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盛萌萌跟我關係很好,但代言這事可以見得她家做事有點不君子。所以我心裡比較向着繁音:“是因爲沒利潤嗎?”
“不是沒利潤。”繁先生說:“是按他們提的要求和給的價格做的,所以咱們賠。”
“又是因爲有費先生在?”
“嗯。”繁爸爸見我着急,反而笑了,說:“放心吧,這些對咱們來說都是毛毛雨。她畢竟將來會是懷信的妻子,咱們照顧一些是應當的。這些事費費不提,但他心裡都很清楚。現在音音這樣,以後一旦出事,還要求到費費,所以,其實是音音太小氣了點。”
“這樣啊……”
“怎麼啦?”繁爸爸又笑話我:“還在心疼這點錢?”
“不是。”我的八卦之心又雄起了:“懷信說他喜歡音音的妹妹。”
繁爸爸立刻瞪大眼睛,湊了過來:“真的?”
“嗯。”我把上次的事說了一遍,問:“音音會不會是因爲這樣纔打算解約坑他們,好找平以前合作吃的虧?”
“這……”繁爸爸糾結起來:“這可不是好事啊。”
“爲什麼不是?這樣不就不會被盛家坑了?”我說:“也可以跟繁音變成親戚。”
“不不不,”繁爸爸說:“那個女人嫌棄黑幫生意,不會讓他倆成。這事可不好辦,我得提醒一下費費。”
“別啊!”我忙說:“這樣懷信就會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了!我覺得他不想告訴你的!”
繁爸爸沒說話,陷入沉思。
“也許只是小孩子一時興起吧。”我安慰他:“畢竟他妹妹今年才十三歲。”
繁爸爸立即問:“誰告訴你她十三歲?”
“音音呀,他去年說她十二歲。”
“她比懷信還大三歲呢!”繁爸爸的目光中有一絲驚恐:“他怎麼會說是十三歲?”
“一開始是小音音說他妹妹十一歲,去年繁音又說星星九歲,十一歲的是他妹妹。小音音是前年告訴我的,那她去年當然就已經十二歲,今年可不就是十三歲?”我都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繁爸爸用力地盯着杯子,緊緊地抿着嘴,沒有說話。
我問:“老先生,您還好嗎?”
繁爸爸放下了刀叉,滿臉詭異地沉默了很久,才壓低了聲音說:“靈靈,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難道是他還有個十三歲的私生女?這老頭兒夠厲害呀!
“其實星星根本就不是amelie的女兒。”繁爸爸小聲說:“你千萬不要說出去,這件事本來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只有咱們倆知道。”
我簡直猶如五雷轟頂:“那她是誰生的?”
“是別人。”繁爸爸低聲說:“我本來就不喜歡amelie,覺得她長得太醜,性格也不怎麼好。但音音喜歡,一直跟她在一起。有了星星之後,我就同意他們結婚了。但那孩子出生之後,我越看越覺得不像音音,就揹着音音做了個dna鑑定,發現的確不是他的。”
我忙問:“然後呢?”
“然後?”繁爸爸目光微冷,顯然依舊非常憤怒:“如果她愛上別人,那她直說就好,當時的音音肯定願意放她一條生路。但這樣就不合適了,我叫她自己把那孩子處理掉了。”
我不由一陣汗毛倒豎:“她就處理了?”
“嗯。”繁爸爸說:“當時音音跟我鬧,工作沒有交給他。不處理我就弄死她全家。”
“那那個孩子是誰的?”
繁爸爸冷笑了一下,說:“她不交代,我查到的是,那個男人是一直追她的一個銀行職員,長相還不錯。一併扔進海里了。”
我問:“當時繁音對她好嗎?”
“這話你聽到肯定會難過,但我不想騙你。他對她比對他親媽都好。”繁爸爸說:“但小音音對她不好,很討厭她。她說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是因爲沒有壓力,他也很正常。既然如此,我就再也不允許他們結婚。其實不准你跟她結婚,也是擔心會出現這種事。你畢竟還小,年輕人看事情簡單,不會嫌棄他,但年紀越大,越會嫌棄,就像你現在就已經想離開他了。”
我搖頭:“我不是因爲他的病,而是因爲他的第一人格總是欺負我。”
繁爸爸笑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amelie悶死孩子之後就立刻告訴音音,我收到消息趕回來時,音音就已經非常崩潰,整個人都像傻了一樣。我只知道他看了那孩子的屍體,但他當時怎麼都不肯告訴我amelie是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我也不敢多問,怕他恨我。但那之後他就開始恍恍惚惚,主人格就好像要崩潰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什麼都不做,還割腕。後來發展到突然抽搐,打人,還說他渾身都痛,醫生看過,讓他吃藥治療,但一直沒有效果。”
我忙說:“我沒看到他手上有傷口呀!”
