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劍直斬掌生死劫。
掌生死劫手掌停頓,廣場之上,黑色光芒再度擴大,蔓延向整條手臂。
隨着道劍斬來。
一掌橫拍。
道劍-破碎。
陸隱瞳孔一縮,怎麼可能?
他知道絕頂強者可以破因果道劍,但卻沒想到那麼輕鬆,輕鬆到就跟拍飛尋常的劍一樣。
那可是因果之力。
“因果你也會,人類,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入我死界,賜你永生。”掌生死劫聲音震動蒼穹,伴隨着黑色光芒覆蓋向整個九霄宇宙,緊接着蔓延向靈化宇宙和天元宇宙。
天元宇宙,神王光芒大盛,無數光點化作光幕橫推,硬生生擋住了掌生死劫的黑色光芒,令三者宇宙形成黑白二色。
黑色光芒下,無數人目光呆滯,很多修煉者甚至被白骨殺掉也沒有還手,就跟傻了一般。
白色光芒下,無數人頭頂出現一個鐘,緩緩轉動,當指針轉動到某一個方位,整個天元宇宙的人都開始做同樣的事,詭異的可怕。
就連身處天元宇宙的古神,江峰都不例外。
唯有木先生與楚鬆雲藉助鎮器濁寶勉強支撐,但他們頭頂也若隱若現有一個鐘。
“退下。”掌生死劫看向神王厲喝。
神王不耐:“是你退下。”
“這個文明,我處理。”
“輪不到你。”
霸融顫慄,不斷縮小身體躲避,完了,都是狠角色,這個文明到底得罪了多少強大生物?
三者宇宙在廝殺,掌生死劫與神王是最耀眼的,在它們之下還有衆多死亡宇宙生物與神界生物,三者宇宙血海滔天。
辰祖以繁星拳打向流夜神,被流夜神輕易化解,它不是尋常永生境,而辰祖,最多無賴。
靈化宇宙,青草大師呆滯望着門戶,失效了,最後的希望,沒了。
九霄宇宙,陸隱心臟處星空,三條神力線條相融,三色-神力變。
沸騰的三色神力直衝天際。
掌生死劫越發驚訝:“連這股力量都能掌握到這個程度,人類,我欣賞你,給予你不化身白骨,入我死亡宇宙的資格。”
“至於這方文明,亦可加入,只是換種生命形態,而且可以歸你所有,這,是給予你最好的優待。”
一手撕開神力繭,陸隱走出,而今的他對三色神力掌控越發隨心,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被殺意取代理智。
沸騰的三色氣海洶涌而出,不斷蔓延,成爲三者宇宙第三種顏色,對抗黑色光芒與白色光芒。
掌生死劫再次發出聲音:“你,不是我對手。”
陸隱知道自己不是掌生死劫的對手,對方是契合兩道宇宙規律巔峰強者,而他,還達不到這個高度。
但真要毀滅三者宇宙也沒那麼容易。
他擡眼看向掌生死劫,隨後陡然看向天元宇宙:“給我滾出來。”
“王文--”
一聲厲喝,響徹三者宇宙。
也讓無數人震驚,不敢相信。
王文?
什麼意思?
這場戰爭與
王文有什麼關係?
而且爲何陸主那麼憤怒?王文做了什麼?
天元宇宙,天狗背上,光芒掃過,王小雨與忘墟神緩緩轉頭看去,入眼,正是王文,帶着淺淺的笑容,看向九霄宇宙,看向陸隱:“總算,願意面對我了。”
九霄宇宙,陸隱盯着王文,目光橫跨三者宇宙,握緊雙拳,身後氣海沸騰,勾廉不斷轉換死寂力量守護九霄宇宙與靈化宇宙。
恐怖的氣息令虛空都在扭曲,即便渡苦厄強者都難以看清。
“給我滾出來。”陸隱再次厲喝,隨手一揮,撕開天地星穹,降臨到王文眼前。
王文沒動,天狗恐懼,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降臨,卻又在一瞬間消散,無法接近王文。
天元宇宙,神王,流夜神等都停手,也看向王文,他就是不可知平衡使?
一直以來,神界文明被利用,瞭解不可知,也知道存在平衡使,卻不知道平衡使究竟是誰。
即便流夜神都不知道。
而今,它們看到了。
神王在這一刻對王文露出了殺意,但也只是一瞬間,即便殺了平衡使又如何,還不是要面對整個不可知?相比這點,它們更需要離去,離開這片星穹,去往方寸之距其它方位。
這一片範圍,太危險。
死亡宇宙也停下了戰爭,掌生死劫遙望王文,面對他,與面對陸隱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個平衡使,深不可測。
王文嘴角含笑,周邊時空扭曲,帶着天狗,忘墟神,王小雨瞬間降臨九霄宇宙,出現在陸隱前方:“棋子殿下,這局棋,你還能撐多久?”
