着,遠比死了好,她與御桑天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只要御桑天存在一天,她在靈化宇宙就高高在上,重啓天元宇宙後,也會是可以嘗試踏入永生境的強者,機會比其它桑天還大。
她憑什麼死?
她是天外天雙絕之一,是靈化宇宙無數人仰望的存在,如果就這麼死在這地底,太不值了。
可恨,此人以這種遊戲般的方式抓住了她的弱點,不,他是抓住了人性。
她發誓,一定會殺了此人,一定會。
陸隱出現在天賜面前,同樣沒說話,點燃香。
看着輕煙垂直而上,天賜急忙開口:“陸主,我沒什麼隱瞞的,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陸隱閉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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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如何問?人心最是深不可測,問了,反而讓天賜看出他的深淺。
對於天賜而言,保命是最重要的,這種時候他如果想活,就不可能有所隱瞞。
陸隱不問,不說,只給一次機會,這一次機會,天賜不敢賭。
之前在天上宗正殿,面對陸隱與三界六道,他可以竭力隱藏什麼,而今,卻不可能了,這是陸隱的信心,除非他暴露的秘密,會讓他死,比如--“奴”,比如-“天”。
業障,天封,天恩,死前都出現了“天”這個字,而在他們身上,必然存在“奴”這個字。
如今來看,能以他們爲奴的就是永生境的青草大師,但陸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陸主,該說的我都會說,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你最想知道什麼,你給我時間,我將靈化宇宙與天元宇宙知道的一切都整理出來給你,殺了我就沒有價值了,我活着纔是對你最大的價值。”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陸隱依然閉着雙目,任由天賜述說。
他其實與瑤宮主一樣,不過選擇不同,瑤宮主是什麼話都不說,直至香燃燒到最後一刻,而天賜是不斷說廢話,同樣對陸隱毫無價值。
眼看香燃燒過半,天賜見陸隱依然閉着眼睛,臉色蒼白:“陸主,你們既然早已應對我們靈化宇宙,出現了那場遭遇戰,證明對我們,你們應該瞭解了,通過誰?原起?還是意識宇宙生命?”
“我不知道對我們三個宇宙的關係你知道多少,你可知道跳板?”
陸隱依舊閉着雙目沒有反應。
天賜憋屈,這種想盡辦法保命,偏偏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的感覺讓他吐血,不管多憎恨陸隱,這一刻,他都必須想盡辦法說些有價值的事。
“在我們靈化宇宙與意識宇宙還有你們天元宇宙之間存在一個跳板,跳板這個名稱是我們想出來的,我們三者宇宙彼此距離相當,偏偏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個無法理解的星象,登上那個星象,可以朝着任一方向衝去,只要能承受衝擊帶來的壓力,我們靈化宇宙第一波人就是這麼來這裡的。”
“我們通過跳板去了意識宇宙,也可以通過跳板來你們天元宇宙,本來之前那場遭遇戰就是試探,如果你們天元宇宙實力不強,我們第一波人就可以將你們解決,但如果解決不了,隨時就會有第二波人到達,第三波,第四波等等,與第一波匯合出手,而我們的任務,是在石門後方建造同樣的跳板。”
“多少年下來,我們已經可以嘗試建造,一旦建成,我們可以從天元宇宙跳到三者宇宙中間的跳板位置,時間最多十年,算是很短了,要知道,當初我從靈化宇宙來天元宇宙耗費的時間相當漫長,足有萬年之久,那時候還沒學會運用跳板…”
陸隱表面平靜,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涌,他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從一開始,昔祖告訴他們的就是,意識宇宙被靈化宇宙擋住,想要從意識宇宙到天元宇宙,必須經過靈化宇宙,靈化宇宙位於意識宇宙與天元宇宙之間。
那時候陸隱剛剛得知靈化宇宙與意識宇宙之名,是太古城之戰後。
從那一刻起,他對這三個宇宙有了固定認知,他不會相信昔祖說的所有話,但關於這點,從未懷疑過。
而今才知道,這纔是最大的騙局。
三者宇宙距離相當,那就是一個三角形,而在這個三角形中間有一個跳板,誰搶奪跳板,誰就掌握主動權。
昔祖或許未必知道跳板的存在,但她那麼說,就是逼天元宇宙必須與靈化宇宙開戰,如果她知道跳板的存在還那麼說,故意隱瞞跳板的存在,那心思就複雜了。
在這一刻,陸隱推翻了昔祖說的一切,開始重新認識這三個宇宙。
天賜依然不斷說的,他不知道陸隱是否在乎他說的,因爲陸隱毫無反應,但陸隱沒有打斷,他只能繼續說。
但接下來說的無非就是一些戰爭的情況與曾經發生在天元宇宙的事,給不了陸隱剛剛的震撼。
陸隱還沉浸在跳板一事中。
香燃燒大半,只剩一點點。
天賜額頭汗珠滴落,看不到陸隱任何反應,他絞盡腦汁想說出些秘密,但他又能給出什麼秘密?本身又能給陸隱帶來什麼價值?
