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並未打算出手,九尺園與他本就是敵人,他還不至於救敵人。
至於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要看主動權是否在陸隱手中,九尺園這兩人現在只想逃,跟老首他們一樣,救了沒意義。
陸隱也沒打算通過他們瞭解九霄宇宙。
很快,煙波浩渺的九尺抗天術就撐不住,被朝一的雙鬼拍門硬生生拍碎。
煙波紅狸的狸攝被思空鑑壓制,憑煙波紅狸,如何是月涯的對手。
煙波浩渺浴血嘶吼:“我恨,月涯,我恨爲什麼要幫你,我九尺園幫你傾盡一切,我恨吶。”
朝一擡手,死丘蔓延,目光冷漠:“一切行爲基於利益至上,當初你九尺園毀了我,就是擔心這一天,但這一天,終將到來。”
砰
一聲巨響。
煙波浩渺身體粉碎,臨死前,瞳孔都死盯着月涯。
他不恨朝一,彼此仇恨太深,朝一做什麼都正常,他恨月涯,是月涯背叛了他們。
煙波紅狸悲哀,血淚順着臉頰滴落。
紅色長髮燃燒,氣息不斷衰弱。
“九尺園,只剩你一個。”朝一冷聲道。
煙波紅狸看着朝一:“報了仇,是不是很快樂?”
朝一目光平靜如水:“你不會有機會。”
煙波紅狸苦笑,笑的那麼淒厲:“是啊,有的人可以報仇,有的人,註定永遠沒有機會。”
砰
又一聲巨響,煙波紅狸墜落,在星空劃過紅色的光芒,直至消散。
朝一看着下方:“你我都不過是修煉界的塵埃,死亡,未嘗不是新生,誰又看得懂這宇宙。”
月涯不在乎煙波浩渺他們死亡,他只在乎朝一:“爲了你,十三天象逃離,九尺園死亡,你該履行承諾。”
朝一看着月涯:“我不明白,把我換成九尺園和十三天象,更能讓你有把握對付那個陸隱?”
月涯皺眉:“我沒想到十三天象會逃,原本只想用你取代九尺園,九尺園的力量已經被陸隱他們看透,沒用了。”
“那現在看來,你虧了。”朝一淡淡道。
月涯眼睛眯起:“只要佈局的好,總有機會成功。”
“你不是打算毀約吧。”
“我還沒那麼下作。”朝一道。
月涯鬆口氣:“我知道無疆在哪,走。”
話音落下,兩人朝着遠方而去。
原地,星辰轉動,他們不知道,陸隱一直盯着,意識遍佈意識宇宙,令他們忽略了。
九尺園的滅亡讓陸隱看到修煉界最殘酷的一面,而這一面,每天都在上演。
煙波紅狸說的不錯,有的人可以報仇,有的人註定無法報仇。
這一切在誰的掌控下?
煙波紅狸,這個女人很可悲,圍攻自己也不是自願,但這就是修煉界。
嫣兒得罪誰了?一樣被波及。
唯有確定天元宇宙無礙,他纔會喚醒明嫣。
他不希望明嫣重複煙波紅狸的下場。
無疆,陸隱返回,月涯和朝一已經來了,他提醒無疆一衆高手。
現在他可不怕月涯。
一
段時間後,月涯與朝一到來,望着龐大的無疆拽着四艘戰舟,朝一頗爲期待,這個陸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月涯聯合九尺園,巔峰時期竟拿不下,有些傳奇了。
如果換做他面對那股圍攻力量,必死無疑。
月涯思維釋放,思空鑑覆蓋星穹,他沒打算直接對付陸隱,太難了,他要以無疆上所有人的命爲威脅,給他帶來解決陸隱的契機。
這個陸隱會因爲天元宇宙被威脅,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他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意識宇宙再無可以幫他的力量,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正當月涯要出手的時候,一道聲音自無疆傳出:“你是死丘第六峰之主朝一?”
無疆甲板,落獰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憐雙以及那一批被陸隱抓住的九霄宇宙修煉者。
同時,浩蕩意識遮天蔽日,宛如第二道天幕擋住思空鑑。
月涯臉色一變,陸隱的意識又增強了,怎麼那麼快?此人對意識的吸收沒有上限?
朝一望着無疆甲板,看到了落獰等人:“我記得你,你是落獰,天門落家沉睡於少御樓的奇才。”
落獰望向朝一:“死丘的人怎麼會在意識宇宙?又爲什麼要對三者宇宙的修煉者出手?”
“無需向你解釋。”朝一冷漠。
憐雙鄭重道:“據我所知,死丘只管處理犯禁者,與三者宇宙並無聯繫,若朝一峰主擅自對三者宇宙出手,這本身就是犯禁。”
朝一沒有回答。
月涯語氣陰沉:“你們被陸隱抓了,我們會救你們出來,這也是死丘的職責,不用廢話,我知道你們被陸隱逼迫,我堂堂下御之神,難道救不了你們?”
