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思雨與明小瓏驚訝,他怎麼認識這個傢伙的?這傢伙直接從下三者宇宙到了業海,根本沒經過九霄,怎麼可能認識?
自從御桑天擊敗如始,九霄宇宙早已不像從前那樣可以隨意進入靈化宇宙,謙書這種少御更謹慎,不應該去過下三者宇宙。
謙書臉色發白,不可能,不可能的,這個人怎麼可能來九霄宇宙?他被推出了天門纔對。
雅婆婆臉色變換,瞳孔閃爍,眼底深處有着深深的懼意。
很不可思議,此人怎麼可能不通過天門入九霄?等等,難道是靈化宇宙那頭明日獸?
相比謙書,她更恐懼,因爲她體會到了那個闖天門巨獸的恐怖,那可是永生境巨獸啊,永生境。
那頭永生境巨獸明顯追殺了此人,竟還讓此人逃了,此人到底何等戰力?想想就遍體生寒。
這樣的人爲什麼能入九霄?爲什麼不被上御之神攔住?
陵原,陸隱望着謙書,開口:“我來找你了。”
沒有聲音,口型卻能看出來。
春秋簡之上,謙書咬牙,臉色陰沉,轉身就走。
他要找大觀,這個人非常人能及,這次麻煩大了。
其實從天門回來後他就後悔了,當初之所以讓雅婆婆出手,一是瞧不上三者宇宙的人,不希望三者宇宙的垃圾進入九霄宇宙,二是要害死落獰,至於陸隱,他根本沒在乎過。
但看到那頭巨獸後,他就知道麻煩大了,惹了不該惹的人。
雅婆婆告訴過他那是永生境巨獸,天門都差點被拆了,如果不是上御之神出手趕走了那頭巨獸,現在九霄宇宙都要面臨災難。
能與永生境巨獸糾纏的強者,不管來自哪裡,都不是他能惹的。
所以回到春秋簡後他哪也沒去,一直很忐忑,希望陸隱死了,或者永遠入不了九霄。
但沒想到這麼快此人就出現了。
這個人遠比死丘麻煩大得多。
這是一個敢與永生境怪物顫抖的絕強者。1
恰好此時,天門落家又有人到來,正是看守天門,攔過陸隱的那個老者。
老者一眼認出陸隱,與謙書和雅婆婆一樣,周身冰涼。
沒經歷過抵擋永生境巨獸的恐怖,就無法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
就好像有一個難以對抗的敵人站在那等着你過去,中間隔了一道深淵。
陵原來的人很多,其中不乏高手,更有隱藏的高手,不至於被陸隱一掌嚇住,哪怕這一掌再強,也在認知範圍內。
但他們也不至於替春秋簡出頭。
陸隱明顯找春秋簡的麻煩,很多人更樂於看熱鬧,春秋簡雖然憑着手段跟一些勢力交好,但看不慣他們的勢力更多。
當又一枚文字被找出,釋放威能後。
春秋簡之上,一道道強悍氣息恆壓天際,朝着陸隱席捲而落,宛如風暴,令天地都黑了。
陸隱再次擡頭,看向上方,那裡,一雙雙冰冷的目光與他對視,爲首之人是個老嫗,相比雅婆婆的陰狠面龐,這個老嫗充滿了書卷之氣,雙目也不似旁人那般冷冽,相反,很柔和,彷彿可以包容一切。
所有人遠離陸隱,就算是那些想跟在陸隱後面尋找文字的人,此刻也不敢接近了。
天地間,一人,一竹,再無其它。
虛空炸裂,無數黑暗蔓延,自陸隱頭頂掠過。
陸隱皺眉,緩緩擡手,遙遙對準春秋簡,似乎要出手。
看到這一幕的人皆凝神屏息,此人到底是誰?這是要挑釁整個春秋簡吶,即便神之御都沒這麼猖狂。
春秋簡之上,戮思雨驚呆了,本以爲這傢伙暗中打斷四臨劍門門主的腿已經無法無天,眼下這一幕徹底刷新她的認知。
一個人挑釁春秋簡,太狂了吧,就算是龍吟都帶着第三峰的人,背靠死丘,纔敢來找麻煩。
明小瓏抿嘴,你到底想怎麼做?
咚
咚
咚
目光柔和的老嫗走出,笑看向站在戮思雨與明小瓏中間的姑娘:“姑娘,讓你受驚了,老身這就去解決麻煩,不會耽誤姑娘看世間百態。”
姑娘看向老嫗,微微點頭,少有的帶着敬意:“大觀請自便,不用管我。”
老嫗笑了笑,一步踏出,緩緩降落在陸隱前方。
陸隱放下手:“再不下來,我就把春秋簡掀了。”
老嫗正是螢梅,春秋簡唯一的大觀,也是春秋簡這個濁寶的當代主人。
陸隱的話,她沒有當真,掀了春秋簡?除了永生境強者,誰敢這麼說?此人太狂妄,不過可以理解,畢竟以此人的實力必然打遍三者宇宙無敵手,雖不知以什麼方法躲避了永生境生物追殺,但還是永生境之下的層次,否則春秋簡存活不到現在,一個天門,也擋不住他。
會被雅婆婆推出去,此人即便強也有限,雅婆婆他們因爲那永生境生物矇住了眼,以爲此人有多強,不至於。
但她也不會小看陸隱,陸隱在她心中,超越了御桑天,是三者宇宙第一人,擁有下御之神戰力,這樣的人,是強敵,春秋簡都要極之慎重的強敵。
“敢問閣下名諱。”螢梅開口,目光沒有敵意。
陸隱看向她,嘴角含笑:“不是很想說。”
螢梅不解:“爲何?”
