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以後,小七又要上夜班了,這天,她特意穿了一件立領棉布旗袍,爲的就是把桃球項鍊遮擋住。
本來說好桃爺和她一起上班的,可是桃寶好奇心起,嚷嚷着一定要跟過來,小七沒辦法,只好帶着他一起來到了醫院。
小七把脖子上的桃球項鍊仔細掖好,然後換上護士服,戴上護士帽,她照了照鏡子,見項鍊沒有露出來,於是放心地走出了更衣室。
和往常一樣,她先和白班護士交接了器械,然後,兩個人一起走到七號病房,在今天做了闌尾手術的14牀病人前進行了牀頭交接,最後,他們又來到二號病房,在4牀譚振邦的病牀前進行交接。
譚振邦的病情已略有好轉,醫生白天已經下醫囑對藥量進行了調整,他不再像前幾日那樣從早睡到晚了,譚振邦雖然是醒着的,但他明顯精神萎靡,眼神呆滯,他看見進來的兩個護士,呆愣了一下,又把眼睛閉上,臉轉向一邊。
譚振邦的家屬看見小七很是高興,她問道:“沈護士,今天是你的夜班嗎?”
“是啊。”小七回答道。
譚振邦的家屬接着說道:“今天晚上你可得給我點藥,這幾天晚上我一到下半夜一、兩點就開始鬧肚子,四、五點鐘就好,白天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你說怪不怪?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給我點治拉肚子的藥,然後再給點兒安眠藥,讓我一覺睡到大天亮。”
小七笑了,她爽快地說道:“好啊,我接完班就跟值班醫生說一下你的要求。”
這時候,譚振邦的家屬又想到了什麼,她問道:“沈護士,你的身體還好吧,上次你可把我嚇壞了。”
小七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挺好的,上次謝謝你了哈。”
譚振邦的家屬連忙擺手:“哪裡哪裡,這不是應該的嗎,你那天爲我們熬到那麼晚,我們兩口子都過意不去了呢。”
小七笑着擺擺手,和白班護士一起走出了病房。
臨熄燈之前,小七按照值班醫生的吩咐給4牀家屬送來了止瀉藥和安眠藥,她也希望今天晚上4牀家屬不要再起夜了。
不到十二點的時候,譚振邦的藥液就輸完了,小七把輸液針頭拔下來,讓譚振邦用棉球壓一會兒針眼的部位,她自己則回到治療室把所有的輸液器具泡進水池子裡,開始清洗和消毒。
小七的心裡有事,所以幹起活來分外迅捷,很快地,小七就把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要做的基礎工作全部都做完了,當她把最後一批輸液膠管消毒完以後,時間纔剛剛過了午夜一點。
小七和項鍊裡的桃爺商量,能不能到護士值班室去等待,因爲護士站直接對着樓梯口,上一次那個黑影就是從樓梯上來的,這一次如果還是那樣,那黑影第一時間就會看見小七,小七想想就害怕,在沒有搞清楚那個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前,小七可不想跟他正面交手。桃爺體諒小七的想法,他同意到值班室去等,但是,他讓小七把值班室的房門虛掩,這樣的話,如果走廊裡有動靜大家都能聽見。
小七最後巡視了一遍病房,確定病人們都已安睡,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回護士值班室。
回到值班室以後,小七把項鍊裡的桃爺和桃寶請了出來。
護士值班室的房門正對着三號病房,爲了不把三號病房裡的病人吵醒,小七、桃爺和桃寶都不約而同地把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值班室門上掛鐘的指針剛剛指到午夜兩點,桃爺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只見他突然把手舉起,示意小七和桃寶別出聲,立刻,三個人就像被定住一樣,一動也不動,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房門的縫隙。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小七以爲並沒有什麼事兒的時候,一陣刺骨的寒意涌了進來,小七和桃寶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又等了一會兒,桃爺身形一閃,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七和桃寶悄悄拉開房門,兩個腦袋一上一下伸出門口向兩邊看,可是,走廊裡靜悄悄的,並沒有發現桃爺,也沒有發現什麼黑影,小七拉着桃寶的手慢慢走出了值班室,她們沿着走廊往護士站那邊走去。
小七和桃寶把護士站、治療室、換藥室等幾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她又領着桃寶走向大病房那邊的走廊,他們沿着走廊一個病室一個病室地巡視,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小七和桃寶垂頭喪氣地返回值班室這邊,她們打算再看一下這邊的五個病房,就在這時,小七忽然發現,值班室斜對面的二號病房有點不對勁,因爲,那個病房裡好像透出了藍光,小七剛想對桃寶說,沒想到機靈的桃寶伸出小手示意小七不要說話,原來,桃寶也已經發現了這個異樣。
兩個人加快腳步往前走,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二號病房的門口。
這個病房果然不一樣,小七和桃寶一站到門口立刻就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息。
小七左手抓着桃寶的小手,右手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除了非常寒冷以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譚振邦和他的家屬都在牀上睡得很安穩。
兩個人走進去以後,病房門在他們的身後自動的關上了。
房門剛剛關上,原來的病房就變了模樣,小七和桃寶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座高山的前面。
這座高山和二龍山極爲相像,只是這座山上光禿禿的,沒有綠樹和青草,整個山上怪石嶙峋,陰森異常,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怪石旁邊,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些山洞的入口,小七環顧四周,發現四周圍到處都漂浮着淡淡的黑霧,小七也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時辰,因爲天空中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
小七看見,鬼王桃爺此時正站在山坡下的一塊大石頭旁邊,他的對面不遠處,還站立着一個身穿褐色長袍的中年人。
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是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正在鬥法。