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想起之前逃離星下紅衣文明時的一幕,確實,當他說出不可知三個字後,紅俠的出手頓了一下,那是下意識的停頓,本能嗎?
“有些恐懼如同生命本質一般無法改變。”江峰道。
陸隱目光一閃:“會不會,他地突破與生命本質有關?”他想到了仙主,仙主就是一直在想脫離仙翎文明。
對於紅俠來說,實力足夠了,想要真正擺脫過往的陰影,就要突破生命本質,讓自己不再那麼恐懼。
他因爲跪拜臣服存活至今,也可能因爲這一幕至今無法寸進。
真以爲失去尊嚴是很簡單地事?
有人氣蓋天下,但若臣服,這份氣,就沒了。
青蓮上御皺眉:“若是突破契合三道宇宙規律,即便我們磨掉了他的十二分無情道,也絕對不是對手,所以不能等。”
“而且你太年輕了,誰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突破。”
這也是青蓮上御與酒問無奈地一面,他們等了太久太久,想等到一個合適的人選,等是等來了,可這個人太年輕,好處就是隨時可以出手,打斷紅俠的突破,壞處就是沒把握真的擊殺紅俠。
原定計劃中是他與酒問聯手對決紅俠,在紅俠十二分無情道被磨掉後就有把握擊殺他了,但紅俠的那個濁寶,也在考慮之內。
最壞的情況就是如今發生的,紅俠以濁寶讓酒問無法出手,光靠青蓮上御一個人是解決不了的,否則也無需這麼多謀算,直接出手就行。
爲了不讓紅俠突破,就算出現最壞的情況也必須行動。
“既然紅俠知道我們的存在,爲什麼始終沒有對我們出手?”江峰不解,不過隨即他就想到了,因爲不可知。
每個不可知任務不同,其它不可知不能插手。
洄幾乎能確定木先生逃到了這裡,依然不能出手就這個原因,它在第九壁壘苦等那麼多年都不敢冒險破壞不可知規矩。
紅俠也是不可知之一,同樣不能對這方人類文明出手。
將青蓮上御成爲十二分無情道之一的寄託已經是他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壘主是什麼?”驚門上御問。
青蓮上御道:“九壘對應九大人類文明,壘主,便是每一個人類文明的主宰,是每一個人類文明的至強存在。”
wωw✿ttкan✿co
“每一位壘主。”說到這裡,他目光敬仰:“都至少是當前紅俠的實力。”
衆人震驚,當前紅俠的實力?
紅俠是什麼實力衆人還沒底,但起碼酒問與青蓮上御兩個契合兩道宇宙規律的存在都沒把握對戰,需要謀算久遠時間,最終酒問還把自己給算進去了,依然沒有正面碰撞。
可以想象紅俠有多強。
壘主至少有紅俠的實力,九大壘主。
衆人這才明白何爲九壘橫空,那是真正的巨無霸存在,足以橫掃方寸之距一切敵。
陸隱對不可知有很高的預估,即便如此,也不認爲不可知能與九壘對拼。
怪不得曾經九壘潰敗需要衆多文明聯手。
目前知道的就有好幾個,而且都是垂釣文明。
不達垂釣文明都沒資格對戰九壘。
紅俠給陸隱的感覺接近山老祖,若他有鎮器濁寶,或許就能對決山老祖吧,這纔是讓酒問與青蓮上御都要謀算的強敵實力。
“當初人類文明爲何分爲九壘?”木先生不解,他所在的宇宙是第九壁壘,也是九壘之一。
青蓮上御搖頭:“過往很多事都已經失傳了,有些問題我也問過酒問,然而酒問在九壘時期不過是個普通的年輕修煉者,根本接觸不到深層次的東西,當今人類只有兩個人瞭解那個時期的部分過往。”
“一是紅俠,他在九壘時期已經是頂尖高手,正因爲他暗算了第二壁壘壘主紅霜,出賣第二壁壘,導致九壘出現了漏洞。”
“第二個就是,讓予。”
陸隱目光一凜:“讓予?”
青蓮上御與陸隱對視:“你見過讓予,應該從他因果過往中看到了不少事,可惜沒有多長時間,若你能瞭解讓予的一生,即便無法看全九壘,至少也能看清好幾個。”
“讓予,是紅俠早期最大的仇人,紅俠的十二分無情道之一,就是讓予。”
陸隱明白了:“怪不得讓予被囚禁的那麼慘,生不如死,都精神分裂了。”
青蓮上御道:“紅俠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讓予,讓予在九壘時期也不是什麼太厲害的人,與紅俠有過爭鋒,具體如何只有酒問知道了,我與酒問即便見面也不敢說太多關於紅俠的事,此等強者很容易感覺到。”
“總之,紅俠的十二分無情道之一,便是原諒讓予。”
衆人震動:“原諒?”