“我還沒想清楚到底用什麼身份行走九霄。”他想了一遍,九霄宇宙知道陸隱這個名字的人不多,以前是月涯,星帆,朝一他們,還有九仙,後來的青蓮上御,七仙女,以及七仙女親近的人,再加上死丘,相對整個九霄宇宙而言,不多。
想瞞身份肯定瞞不住,但他也沒想好怎麼做。
完成七仙女的條件可以得到青蓮上御的承諾,貌似就能救天元宇宙了,但蟲巢文明威脅在側,僅僅確保天元宇宙不被九霄宇宙重啓就夠了?他還要做的更多。
這麼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值得隱瞞的。
“閣下來自靈化宇宙?”
“我叫陸隱,你就是螢梅?”陸隱反問。
螢梅奇怪,不是不想說嗎?怎麼又說了?雖然好奇,但也沒問:“天門的事,謙書對老身說了,此事是我春秋簡不對,閣下想如何化解,儘管開口,只要春秋簡做得到的,絕不推辭。”
“當然,有一事也要提前說明,此事並非針對閣下,閣下與我春秋簡無冤無仇,春秋簡也願意交閣下這個朋友。”
陸隱讚歎:“世人都說春秋簡卑劣,現在看來,倒是以訛傳訛了,你們很講道理啊。”
螢梅神色不變:“世人又有多少能看清這個宇宙?站得高,才能看得遠,然而最高處的位置有限,大部分人是沒有資格的。”
“那你覺得我有沒有資格?”陸隱笑着反問。
螢梅感慨:“以閣下的實力,自然有資格。”
陸隱揹着雙手:“既有資格,代表我說的是對的了?”
“那要看什麼事。”螢梅道。
陸隱與螢梅對視:“你門下謙書和那個惡僕對我出手,不管什麼原因,差點害死我是事實,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把他們交給我,我與你春秋簡恩怨兩清。”
螢梅目光一閃,語氣生硬了些:“閣下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莫不是你螢梅大觀的兒子?”陸隱不客氣。
螢梅沉聲道:“你口中的惡僕,是我春秋簡中觀,雅,乃是我春秋簡底蘊強者之一,並不是什麼僕人,而謙書,更是沉睡少御樓,代表我春秋簡未來的絕世奇才,你覺得我會不會把他們交給你?”
陸隱嘆息:“看來還是談不攏。”
螢梅道:“我尊重閣下,所以願意談,但不代表閣下可以肆無忌憚侮辱我春秋簡。”
“誠意,我有,也請閣下拿出誠意。”
陸隱笑了:“你春秋簡的人差點害死我,現在還要我拿出誠意?這就是你春秋簡的行事手段?那外人倒是沒傳錯,你們果真卑劣,還不要臉。”
螢梅蹙眉,冷冷看着陸隱,陸隱也盯着她。
春秋簡之上,包括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陸隱與螢梅的對話,一個個呼吸停滯,氣氛緊張。
螢梅是何人?那是當代春秋簡之主,春秋簡這枚濁寶的主人,九霄宇宙站在頂點的人物之一,是夠資格爭奪神之御的高手,若非有春秋簡這個勢力牽絆,即便如過奉獻出如是真經,也無法接替如始成爲下御之神。
螢梅遠比如過有資格。
神之御面對她都不會這般無禮,竟當面以卑劣形容春秋簡,從未有過。
九霄宇宙有些勢力即便敵視春秋簡,也很少會這麼撕破臉,除了龍吟與第六宵柱的人,那是生死大仇,一個背靠死丘,一個背靠第六宵柱,都是春秋簡惹不起的。
他們搞不懂,陸隱與春秋簡有什麼仇,能讓他孤身一人挑釁春秋簡,罵的肆無忌憚。
謙書,雅婆婆等一衆春秋簡的人臉色難看至極。
戮思雨喝彩,完全不顧春秋簡那些人的臉色。
明小瓏也笑的暢快,她也想罵春秋簡,但以她的身份,罵不出來,這小賊太解恨了。
陵原之上,臨山路家那些想靠上春秋簡的人皆屏氣沉默,不敢出頭,現在輪不到他們出頭。
水蘇十指握在一起,蒼白無血色,後退,儘量後退,跟我無關吶。
落家的人同樣暢快,春秋簡一向霸道,被人罵成這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