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五次鏡光術瞬移,陸隱遙望遠方,看到了一個水面懸浮星空,是那個一線天,他找到了。
那個一線天正是小十八要尋找的。
但小十八卻不在,周邊也沒有尋路石意識。
陸隱深深望着那個水面,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瞬移返回人類文明。
七次瞬移後,陸隱返回人類文明,來到意識宇宙找老大。
“小十八不見了?”老四大驚。
陸隱面色肅穆:“我感應不到尋路石…”
他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老大聽後語氣深沉:“不關你事,行走方寸之距本就會遇到各種危險,陸隱,帶我去它失蹤的方位,我來找。”
“我陪你找。”
“不用,七寶天蟾自有尋找手段,你做你的事。”老大道。
陸隱沒有勉強,七寶天蟾沒淪落到要他照顧的地步。
小十八一步步修煉上來,也是靠的拼殺,並非天賦。
即便此次它死了也沒人怪陸隱。
陸隱帶着老大來到小十八消失的方位。
老大看向陸隱:“老爹曾說過,出生在這宇宙,生死早已註定,能找到算它命好,如果找不到,同樣是命。”
沒人提出小十八會不會沒完成任務自己離開這個可能,他們都知道,七寶天蟾重誠信,小十八不至於連兩百多年都忍不了。
陸隱也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不久後,他又來到了水面一線天外,接近這個一線天,他察覺到了永生境氣息。
儘管沒有明確規定,但只有永生境纔夠資格創建一線天,否則如何讓一線天移動在方寸之距?
陸隱不是永生境,儘管達到無賴層次,還不是一般的無賴,但只要稍微收斂氣息,被對方確認不是永生境便可以進入。
他接近水面,擡手,佯裝的小心翼翼卻又帶着期盼,與所有第一次見到一線天的生物一樣,轉眼,身影沒入其中,再出現,四面八方都是水流,他待在一個氣泡內,氣泡壓在水底,身旁是美麗的水草游魚,擡頭,光芒順着水面照射下來,爲水底帶來明亮。
放眼望去,看不到其它氣泡,但所有進入這個一線天的人都在這個氣泡內。
雪白飛鳥跟陸隱講過這個一線天的情況。
在這個一線天,交流同樣是以一線天主人發明的文字。
而交流方式是--紙船。
眼前,一個紙船漂浮而來,陸隱伸手接過,紙船不大,卻在船身有很多對話。
“有沒有誰能告知到底什麼情況?這裡是哪?我看到這汪水面下意識就進來了,好像有什麼吸引我一樣。”
“會被吸引說明你是弱者,這是一線天,專門讓弱小文明生物知道方寸之距多可怕的地方。”
“弱者,你好。”
“你們好,我是弱者,請問方寸之距多可怕?能說說嗎?”
“不能,弱者。”
“抱歉,我也是弱者,我也想知道。”
陸隱鬆開紙船,任其漂浮出去,又接過一個紙船,“我是正在被攻擊的文明生物,求求那個攻擊我們的文明退去吧,我們文明什麼都沒有,如果能看到,請尊敬的文明退去,求求了。”
“你這麼哀求沒用,這就是宇宙生存規則。”
“可憐吶,我倒是好奇你們文明現在被攻擊到哪一步了,你能進來代表你可能是你們文明的最強者了,那攻擊你們的文明有沒有永生境?”
“這還用問?當然沒有,如果有,這個生物能找到一線天?連自家宇宙都走不出去。”
“求求了,尊敬的強大文明,退去吧,我們真的不想打了,求求,求求,求求…”
陸隱鬆開紙船,哀求嗎?如果有用,這宇宙如何還會殘酷。
越是這般哀求,對方越會肆無忌憚的開戰。
只能說這個文明還遠遠看不清方寸之距。
其實若非一線天,這個文明根本連哀求的地方都沒有。
一個個紙船看過,在這河底雖然看不到其它氣泡,但紙船卻很多很多,來自那些無意中進入的生物。
“一線天的主人吶,你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地方把我放下?我都不知道被帶去哪了,出去一線天直接迷茫。”
“我也是,這一線天的主人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把我們帶走了?”
“可笑,你們還指望一線天的主人當你們保姆?一線天只是給予你們認清方寸之距的機會,又沒說會幫你們,對於你們這些螻蟻來說,一線天也危險,哈啦哈啦。”
“咦?這笑聲,大義,是你嗎?”
“你是誰?爲什麼知道我小名?”
“廢話,我是你老子。”
“爹,你沒死?”
“老子早就待在一線天了,大義,你怎麼也來了?”
