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海市的東邊有一座山,名叫東山,它和長海市北邊的臥龍山是一脈相承的,此時已是深秋時節,遠望東山山勢起伏,連綿多姿,山上的紅葉如霞似火,頗有一種“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畫面感。
七年前,長黑他們尋找失蹤的如璋的時候到過東山,當時,幾個人還和修煉邪法的綠蛇妖極其爪牙大戰一場,最後,在覺明法師的幫助下,他們成功的將六名男童解救出來,長黑和小七也因此結識了覺明法師,後來,他們還拜覺明法師爲師,在龍泉寺禪修了六年,如今,長黑駕着馬車臨近東山,心中不免浮想聯翩。
東山的南面,有一條青龍江,靜靜流淌的江水清澈湛藍,沿江的羣山倒映在水裡,凸顯出青龍江的多彩和夢幻,幾年前,桃爺曾帶着小七進到青龍江水域,爲田圓圓找回了她那個投河自盡的母親,讓她們母女倆得以團圓。
青龍江邊,有一條不寬不窄的林間小道,上午時分,小道上人來車往,十分熱鬧,長黑駕着馬車不急不緩地走着,馬車的車廂裡,小七和桃寶正繪聲繪色的向桃爺講述當年在東山和綠蛇妖大戰的場面。
小七說:“師父,我以前從來沒看見過那麼難看的大蛇,它的顏色就和白菜葉子上面那種青蟲子的顏色一樣,我一看見它,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桃寶也說:“爺爺,我以前也見過大蛇,可是那天晚上的那幾條大蛇都很可怕,它們的眼睛裡都有邪光,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
小七接着說:“師父,我以前在靈山的時候見過黑哥的真身,我覺得黑哥的真身特別好看,我就喜歡在黑哥的身上玩耍,可是,那天晚上那條大蛇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它的大身子看起來特別恐怖,我根本就不敢往前靠。”
“就是的。”桃寶也贊同小七的描述,他補充道:“那個大蛇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可愛的地方,我當時看見它的第一感覺就是噁心,想吐。”
“師父,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勇敢。”小七在桃爺面前連比劃帶動作地講着她和綠蛇妖搏鬥的經過,她說:“我一個人面對綠蛇妖居然沒有害怕,我在它身上跳來跳去,不斷的向它刺出我的寶劍。”小七說着做出了舉劍刺殺的動作。
桃寶也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道:“爺爺,我殺死了那條大黃蛇跑去幫助小七的時候,小七正在拼命的往山上跑,如果不是我擋住綠蛇妖的追擊,小七恐怕早就被綠蛇妖吞到肚子裡去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還真好意思說!”小七嗔怪道:“寶寶,我本來不想揭你的老底,可是你現在這麼說,那可就別怪姐姐我不給你留情面了。”
小七轉身對桃爺解釋道:“師父,你是不知道,寶寶當時有多氣人,他對着綠蛇妖一個勁兒地嘔吐,綠蛇妖一發怒,就對他噴了一大堆綠啦吧唧的東西,結果,寶寶就跑了,他去洗他的臉,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面對那個大怪物。”
“不是的,爺爺,你別聽她的。”桃寶辯解道:“我不是故意把她丟在那裡的,主要是我當時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那個大怪物吐出來的東西太黏糊,把我的眼睛都糊住了,我就是在那兒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就先去洗一下,我不是對那個大怪物說了嗎,我讓它站在那裡,等小爺我回來收拾它。”
“你簡直太可笑了,你對那個怪物說,它就會聽你的嗎?”小七又好氣又好笑:“大怪物要是能聽你的話乖乖站在那裡等你,那才叫見鬼了呢。”
“那我也不能閉着眼睛幫你呀,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桃寶心虛地狡辯道。
“哈哈哈哈……”桃爺爽朗地笑了,他慈愛地看着小七和桃寶,說道:“你們別吵了,我都聽出來了,你們都是勇敢的孩子,你們在危險的時候都沒有膽怯和投降,也都沒有後退,你們心裡想的都是同伴,這多好啊!你們都是爺爺的好孩子。”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勇敢的好孩子。”小七靠在桃爺身上摟着桃爺的胳膊說道:“還是我師父最會安慰人了,我師父最好了。”
桃寶也靠了過來,他摟着桃爺的另一隻胳膊說道:“爺爺當然最好了,那天要是爺爺在的話,咱們肯定就把綠蛇妖打死了,那樣的話,你也不會在尸解的時候被它暗算了。”
“就是啊。”小七想起綠蛇妖,不禁又打了個寒戰,她又想起了奶奶去世的時候她遇到的危險。
長黑在車廂外面也聽見了桃寶的話,他又開始煩惱了:小七遇到那兩次危險的時候他都不在現場,作爲小七的保護者,他感到十分愧疚,他覺得非常對不起小七,雖然小七從來也沒有怪過他,可是,在他心裡,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真的希望有機會能彌補這些遺憾。
馬車慢慢騰騰地行進着,中午時分,馬車來到了東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小七和桃寶把車廂的窗簾撩起來,觀賞着小鎮的景色,這時候,桃爺對長黑說了聲:“小黑,咱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找個地方吃點飯,喝點水,然後再趕路。”
“好嘞。”長黑答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他看見路邊有個飯店,就把馬車趕到飯店門口,緩緩勒住了繮繩。
桃寶最先跳下車,然後是小七,小七跳下車以後,立刻轉身對車廂裡的桃爺說道:“師父,您慢點,我扶着您吧。”桃爺扶着小七的手慢慢下了馬車。
路邊的這家飯店名叫“東山飯店”,飯店門口站着一個肩搭白毛巾的、十七八歲的小夥計。
見馬車停在飯店門口,小夥計立刻走上前,口裡招呼道:“幾位客官要吃飯嗎?請到屋裡坐吧,馬車交給我就好了。”
長黑從馬車裡拿出自己的包裹,又看着夥計把馬車趕到後院,這才轉身走進了飯店。
雖然長黑、小七和桃寶都是修行的妖精,桃爺也是半仙之體,但是,他們通常每天也是要吃點飯的,只是他們的飯量都很小而已。
桃寶進店以後,馬上走到一個靠窗的桌子前面,他從桌子下面拉出四張方凳,把它們擺好,小七和桃爺走進飯店 先是環視一圈,隨後才走到桃寶選定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店裡的小夥計拎着茶壺,另一隻手託着四個茶碗,快步走到桌子前面,他把茶碗放到桌子上,又往四個茶碗裡倒了些茶水,然後,才微笑着開口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麼呢?”
桃爺看了看牆上掛着的十幾個菜牌,對長黑說道:“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你就看着點吧。”
長黑看了看小七和桃寶,見他們也都看着自己,就笑着對桃爺說道:“我吃什麼都行啊,還是讓寶寶和小七去點吧。”
小七和桃寶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說話,此刻,他們真的是又渴又餓,聽見長黑髮話,兩個人也不客氣,立刻從凳子上起身,走到菜牌前面開始研究吃點什麼,他們把菜牌挨個看了一遍,然後每個人點了兩個菜,小七點的是家常菜豆腐和虎皮青椒,桃寶點的是清炒馬蹄和蘑菇湯,主食是米飯。
四個人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等着飯菜,就在這時,飯店門口傳來了一陣咳嗽聲,緊接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