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見這些人的反應,心中一動,看來這個卡力葉真的有問題啊。
芩谷又接連問了幾個人,都是這般,不肯告訴芩谷地址,還用一副驚恐的神情看着芩谷。
既然這些人怕招惹麻煩不肯說,芩谷也就不做勉強了,畢竟自保是人的本能。
不過總歸有些人知道一些信息並且願意透露的。
這時,芩谷看到一羣人聚在廣場上,都臉色凝重,神神秘秘的樣子,還隱約聽到“詛咒”“可憐”之類的字眼。
於是連忙湊了過去,其中一個婦人注意到陌生面孔,主動朝芩谷詢問道:“看小姑娘的樣子是外地來的吧?”
芩谷點頭,“是的,我從科洛鎮而來,我叫琳達,有些事情要去找卡力葉太太。你們知道她住哪裡嗎?”
芩谷還沒說完,旁邊的人急忙勸道:“什麼,你要去找那個人?哎喲,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她那裡……邪門的很。”
芩谷看向剛纔說話的人,故作輕鬆地問道:“爲什麼這麼說?我看這裡的人好像都很忌諱提起她一樣,難道她還能把人吃了不成?”
又一人朝前探着身體,壓低了聲音,緊張又神秘兮兮地說:“嘖嘖,那可不是,簡直就比吃人還恐怖……”
那人話音一落,周圍人都附和地點頭,一片嗯嗯聲,“可不是,我說小姑娘你可千萬不能到那個地方去啊”“對對,絕對不能去的…”
“哦?怎麼說?”芩谷見衆人這般反應,這種恐懼和忌憚絕不是裝出來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根據信息來看,那個卡力葉現在至少七十多歲了,這樣一個老婦何以讓整個鎮的人都對她如此恐懼?!
最開始跟芩谷搭話的婦人說道:“但凡去過她家的人都會厄運纏身,直至死亡,而且死後還不得解脫,而是被惡魔拉進地獄裡繼續受折磨。”
芩谷:“這麼邪門兒?”
“可不是麼,我們鎮上已經有好多人着了她的道,就連神父都無可奈何。”
另一個人插話:“唉,其實說起來卡力葉也是挺命苦的。據說她年輕的時候一連生了四五個孩子,但不知道爲什麼都養不活。有些胎死腹中,有些已經長到兩三歲也夭折了。最後終於得到一個孩子,丈夫卻在孩子三歲多的時候死了。於是就一個人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哪知道孩子剛滿十八歲那天卻又出車禍死了,唉……”
“是啊,我也聽說過。聽說她當年是因爲在主面前發了誓才最後有了孩子,但是有一個坎兒,說是隻有過了十八歲纔算是正式脫離死亡……卻沒想到在那孩子剛要滿十八歲的那一天還是沒能熬過去…好像是說出車禍,在送醫院途中死的…”
“然後卡力葉就精神失常,當時她還沒有變的那麼可怕,我們準備爲她兒子舉行葬禮來着。可是她拒絕埋葬兒子,而是把兒子屍體放在家裡,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知道搗鼓些什麼。就算是從旁邊經過,都感覺到一股惡臭。再然後她徹底瘋魔了,唉,也是可憐啊。”
“什麼可憐?這些年被她害的人還少嗎?就算是從她院子裡經過都會得病,要是碰了她院子裡的東西更是不得好死……周圍的鄰居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前兩天有個小孩去她院子裡摘了一朵花,你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嗎?”
“哦,那件事啊,我知道我知道,我見過那小男孩的母親,到處求人問藥,也去找神父要了聖水,結果都無濟於事。小男孩的雙手都已經潰爛了,現在奄奄一息,就只能等死了。唉……”
芩谷見這些人聊着聊着,氣氛越來越熱烈,忍不住插了一句:“剛纔你們說摘了她的花就雙手潰爛?”
芩谷以前經歷過的小世界中,對於偷盜最嚴酷的懲罰也莫過於砍手,或者刺字,而這個……讓她感覺到不寒而慄。
“就是啊……”
“反正我院子裡的果子熟了就會舉辦聚會,讓大家都來分享,而且別人家有什麼也會分享給自己,大家一起分享豈不更好?”
“對對,主對偷盜的懲罰很嚴重,但是這真的太過了,人家就算是想懺悔想彌補都沒有機會……”
“什麼偷盜,她的那個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早已經荒廢了。”
芩谷見這些人聊着聊着就偏一邊了,繼續問道:“那個…你們知道小男孩家在哪裡嗎?”
人們像是這才注意到這個話題的發起者,回過神來,紛紛看向她:“你不會想去救那個小男孩吧?唉,我跟你說還是算了吧。”
“是啊是啊,據說神父那天幫小男孩驅邪後就得病了,現在也奄奄一息……”
“唉,仁慈的主啊,你可千萬不要放棄我們啊……”
但凡招惹上就會給自己和自己家人帶來黴運,誰還敢去管?
這不是人心淡漠,而是世道逼的人人自危。
芩谷問清楚方向,謝過衆人便尋去了。
趕到男孩的家,從外面看上去和其他人家差不多,不過房子上方怨煞之氣滔天,並傳來陣陣惡魔氣息。
芩谷敲門,過了一會,一個無比憔悴的婦人打開門。
看見芩谷,上下打量一番:“請問您找誰?”
芩谷:“我是科洛鎮上的驅魔師琳達,聽說您家孩子被惡靈糾纏,特地過來看看。”
“科洛鎮的驅魔師?”
芩谷點點頭:“您就是葛莉太太吧,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先去打聽一下,我……”
葛莉太太眼神露出希冀的光芒:“哦,我知道了,您就是那個……琳達小姐?”興奮的語氣中,不由自主地擡高了尾音。
“您知道我?”
“當然,小霍格出事後我就在四處奔走尋找解決辦法,就聽到關於你的事情,不過昨天我去過科洛鎮,他們說你去X城了,沒想到您……您真的可以幫我兒子嗎?”
芩穀道:“我先試試吧。”
葛莉太太連忙把芩谷讓進屋,引向裡面的房間。
芩谷一邊走一邊問道:“葛莉太太,你可以說說霍格出事的情況嗎?”
葛莉太太說道:“……其實我們這裡距離卡力葉還有些遠,平時我們都不讓孩子去那邊玩的。但是那天他跟幾個孩子不知怎麼的就跑那邊了。他們看到一個長滿荒草的院子,裡面有一叢玫瑰花,霍格他說想給妹妹摘一朵花回來……”
隔離太太哽咽着,“哪知道他的手指被刺了一下,當時只留了一滴血。他並沒有在意。當天晚上也並沒有什麼事情,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星期一,平時他都是自己起牀吃飯然後上學,可是那天他遲遲沒有起來,我敲門進去,發現他神情很是慌張的樣子,還把手背在身後。那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想瞞着我。”
“我拉過他的手一看,整隻手都腫了起來,變成了黑紫色,我連忙把他帶去診所,醫生問他手怎麼受傷的,他才說是被玫瑰花刺不小心刺到了。於是拿了藥水和消炎的藥,可是到晚上他的手非但沒有好,反而變得更嚴重了,已經開始潰爛,並且流出膿血。仔細追問之下,我們才知道他摘的那朵玫瑰花應該是卡力葉院子裡的,肯定是受到對方的詛咒了。我們去祈求對方原諒,結果差點也着了她的道,然後又找神父,神父也被惡靈攻擊了……我們現在是真的沒辦法了……”
芩谷大概瞭解事情經過,兩人已經到了霍格的房門前,還沒走進去,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空氣中迴盪着低低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