“這也能父子相認?你倆一邊哭去吧。”
“這是一家團圓了。”
陸隱搖搖頭繼續看。
他看了很多紙船,自己也在紙船上留下了文字尋找小十八,直接問有沒有誰看過一隻大蛤蟆,得到的回覆千奇百怪,卻都沒用。
突然地,他目光一凜,盯着手裡紙船看。
“大家能相聚一線天不容易,再過不久我就走了,臨走前把我知道的垂釣文明說一下,避免大家踩坑,這坑一旦踩到,直接就是滅絕。”
“我知道的垂釣文明有兩個,一個是不斷放置跳板,這個文明想必很多文明都知道,我去過不下三個一線天,每次提到都有文明說見過,所以一旦見到跳板,千萬別碰,記住,千萬千萬別碰。”
“第二個就是紅衣,紅傘,在方寸之距一旦見到這種特徵的生物,避開,遠遠避開,千萬別把這種生物引去自家文明,不然要倒黴的,對了,這是這種生物的形態。”
陸隱看到了人類形態,這,就是雪白飛鳥之前看到的對話。
而他也看到了有生物回覆,說知道星下紅衣文明方位,但再接下來就無人回覆了,陸隱嘗試在下面寫字也寫不起來,明顯被一線天的主人制止。
陸隱鬆開這個紙船,接過另一個紙船,紙船上寫滿了文字,都是討論方寸之距的。
每個文明都有每個文明自身對方寸之距的猜測,這些猜測陸隱也很感興趣,他看了一眼,在最下方寫下:“我也見過那個紅衣紅傘的文明,大家要小心,他們到處跑,說不定下一個就跑你們家去。”
然後再拿紙船繼續寫。
這一幕好熟悉,當初在那個一線天也是這樣,不斷拿石頭寫,然後扔出去。
足足半個月,陸隱在好多紙船上寫下了這些話,終於見到回覆了。
“別嚇人。”
“誰說找誰去。”
“我不信。”
另一個紙船:“既然是垂釣文明,總該有垂釣手段吧,這個文明的垂釣手段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
“噓--別回覆,說不定這就是垂釣手段。”
“你不也回覆了。”
另一個紙船:“居然有人討論這個文明,一線天的主人貌似會制止吧,一段時間前討論過,沒說兩句就說不下去了。”
“大家對垂釣文明都很感興趣。”
“要不要討論一下那個放跳板的文明,以我這麼多年佈局縱橫的智慧看能感覺到不簡單吶。”
“廢話。”
“廢話。”
陸隱一個個看去,沒找到那個說知道星下紅衣文明位置的生物回覆。
這時,水流波動,如同有一層光華掃過,再看小船,上面關於星下紅衣文明的信息直接被抹除,包括跳板文明的信息。
陸隱目光一凜,這是被制止了,一線天的主人爲什麼制止?
忽然的,周邊場景倒流,一剎那,星空如復,陸隱脫離了水底,他擡眼,周邊是方寸之距,這是被一線天趕出來了,那個一線天的主人很明顯看到他了,人類形態的生物,再加上問關於星下紅衣的情況,說不定懷疑他就是星下紅衣。
哼,想跑,有意思。
這水面一剎那確實離開了很遠很遠,是永恆生命手段,如果沒有鏡光術,陸隱還真找不到,哪怕有瞬間移動,這一線天只要離開的距離超過他肉眼可見的距離就很難找到了。
但現在,誰都別想跑。
鏡光術。
陸隱環顧四周,陡然盯向一個方向,嘴角彎起,找到了。
瞬移消失,再出現又來到水面前,面帶笑意看着:“出來。”
水面忽然扭曲,然後朝着另一個方向快速移動,如同流光劃過。
任何一個建立一線天的存在,都有快速移動的本事,否則一線天本身對他們就是危險。
曾經陸隱被一線天甩下來過,現在,不可能了。
水面前,陸隱揹着雙手瞬間出現:“聊聊吧,願意建立一線天,說明你想給弱小文明生存的機會,我也不想對你動粗。”
“你是星下紅衣?”水面傳出聲音,很低沉,聽不出男女。
陸隱道:“我在找他們。”
“與我無關,你是無賴,我卻是永恆生命,真打起來你就算有這種匪夷所思的移動速度也不是我對手,讓開,我不參與你們這些事。”
陸隱好奇:“爲什麼不讓討論星下紅衣,你在替星下紅衣隱瞞什麼。”
“我只是不願觸碰任何垂釣文明。”
“你怎麼知道星下紅衣是垂釣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