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能不能摸一摸那隻貓啊?”孩子好奇,腳下,小黃還在警惕,不過不是對駝臨,而是對那隻貓,實在是那隻貓太兇了,一看就不好惹。
爺爺呵斥:“一邊去,別搗亂。”
駝臨笑道:“當然可以。”說完,將貓抱給孩子,同時嘀咕着:“這貓很溫柔的,不會傷害孩子的,對吧,貓貓?”
孩子有些怕,卻更想摸。
貓,翻白眼。
爺爺沒看到,孩子看到了,更驚喜,好可愛的貓貓。
陸隱無語,這是個人,也不知道誰變得。
那禾苗是顏如玉吧。
這組合,怎麼看怎麼詭異。
接下來院子熱鬧了,駝臨與爺爺熱情交談,對相城很是好奇,貓一躍登上牆壁,不讓摸,小黃圍着直轉,想阻止孩子接近貓,它本能覺得貓有危險,孩子不管不顧,就要摸,很高興,微風吹過,禾苗搖曳了一下,很是和諧。
陸隱看着這一幕,聽着下面的對話,忽然覺得不對,一直以來他似乎忽略了什麼,可到底忽略了什麼呢?
陸隱盯着下面。
駝臨與爺爺聊得很開心,聊到了看書,爺爺回屋取出書給駝臨看,駝臨如獲至寶,當即就看了起來。
陸隱目光一閃,想到了,這對爺孫對相城,似乎不瞭解。
這就不對了,爲什麼會不瞭解?
相城很大沒錯,可這裡生活的人一輩子都在這麼一座城池內,一輩子的時間足以對相城瞭解不少,更不用說他們往上幾代,幾十代,幾百代人都在相城生活,理論上每一家都應該對相城瞭如指掌纔對,可這對爺孫只瞭解周邊。
回憶此前以願力瞭解的那些人,一切都很正常,他們在生活,在對話,有爭吵,也有交易,過着凡人最普通的一天,偶爾還會發生一些陰謀算計等等,可總歸都是正常的凡人生活。
但如今回憶起來,貌似那些人也都只在一定的範圍內活動。
只是由於他們太正常了,以至於陸隱沒想到別的。
一個普通人可以在一座村子裡生活一輩子,這很正常,而相城之大,一個角落就相當於一座小城池,普通人不離開那個範圍並未引起他注意,但所有被願力查看過的人都不離開他們既定的範圍,這就有問題了。
他們明明是正常人,可爲什麼會這樣?
“貓貓,貓貓。”孩子大喊。
貓一躍登上樹,看到陸隱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猛地衝出,貓爪拍向陸隱,要把陸隱拍下去:“你去陪那小孩玩吧。”
他早就發現這隻鳥不對勁,一直盯着下面,絕對是人變得。
外方生物大多因爲上次的暴動跑了,這傢伙絕對是人。
讓你盯着。
陸隱冷漠,願力一掃而過,貓,掉下了樹,直挺挺掉入小孩懷裡。
貓懵了,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那隻鳥沒動啊,自己怎麼掉下來的?腳滑了?
它想跑,小孩緊緊抱住它開心大笑。
小黃叫的更響亮了。
引得爺爺與駝臨一陣大笑。
陸隱展翅飛翔,離開相城。
數日後,駝臨才走出相城,與他一同出來的還有
慧殘和顏如玉。
一出相城就看到陸隱,他們急忙行禮:“參見師父。”
“參見師父。”
陸隱嗯了一聲,看着他們:“你們也入相城了?感覺怎麼樣?”
駝臨激動:“師父,這相城太好了,裡面每個人都很友善。”
陸隱看向顏如玉,顏如玉恭敬道:“小玉覺得,相城很美好,也很平凡。”
陸隱最後看向慧殘,慧殘咧嘴:“這,挺好。”
那隻野貓就是慧殘吧,陸隱看出來了。
“駝臨,你在裡面,是人?”
駝臨點頭,興奮道:“嗯,我是人,師父您一定也是人吧。”
這話聽着彆扭,總感覺在罵人。
慧殘瞥了眼陸隱,人?當然不是,除了駝臨,貌似還沒人在相城裡變成人,就是不知道師父變成了什麼,沒人告訴他們。
陸隱咳嗽一聲:“駝臨,幫爲師個忙。”
駝臨激動:“師父您請說,弟子一定拼命完成。”說着,看向一旁:“小玉,師父終於用到我了,嗯,我也高興,小玉,我們一起努力。”
慧殘翻白眼。
陸隱看着相城:“你替爲師與這相城內所有人交流,問問他們是否有人看遍相城,看他們專注什麼,在意什麼,執着什麼,又想得到什麼。”
駝臨不理解,但陸隱說的他一定照做。
“好的,師父,弟子會與相城內每一個人交流,問清楚這些。”
陸隱拍了拍駝臨肩膀,他,似乎看到了相城內與以往不一樣的地方,或許,這就是契機。
每個人機緣都不同,駝臨的機緣或許就在相城。
駝臨與旁人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陸隱第一個就想到讀書,他讀的書太多了,都讀傻了,莫非就因爲讀書多所以就能變成人?