“都做手術了,他從小就割過,但他不記得了。”
“原來如此。”我問:“他那是精神分裂了嗎?”
“還不至於,只是傷心過度,但醫生說繼續下去恐怕就會精神分裂。吃藥也不見好,安慰他也沒有效,我就給他下藥,安排了一個女人,又生了這個星星,騙他說那孩子沒死。”繁爸爸說:“也安排過amelie,她也就幫忙瞞着。那之後音音的情況就好起來了,但他對之前的事沒什麼印象。但如果那孩子活着,是比星星大兩歲的,他可能是隱約記得一點,我可真怕他想起來。”
難得繁爸爸對我說了這麼多,我抓緊機會問:“他以前也這麼喜歡鬼混嗎?”
繁爸爸搖了搖頭:“是那孩子的事之後。”
“不是amelie死之後?”
“不是。”
“那會不會是amelie對他交代實情了?所以他發現自己被背叛得這麼狠,才一怒之下開始背叛她。”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沒這麼簡單。”繁爸爸嘆了口氣,說:“音音的確是個報復心強的人,但我總覺的哪裡不對勁。我當初就說這個女人不好,可他媽媽就覺得她心善。”
我也覺得她不好,不管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問題,既然懷了別人的孩子就應該直接分手,怎麼好這樣騙對方?
我問:“他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
“音音小學是在普通學校讀的,結果因爲長得很胖總被人欺負。amelie當時很照顧他,對他很好,音音就很喜歡她。後來他媽媽給他轉了學,覺得amelie是個好孩子,就把她一起帶來了,我們家包含了幾乎她所有的費用,把她當做半個女兒對待。”繁爸爸說:“之後的幾年還挺相安無事的,那時她也不錯,我還覺得,如果這孩子一直這樣,倒是也能跟音音在一起。但amelie這孩子長大以後就越來越蠢,她可能覺得她獲得的所有好處都是她應得的。那時音音整天就知道讀書,工作,非常忙,她就在他倆確定關係之前跟別人在一起了。音音當時比現在溫柔很多,也沒有破壞。但對方是一間珠寶公司的少東,跟她只是玩玩,很快就跟她分手了。接着她就跟音音在一起了,我是不清楚她後面有沒有不安分,那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但孩子的事是我的底線。”
聽起來真像天方夜譚,我完全無法把這個故事中的繁音和現在的變態聯繫在一起。
“所以呀。”繁爸爸說:“爸爸承認音音對你不太好,可經過這麼多事,他的精神本來就有問題,肯定經不住打擊。爸爸很希望你能給他一些時間,我覺得你這孩子……雖然也有不足,但畢竟已經有孩子了,你自己就沒有父母,肯定清楚孩子有多需要父母。”
我不想回答這個,這不是一時衝動就可以承諾的事,我只想聽完繁音的故事:“那amelie是怎麼死的?”
“意外。”繁爸爸說:“被仇家掐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話,忙問:“是在繁音的大門口嗎?”
繁爸爸愣住:“你怎麼知道?”
我把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話複述了一遍,繁爸爸立即問:“你還記得車牌號嗎?還有他的具體長相?”
“車牌號不記得了,長相……”我問:“您要幹什麼?”
“殺amelie的仇家到現在都還沒抓到,他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證人。”繁爸爸說:“amelie的家人一直在跟我們鬧,覺得她是因爲跟了音音才被弄死。音音也始終都很自責,也許那個司機還知道些其他的。”
也對,我說:“長相我記不清了,畢竟很久了。只記得他的眼睛有點突,脖子上有一顆指甲蓋這麼大的痣,上面還有幾根毛。身材挺壯的,頭髮好像是黑的,膚色的話……好像是白人。而且他當時跟我說,他沒有看清,只記得那麼多。但他報過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