陸隱看着王文,看着這個無比熟悉,也無比信任的人。
沒錯,他,就是不可知平衡使。
那個削弱三者宇宙上限,此刻給他,給整個人類文明帶來絕境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懷疑王文的?陸隱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通過摘星樓,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懸棺?還是青蓮上御他們告訴自己,每個不可知都對應一種顏色?亦或是王文以超絕眼光爲他分析宇宙形勢,而這種形勢,不應該是一個修爲只有星使層次的人可以達到的?
他真的不知道。
這種懷疑從誕生到證實,他竟然沒有半分意外。
一點都不意外。
彷彿王文這個人就可以是平衡使。
他謀局戰爭,策劃未來,即便面對再多險境都能安然無恙,好似沒什麼能打破他的透明懸棺,是了,他曾經說過,透明懸棺是榮耀殿堂給的,可以榮耀殿堂的層次,這透明懸棺不足以讓他面對後來的諸多危險。
混亂的思緒不斷閃過,陸隱看着王文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回憶起了他說的很多話,這些話不是現在想起來,而是在融入誅體內,切實看到王文將他與永恆扔去樂城的時候,在樂城那數百年內回憶起來的。
“棋子道主,有時候考慮太多不是好事,反而會失去最大的優勢。”
“如果釣魚的人很餓,而湖裡只有一條魚,這時候又來了一個很餓的釣魚人,你覺得這兩個釣魚人最應該做什麼?”
“我喜歡等機會找我
,願者上鉤。”
“有時候,人生就像一把鎖,把我們牢牢鎖住,凡人有凡人的苦,修煉者有修煉者的累,沒人會輕鬆,永恆生命也一樣。”
“縱觀棋盤,死亡的倒計時從來沒有停下,不管是看見的,還是看不見的,棋子道主,你覺得這局棋,你還能撐多久?”
太多太多了,他與王文這些年有過無數的對話,也有過太多次對弈的棋局。
輸多勝少。
而眼下,以文明爲棋子,生死做結局,同樣是一局棋。
這局棋,他能撐多久?
“爲什麼是你?”陸隱語氣乾澀。
王文微笑:“爲什麼不是我?”
“我希望不是你。”
“抱歉,希望改變不了事實,而且,從一開始就是我,沒有變過。”
陸隱緩緩道:“因爲,你姓王。”
王文笑了:“是啊,我姓王。”
他身後,忘墟神閉起雙目,是啊,他,是王家老祖。
姓王,所以王淼淼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人,是他的後輩。
天上宗時期,所有人都以爲王淼淼是王家老祖,可錯了,真正的王家老祖,是王文,他一直都在。
他,也是王小雨一直在找的那個,佈局整個天元宇宙的人。
結局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人可以改變,王文遠比始祖誕生的早得多得多,他若願意,天元宇宙早就沒了,不至於有後來的這些事,可這些事對如今的他也並無影響。
“你一直留在天元宇宙是爲了等紅霜吧。”陸隱道。
王文點頭:“不錯,紅霜入蜃域,我找過很多次就是找不到,她可不簡單,不想出來要麼走了一條逆古的不歸路,要麼就在等待機會,所以。”說到這裡,他笑的更燦爛了:“我給她機會。”
“所以纔有了天上宗的輝煌。”陸隱接口。
王文點頭:“我給了天上宗輝煌,但輝煌不足以引來紅霜,所以,我又給你們帶來了永恆。”
永恆是王文創造,以植骨的方式獲得死亡宇宙力量,血肉來自人類,血脈,來自不可知神力,所以永恆在九霄宇宙背叛了人類,背叛了罔魎
,背叛了死寂,最終去了天元宇宙,顛覆了天上宗。
王文將一切都做的悄無聲息,若讓永恆直接誕生於天元宇宙,會引起紅霜警惕,這,是他的謹慎,所以纔有了後來的事。
“永恆顛覆了天上宗,給天元宇宙帶去災難,雖然其中也有過意外,比如那位迷今永生,比如你師父木先生等等,但他們的出現讓這一切更精彩,也更真實。”王文感慨:“佈局嘛,事事順心反而不好,有意外,纔有驚喜,不是嗎?”
“可紅霜還是沒出現。”陸隱道。
王文無奈:“是啊,她不出現,我想過她逆古了,但那條路也不能貿然追過去,如果是假的呢?她製造了逆古的假象把我引去那條路,那我可就不太容易回來了,這其實就是紅霜在九壘戰爭時期離開,入蜃域的主要原因。”
“她很聰明,知道我會出手,提前一步把我引走,否則九壘還會更慘。”
說到這裡,王文掃了眼掌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