青蓮上御點頭:“原諒讓予,等於放棄過往恩怨,試問當一個人徹底原諒自己最大的仇人,他到底是善,還是惡?”
這個問題讓衆人沉默。
所有人都以釋懷過往爲美德,但即便有人能放下恩怨,就真的能與曾經的敵人把手言歡?普通的恩怨尚且做不到,更不用說生死仇敵。
讓予能被確定爲紅俠最恨的敵人,他做了什麼可以想象。
既然被原諒,那讓予被囚禁就不是報復,而是紅俠確保十二分無情道之一必須存在所以纔要囚禁,讓他活着,卻又不能讓他對外說話。
陸隱看過讓予過往,很清楚讓予是什麼人,都不用想他做了什麼,必然是極爲殘忍之事,換做自己絕對無法原諒,原諒了這種人,就是背叛了曾經的自己。
紅俠以此背叛了曾經的自己,所以成就了十二分無情道之一。
青蓮上御聲音低沉:“這麼多年,酒問早已看清紅俠的十二分無情道,或許也是紅俠信任他,沒有隱藏的原因。”
“十二分無情道分別是暗算壘主紅霜,漠視星下紅衣文明被屠戮,跪拜仇敵,放下對讓予的恨,祭濁寶,殺紅瑤,季河,何霄,西上峰,並序,美人丹,最後還有我。”
“這就是紅俠的十二分無情道。”
“人可以成爲無情道的寄託,事情也可以。”
陸隱目光閃爍:“濁寶就是血塔林?那不是酒問爲他做的嗎?”
青蓮上御道:“每一張人皮,都是紅俠親眼看着放的,他沒出手只是爲了避開因果束縛,但心性如同無情道寄託一樣,寄託在了血塔林之上。”
“那血塔林爲何在西上峰那裡?”
“算是紅俠防備酒問的花招吧,不過早就被酒問看穿了,正因爲血塔林在西上峰那裡,酒問纔有了身坐血塔的想法,這也是他的覺悟。”
血塔上御鬱悶,血塔血塔,跟他名字一樣,總感覺不對勁。
江峰問:“紅瑤是誰?”
青蓮上御道:“紅俠最喜歡的弟子,也可以算是他最喜歡的人。”
“如同曾經他與紅霜的關係。”
衆人駭然:“他與紅霜有那種關係?”
青蓮上御嘆息:“若非如此,如何算計堂堂第二壁壘壘主。我與酒問算計紅俠耗費了多久?卻依然無法真正擊潰他,當時的他想算計紅霜壘主難度不比我們算計他要小,然而紅俠比我們看得清,他知道,想要算計紅霜,唯有紅霜自己才能做到。”
“情,纔是傷害最深的。”
“他們不是修煉無情道嗎?”木先生不解。
青蓮上御目光復雜:“曾經的無情道與現在的無情道不一樣,陸隱,你接受不了當前無情道並序那些人,那九壘時期其他人類文明就能接受了?”
陸隱懂了:“無情道,分對錯。”
青蓮上御點頭:“不錯,無情道,分對錯,這就是曾經真正的無情道,當今無情道被紅俠帶偏了,酒問爲了取信紅俠,索性一路走到黑,其實並序那些人行爲無情,但他們出生於當今的無情道,在那種環境下沒得選擇。”
“這麼說不是給他們開脫,有些人的惡是骨子裡的,只能說當前的無情道將這種惡釋放了出來。”
衆人靜靜聽着,瞭解越多,越驚歎曾經的九壘時期,怪不得山老祖提起九壘語氣都變了。
它尚且不敢招惹不可知,更不用說曾經的九壘文明瞭。
“曾經的星下紅衣有句話。”青蓮上御追憶:“星下紅衣無情道,獨憐紅霜最有情!”
“紅霜的情,與星下紅衣的無情,用酒問的話說是那個時期的標誌,可最終紅霜被背叛了,來自她最愛的人。”
“她生死成謎,也帶走了第二壁壘鎮器濁寶,成爲紅俠擊潰第二壁壘的開端。”
陸隱沉默,紅霜嗎?若是如此真不是個合格的壘主,但當時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或許紅霜被情反傷也無力對付紅俠了,畢竟無情道修煉他並不瞭解。
陡然的,他想起在意天闕記憶震盪時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衆生,埋葬於蜃域。
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她,會不會是紅霜?
陸隱看向天元宇宙方向,如今蜃域依然在那裡。
是,還是不是?
“曾經的星下紅衣文明出現過無數英傑,我們此刻對紅俠出手是迫不得已,擔心紅俠突破,具酒問猜測,或許當初衆多文明聯合對九壘出手,與我們對紅俠出手原因一樣。”
陸隱驚訝:“擔心九壘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