落獰與憐雙等人無奈,他們信任下御之神的戰力,但如今他們身處無疆,危機更大,就怕月涯沒能救得了他們,反而害得他們被殺。
落獰爲了未來,甘願被抓,賭這一把,付出了勇氣,可不想功虧一簣,他寧願穩妥點。
但月涯沒給他機會說話:“朝一,不用管他們,他們都被陸隱控制了。”
朝一不在乎落獰他們說什麼,他出手救人,不過是月涯給他的臺階,九尺園已經被滅,他的任務完成,此次出手成與不成,他都不在意。
這時,陸隱走出,望向星空:“這裡還有死丘的人,連他的命都不在乎了?”說話間,一個男子被他拖出。
朝一看着陸隱:“你就是陸隱,天元宇宙的主宰者。”
陸隱與朝一對視:“身爲死丘的人,何必幫月涯,他都被剝奪下御之神位置了。”
“死丘的人不怕死,他,威脅不了我,放了落獰他們。”朝一道。
陸隱笑了:“我很好奇,如果九霄宇宙這批人死了,我說是你逼得,對你有沒有影響?”
月涯目光一沉,充滿殺機,思空鑑壓不下意識,他小看了陸隱的意識。
要從長計議了。
朝一淡淡道:“沒影響。”
陸隱點頭:“你要對我出手,是因爲月涯答應把九尺園的人給你,對吧。”
朝一道:“對,但上不得檯面,我會說一個上得了檯面的理由回去交差。”
無疆上的人看朝一目光怪怪的,這話,說的這麼明?
陸隱也沒想到他這麼幹脆說出來:“那我增加一些籌碼,比如,靈化宇宙一個時代的精英修煉者。”說完,指着被無疆拖拽的四艘戰舟:“御桑天帶領靈化宇宙最頂級修煉者要解決意識宇宙,這批修煉者代表了靈化宇宙的未來,他們,你在不在乎?”
“如果你對我出手,我就解決他們。”
月涯目光一變。
之前陸隱以這批修煉者威脅過御桑天,令御桑天對永恆出手,此後無疆就拖着四艘戰舟逃離。
陸隱沒有用這些修煉者威脅月涯,對於月涯來說,他已經孤注一擲,只要能蛻變思維,付出什麼都行,怎麼會在乎這批修煉者,到時候就算上御之神怪罪,他本身就有能力面對。
但朝一不同,他出手,需要上得了檯面的理由,這是基於這批九霄宇宙修煉者死亡的前提下,但如果連靈化宇宙一批修煉者都死亡,這不僅僅是九霄宇宙各大勢力承受損失,而是整個九霄宇宙承受損失。
他無法向死丘交代,更無法向上御之神交代。
想到這裡,朝一很認真看向月涯:“抱歉,我不能幫你了。”
月涯瞪大眼睛:“你違背承諾。”
朝一道:“相比九霄宇宙的損失,承諾,不重要。”
“你。”月涯怒極,此刻他的心情與煙波浩渺被出賣的心情一樣,他居然這麼幹脆被朝一出賣了。
身爲強者,承諾很重要,但他忘了一點,朝一的境界永遠定格,不會再進步,他根本不在乎什麼承諾,誓言。
他只在乎死丘,在乎九霄宇宙。
就像之前朝一說的那麼明一樣,陸隱沒想到朝一背叛月涯也背叛的那麼幹脆,那麼,果斷。
這是找不到上得了檯面的理由了。
這個人,倒是有意思。
月涯拿朝一沒辦法,看着朝一平靜,甚至帶着點理所當然的目光,他火就不打一處來,人與人的信任突然就沒了。
身爲下御之神,絕頂強者,向來只有月涯出賣別人,從來沒人出賣過他。
如今的感覺相當憋屈。
但他不得不壓着火,語氣軟了下來:“朝一,這批人的生死與我蛻變相比不算什麼,如果犧牲一個時代的人可以成全一個上御之神,你覺得孰輕孰重?”
朝一認真道:“上御之神重要。”
月涯點頭:“不錯,那你。”
“你不是上御之神。”
“只要解決了陸隱,我一定能蛻變。”
“真如此,你不如回九霄找上御之神幫忙,更有把握。”
“你。”月涯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這混賬一門心思要違背承諾了。
無疆上的人看了看月涯,又看了看朝一,本以爲是兩個強敵,沒想到變成這樣,是該說手裡籌碼太重要?還是那個朝一太耿直?
陸隱嘴角彎起:“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了,朝一,接下來是我們與月涯的恩怨。”
話音落下,初一,鬥勝天尊等高手齊齊衝出:“月涯,受死。”
“月涯,受死。”
“月涯,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