一個原起,是桑天,一個瑤宮主,親近御桑天,他要跟這兩人爭命,太難太難了,除非。
眼看香就要燃盡。
陸隱睜眼,目光充滿了漠然,毫無感情。
而在天賜看來,陸隱的目光跟看死人一樣。
“陸主,他們說了什麼?是原起還是瑤宮主?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騙你的,我會盡心盡力幫你辦事,我會幫你對付永恆,我還可以幫你對付靈化宇宙,我什麼都可以做。”天賜急了。
陸隱緩緩擡手,在天賜驚懼的目光下按在他頭上:“陸主,還有一人,還有一人沒說,你說要等三個人都說完才結束的。”
他以爲陸隱要殺了他。
陸隱盯着天賜額頭:“那裡,應該有一個字。”
天賜目光一縮,面色煞白。
陸隱看向香:“快結束了。”
天賜嚥了咽口水:“是青草大師。”
“還有誰?”
“四方鎮守使,我只知道他們,其餘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那柄血色的劍,屬於誰?”陸隱問。
天賜顫聲:“青,青草大師。”
香,燃盡,黑暗淹沒天賜,天賜看着陸隱消失,整個人心提了起來,還有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後,三個人就要死一個,該死的遊戲,該死的陸隱,那兩個人到底會說什麼?
他不懷疑陸隱肯定會殺了他們中的一個,因爲唯有這樣,剩下的兩人才會在接下來完全配合陸隱,這是立威。
拿始境,甚至苦厄境強者的命,立威。
點燃香,陸隱出現在原起面前,閉起雙目,一如之前。
原起倒是平靜:“陸主,我能問問那兩個人說了什麼嗎?”
陸隱沒有反應。
青煙淼淼,讓陸隱的臉都模糊了。
原起搖搖頭:“無論他們說什麼,都沒有老夫的秘密大,不過這個秘密不僅要換老夫一條命,也希望陸主可以保證,在天元宇宙最終潰敗之時,絕望到無力反抗之時,不要殺老夫,老夫會念陸主你的好,儘可能保住你希望保住的人,如何?”
陸隱依舊沒有反應。
香緩緩燃燒。
原起皺眉:“老夫與你的交易絕對值得,在此之前,你問什麼,老夫答什麼,對你沒有秘密,而今這個交易的秘密,就是老夫隱藏多年,誰都不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價值之大,足夠你保老夫一命。”
陸隱依然沒有反應。
原起語氣低沉:“陸主,老夫乃是靈化宇宙桑天,一個死了的桑天對你沒有價值,如果你希望老夫死,老夫也活不到現在,我們三人說什麼,另外兩人都聽不到,誰生,誰死,只在陸主你一念間,老夫的價值必然比那兩個要大。”
陸隱平靜,閉着雙目,跟睡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