“慧殘。”
“弟子在。”
“你就陪着你駝臨師兄,保護他。”
慧殘無語,他本想離開的,這相城貌似與他無緣,但陸隱這麼吩咐他也跑不掉,只能應是:“弟子明白了。”
駝臨興奮的衝入相城了,他決定以後沒什麼事就不出來了,相城人很多,要了解他們需要時間。
慧殘心沉到谷底,這得要多久?
看着他們再次入相城,陸隱轉身去了星下紅衣文明。
駝臨的特殊性可以讓他暫時不用入相城,等過一段時間通過駝臨再瞭解,而現在,可以築心境高牆。
以往築心境高牆都在三者宇宙,此次陸隱要去星下紅衣文明,在當前錯誤的無情道下看能否得到不同的心境。
一條路,對有對的走法,錯也有錯的走法。
即便確定當今無情道的錯誤,可卻也有一批人並未被這種無情道帶偏,這些人的堅守足以爲他增加心境。
對了,相思雨。
陸隱轉道去了九霄宇宙,他決定把相思雨帶着。
相思雨的運氣無法左右死亡宇宙那種龐然大物,但帶她去星下紅衣文明,或許運氣好點能發現些什麼,比如季河的蹤跡。
一個季河,一個讓予,他始終找不到,現在還多了個北俠。
雖然藉助運氣找到
他們的可能性極小,但就當找個人陪着一起遊覽山河吧。
“約我?”九霄宇宙,相思雨怪異看着陸隱。
陸隱:“…”
“不是約,是藉助你的運氣。”
相思雨美麗的臉上露出些許遲疑。
“有困難?”陸隱問,緊接着道:“有困難就算了,沒事。”
相思雨道:“我只是在想跟着你會不會更容易修煉一些,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卡在渡苦厄層次,難以踏前一步,就算藉助宇宙重啓踏入永生境都做不到,而你。”她打量着陸隱:“你進步是真的快啊。”
陸隱聳肩:“我也沒達到永生境。”
相思雨抿嘴:“可你戰力還在進步,已經超出正常人想象的極限了。”
這倒是實話,而且陸隱很確定,他還能進步。
主要靠的是綠色光點,沒有綠色光點,他的肉體力量無法增強,對其它力量的包容就存在上限。
境界之所以存在,就因爲一個層次存在上限的力量,唯有打破這個層次才能超脫上限,若沒有上限,何來的境界?
他是古今唯一一個在這個層次達到如此戰力的人。
非常特殊。
相思雨笑了:“陸主,我以前就說過,想用我隨時可以,不用客氣,走吧。”
陸隱總覺得自己跟不上相思雨的話,一個女孩子說話怎麼那麼彆扭?
他帶着相思雨去了星下紅衣文明,一葉扁舟,一壺濁酒,幾盤點心,順流而下,築心境高牆白的一面心懷天地,黑的一面則相反。
看看這星下紅衣文明會給他的心境帶來什麼變化。
時間不斷流逝,星下紅衣文明並未讓陸隱失望,在這裡體會到了與三者宇宙不一樣的心境。
有些人可以在大勢下堅守信念,有些人寧願放棄修煉也不願割捨情感,有些人看淡了生死,等待紅俠與陸隱決裂,等待着星下紅衣宇宙崩潰的一天,也有些人極其怕死,瘋狂準備着什麼。
天地萬物,千姿百態,既存在,就有其存在的意義。
陸隱喝了口酒,望着遠方咒罵遠去的人,笑了笑。
相思雨古怪:“他罵你,你還笑得出來?”
陸隱道:“罵我,代表在意我,記住了我,也算是爲我貢獻了。”
相思雨無語:“如果突破心境都變成你這樣,我寧願不突破。”頓了一下,她道:“能不能像個正常人?”
陸隱反問:“我不正常嗎?”
相思雨嘆口氣,拖着下巴:“一點也不。”
陸隱淡笑:“你運氣好,生來什麼都有,所以在關鍵的一步也難,有沒有想過,前半生所有的厄運都集中到這最後一步來了。”
相思雨翻白眼:“我知道,有什麼辦法呢?”
陸隱擡眼:“我在分擔你的好運,也等於在承受你的厄運。”
相思雨眨了眨眼,看着陸隱:“陸主,明明是我在幫你,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是你在幫我。”
“或許吧。”
“我也想罵你。”
“隨便。”
“無賴。”
“謝謝。”
相思雨再次翻白眼,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